帝都最不缺的就是领导。跟在大首长身边的，那都是肩膀上两三颗星星的高级军官。

看着大家走出来了，王成回到了车上，他还在想着刚才郗副主任的那些话。突然，车子启动了，他回过神来一看，大首长一边和这些领导聊天，一边走到了车前，那些大领导一个个都十分认真地倾听着教导。

“差不多动身咯。”何队长一边用余光看着右后视镜，一边说。

待大首长上车后，车队驶离。

这次，郗副主任留在了大首长车上，显然是有事要谈。

…

道南关于王成的传言愈演愈烈，孟书记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了。他直接指示张海明副省长详细调查这件事，同时为了力求真实，他还偷偷给国安的一把手打了电话，一定要把这个人挖出来。

其实孟书记已经有了大致的猜测了。

他发现自从王成查账后，就有人想致其于死地，那究竟这背后隐藏着什么呢？他很简单的就能联想到一些东西。

但事实是这样吗？

很多我们认为很复杂的事，有可能真相很简单。

…

现在网络时代，查这些太容易了，只要在网络上有活动，就一定有痕迹。很快，始作俑者就被找到了：公安技术人员发现这些谣言最开始是在某条和某博的本地新闻里发布的，发布者还花了不少钱买了流量去推动这则“新闻”加热。经过技术溯源，发布者是一位小年轻，省公安厅马上就把他带走了。

又几乎就是瞬间，就查到了这位小伙子是受一位朋友所托，才发布的这些谣言，这位朋友承诺事成之后给他十万块钱；于是，这位朋友也被抓获了，通过对其手机进行取证、对其口供进行核查，发现他是受一位司机指使，而这位司机，就是省委秘书长的专职司机。

年轻人是玩自媒体的，有几万粉丝，深谙各种新闻炒作道理，他原本是想发布完后花钱推广加热，等熬了一段时间再马上删除源文件，让当事人难以溯源追责。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进行，他们原以为王成一个月后才能有精力处理这事，所以有充足时间让新闻发酵，等王成回来，他们早就把屁股“擦干净”了。没想到的是，孟书记这么快就让公安介入调查了。

孟书记非常生气，他当天就找秘书长谈话了。

“难怪我总觉得你这段时间刻意针对王成，果然…我能问问为什么嘛？你为什么要针对一个副厅级干部呢？你不觉得你很搞笑嘛？”孟书记眼睛瞪得发亮，他看着秘书长。

秘书长也知道了孟书记已经知道相关事宜了，所以在来办公室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书记，对不起，更多的可能是政治上的分歧，我最开始是认为小王的工作方法…”

孟书记拍了下桌子：“还在唬弄谁呢？说真话，这儿就我们俩人，别把我当傻子忽悠。”

秘书长叹了口气，他其实也知道不说实话是不可能过这关的，但总有侥幸。

“书记，我犯了点作风错误。之前被小王看到过，我担心他总有一天会拿这事出来收拾我，您也知道，我马上就要提了…所以就想着提前下手，把他搞臭，甚至让他离开道南…当然，之前那五万块钱的事，纯粹是想先把他调离省管局，他在省管局一天，我就总觉得有个雷在身边，因为他在服务中心、在省管局，就能很轻易地监视我。”秘书长此刻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其实，王成那次只看到曲总从秘书长家出来，其余的啥也没看到过，王成怎么可能傻到这地步？拿着没有根据的事传谣言？再怎么说也是个副厅级干部，这点觉悟会没有？只能怪秘书长做贼心虚了。

不过，王成当时躲在树林里那些举动，全部被在顶楼房间窗户旁、目送曲总离开的秘书长尽收眼底。王成戏谑的表情、让秘书长感觉到一阵后怕。他想着自己要想再上一步走的话，那就必须扫清一切障碍。显然，他认为王成已经威胁到他了。之前的五万块钱只想让王成离开省管局，恰好那会王成查账也引起不少退休老干部的反感，于是顺水推舟地把王成给免了。

而这一次他想着如果王成能留在帝都，那这个麻烦不就彻底没有了？要想他留在帝都，他认为那就要让他在道南待不下去……

孟书记说：“就为这点事？你就处心积虑在他车上放钱？传人家谣言？你缺德不？我再问你，他在哪里看到你的？有证据吗？拍了你照片嘛？”

秘书长摇了摇头。

“那你如此为之，岂不是不打自招嘛？据我对王成的了解，他就不是这种喜欢乱嚼舌根的人，他一没你照片，二没证据，难道敢怎么样？不对，到底还有什么原因？你今天最好全部说清楚。”

秘书长连连表示没有其他原因了，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曲总和他XX时多次提起王成，表示他这人很傲。男人之间那该死的占有欲让秘书长误以为“自己的女人”被王成占有了，因为激发了该死的胜负欲。

这些他当然不敢说了，一个高级干部，心眼这么小？说出去被人笑话。

看着孟书记那如鹰的眼神，他知道多少得编一点理由出来，不然孟书记铁定不相信。

他吱吱唔唔说：“还有就是他查账时，查到了一些…”

孟书记摇了摇头，他知道对方在说谎，对于一个高级别的领导来说，报账那点子事压根不算事。

“你是我到道南后经过多次考察一手提拔起来的，但你的做法确实让我生气和失望。你幸好不是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厅长，不然估计着这会王成就被你用技术手段整死了吧？你回去吧，这件事我想想怎么处理？你要知道，他背后那几个人要真的追究责任，你就只能提前去人大政协占个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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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那个女的是谁…你不愿说？好了，我不管是谁，你赶紧处理好，不然我就处理你了。这件事你好自为之，我抽空同小王聊一聊…我不希望有下次，一个省领导心眼还这么小，那就说明你德不配位了。”

看着秘书长离开的背影，孟书记苦笑了几句：处理他，等于打自己的脸；不处理他，郗副主任会放过这件事嘛？

高级干部出作风问题，可大可小，关键看帝都的意见和自己的态度。

他摸了摸头，拿起了红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