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式火药的威力，在这时终于体现的淋漓尽致。
一连串剧烈的爆炸，火焰甚至迸射了有二十米高，整个最外围的防御阵线，足足上千个瓦刺勇士瞬间成了尸体。
这震撼人心的一幕，令整个战场仿佛都沉默了瞬间。
哪怕是嗜血成性的瓦刺精锐，近距离面对这仿佛地狱恶魔般的力量，表现的和凡人也没什么区别，同样是被吓得屁滚尿流。
奈何，他们被吓得屁滚尿流，也没办法跑，毕竟在他们的背后，还有更多的勇士、骑兵。
所有人一窝蜂的向前冲，根本就没有后退的选择，更没有逃跑的余地。
瓦刺用先锋部队的人命，强行越过了最外围的防线，短短不到百米的道路，他们至少付出了三千条人命。
孛罗争夺功劳很着急，真干起架来却也不含糊，不愧是长生天下的第一勇士，
骑着重甲战马，浑身穿着重甲，双手各拿着一把标枪，率领骑兵发动冲锋。
从汉人子民以及己方步兵的尸体上踩过去，终于是冲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道防线面前。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痛快的屠杀，竭尽全力的厮杀。
是各种居高临下，以多打少。
于谦几乎将战场利用到了极致，石亨在这份极致上，融入自己的理解，更是把德胜门外，打造的宛如铜墙铁壁一般。
重骑兵又如何？不过是少数罢了，同样在高墙、拒马、深坑的限制之下，进不得，退不得，周转不得，只能挨打！
火枪与弓箭齐发，长枪找准空隙，疯狂的戳击这些冲进来的骑兵。
孛罗人都还没见到几个，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一阵酥麻，不知同时被多少把火枪的子弹命中。
“一群胆小鼠辈！难道大明的士兵都只敢躲在掩体后面放冷枪？出来与吾一战！”孛罗直接被打的急了眼，嘴里狂吼不断，却根本没有人搭理他。
反而有更多火枪子弹、弓箭，朝着他招呼了过来。
毕竟和其他骑兵相比，此人不仅是个稀有罕见的重骑兵，同时身上穿着的盔甲很华丽，一看就不是个寻常角色。
要是自己把这人一枪打死，回头这功劳得有多大？怕不是以后一辈子都不用愁吃喝了！
孛罗靠着运气和盔甲的严密，还能勉强顶得住，他胯下的战马，反而很快就被两把长枪戳破了肚皮，悲鸣一声，轰然倒下。
孛罗狼狈的倒在地上，感觉自己这回面对的敌人，和先前面对的大明军队，完全是不同的风格。
何止是刺猬，简直是豪猪，浑身上下都是刺，还会主动朝你的方向刺过来，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实在令人憋屈难受的很！
不像朱祁镇所率领的二十万精锐，经常会出现极为可笑的基础错误，瓦刺这边都还没用力呢，自己就倒下了一半。
稍微伸手轻轻一推，就是全线崩溃，而后演变成大规模的屠杀。
与之相比，德胜门外的防御体系，不能说是铜墙铁壁，只能说是天衣无缝，根本找不到下嘴的地方，这也太难受了！
孛罗冷静下来，靠着身上的重甲，受伤不断，却全都是些皮肉伤，没有受到致命伤害，动作也不受影响。
很快就能亲兵的保卫下，暂时往后退出了一些距离，想要先看看局势如何，然后再做判断。
就在这时候，随着骑兵冲阵，步兵的数量迅速增多，前线士兵所需要承受的压力迅速增大，伤亡数字飞速上升。
许多圆滚滚的铁球，带着一股很是刺鼻的硫磺味，被从掩体后面丢了出来。
紧随其后的，便是一声又一声轰鸣，一次又一次爆炸！
“汉人的火药威力怎么会如此巨大？不可思议！匪夷所思！”孛罗看得两只眼睛都瞪大了。
他可是看得很清楚，那些铁球最大的也就比自己的拳头大上两圈，按照常理来说，杀伤半径最多三米不能再多。
但这些铁球，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炸出来的火焰得有三米高，杀伤半径绝对在五米以上。
别说是和瓦刺自己私底下琢磨的那点土方子火药相比，哪怕是与他们这些日子以来，从各个地方缴获的大明火药相比，性能都要超出太多了。
让人多少是有些怀疑人生！
孛罗终于意识到了情况似乎有些不妙，猛的转过头去，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冲得太靠前了。
回去的路，早就被紧跟在先锋营后的士兵彻底堵住，那一堵堵人墙密不透风，哪怕是骑着战马，都很难冲出一条道来。
“淦！只能拼命了！”孛罗算是彻底急了眼，抢了旁边骑兵的战马，再度朝着前线发动冲锋。
他的眼力很好，敏锐的找到了一处防御薄弱的地方，此处经过连番冲击，许多大明士兵阵亡，很容易就被冲破。
此时有他这个重甲兵加入，配合十几个骑兵来回冲阵，终于是找到机会，打穿了这一条防线。
然后……
类似的防御阵线，还有五条。
正养精蓄锐，等着他们到来呢。
“这第一场，我们算是已经赢了。”
“瓦刺未免太傲慢，只派了几千个精锐就敢来冲咱们几万人的阵地，若没看错，这几千个精锐背后跟着的那些步卒，身上连皮甲都没有吧？”
“啧啧啧，看来土木堡之变，已经一路上的经历，给了他们太多的自信，想必经过这一仗，他们会醒悟过来的。”
石亨身处于高处，穿着厚重铠甲，两只眼睛透过头盔的缝隙，仔细观望全局，心里多少松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手下大多是新兵，或者是经过短暂训练的预备役，容易还没打就在战争的残酷下自行崩溃。
最危险的时候，就是最开始的时候。
度过这一段时间，情况就要好转不少。
他的运气不错，这最开始的一段时间算是已经度过去了一半。
剩下的另一半，就要看瓦刺到底会如何应对了。
逐渐的，瓦刺大军发现，情况似乎不太对劲，面前的这些大明士兵，实在有些难以处理，便飞速崩溃了开来。
这头一阵，大明算是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