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的行人这时一起展开眉头,几乎凝固了的空气也融化了,冰天雪地中,像有股春风悄悄潜入进来。
一些人见三个孩子没事儿,继续赶路,回家做饭的做饭,吃饭的吃饭。一些无事闲人仍驻足观望,且悄悄议论:“天,这是谁家的儿子?功夫这么厉害!”
“你还不知道啊?他就是曾经捉过鬼的那个小伙儿啊,好像叫什么海的……”
“哦,对了,叫乌海,乌海。这个娃可厉害了!”
“听说他不但敢捉鬼,还敢捉蛇,还会治病呢。”
“不会吧,有那么神?”
……
那些热烈的议论声,丝毫不差地传到了乌海耳朵里,乌海一时既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安,他对梅雪说,“小雪,周围人笑话着呢。你快把自行车推过来,咱们把这位同学送到医院去。”
哪能轮到梅雪去推,早有围观的年轻人屁颠屁颠地将自行车推了过来,热情地说:“少侠,给。”
乌海说了声谢谢,将那女孩放到自行车后座儿上,梅雪也猛然发觉自己有些失态,顿时羞红着脸,忙忙地将那女孩扶住,三人一起向矿医院走去。
到了医院,乌海将女孩抱到急诊室,大夫检查了一番,说是惊吓过度,不打紧,又简单治疗了一下,说最好让住一天院观察一下。
“那小雪你快回家吧。”乌海说,“我在这儿先看着,等她醒过来,我联系上她家人再回去。”
“不,我要和你一起等着。”梅雪看了一眼那女孩儿说道。
那女孩皮肤白xi,脸颊上有几粒雀斑,鼻子精巧,嘴唇红润而饱满,有清晰的唇线。多精致的一个女孩啊。梅雪心里突然涌起一丝嫉妒来。
乌海见梅雪脸色有点不好,便拉着她的手说:“你回家去给我爸妈带个话,不然他们该着急了。再跟我妈要点钱,带给我,万一联系不上这女孩的家人,我还得给人家交住院费。”
梅雪听他这么说,便点点头,又看了一眼那女孩,才转身离去。
梅雪走后,过了好一会儿,那女孩才醒过来。一见乌海,便是一愣,随即惊呼道:“乌海!”。
她又抬头四处看了看,说:“这是医院?你救了我??”
还不等乌海说话,她又举起双手看了看,惊喜道:“还好,我的胳膊都在。”又抬起腿试了试,“真好,我的双腿也没断。”
这一连串举动,将乌海逗笑了,他笑嘻嘻看着她,说:“赶紧联系你爸妈来看你吧,他们可能急坏了!”
“哼!他们才不急呢!”那女孩翻了个白眼,说。
“他们不急,医院急啊。”乌海又笑笑说。
“医院急什么呀?”那女孩瞪圆了眼睛,懵懂的表情,让乌海几乎忍俊不禁,“医院急着你爸妈交治疗费和住院费啊。”
“哦,要钱啊。这个好办。”那女孩说,“我告诉你个电话号码,你拨通就说,想要你女儿的命,就拿钱来。”
“嗯,行。”乌海点点头,说,“那你爸妈以为我是绑架犯,报警了咋办?”
“报警了才好呢!”那女孩撇了撇嘴,道,“就更有意思了。”
“哎,不开玩笑了,说真的,你叫什么名字?”乌海正色道。
“我没开玩笑啊,我说的是真的。”那女孩瞅着他,笑嘻嘻地说。
“好吧,那你告诉我电话号码,我去要钱,行不?”乌海没辙了。
“嗯,好吧。”那女孩说了一串号码,乌海转身就要走,那女孩连忙叫住,“哎,你还没问我名字呢?”
“我问了啊,是你没回答,好不好?”乌海无奈地看着她。
“你问了吗?我没回答?好吧,那我现在回答。”那女孩咧嘴一笑说,“我叫白云。”
“白云?真名?”乌海半信半疑道。
“真名。我爸叫白建国。”白云认真地说,“你知道白建国不?”
“好像哪里听过,很耳熟。”
“嘿嘿,那就对了。赶紧去要钱吧。”白云眨眨眼说。
乌海到医院外面的小卖部去打电话。电话嘟嘟响了好长时间,才接通。里面传来一个低沉的男人声音。
“喂,您好,是白叔叔吗?白云现在在……”乌海话还未说完,那边啪一声挂了电话。
乌海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啪”给打闷了一般,拿着电话,愣了片刻。他皱紧了眉头,心想:难道那女孩哄我的,给了我一个假名字假号码?或者是我记错了?
他又耐着性子拨通了刚才那个电话,这回接电话的是个女的,她的声音也透着一股慵懒和寒冷。
“喂,您好,阿姨。您女儿是不是叫白云?”乌海急忙先说出白云的姓名,证实一下她的名字的真假。
“是啊,怎么了?她又闯什么祸了?”那女人显然有些着急。
“她没闯什么祸,她现在在矿医院。”乌海松了一口气,道,“大夫说得住院观察一天……”
“啊?她怎么了?”那女人声音都变了,“她没事儿吧?你是谁?”她一连问了几个问题。
“她受到些惊吓,现在没事儿了。”乌海平静地说,“我是乌海,麻烦你们快到医院给她交一下住院费吧。”
“哦,好好好,我们这就来。”
放下电话,乌海回到病房,见白云正跟一个护士聊得火热。
“我没骗你吧?”白云见乌海满脸乌云,便又说,“他们没着急吧?”
“着急,咋能不着急?”乌海说。
白云一听他们着急,反而笑了,说,“好。就要让他们着急。”
“哎呀,白云,你也懂事点吧,你爸妈也不容易。”那护士说着,起身走了。
乌海用探寻的目光看着面前这个女孩。
她一头短发,微微卷曲。瓜子脸,白皮肤,鼻头微翘,一张嘴尤其好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一双眼睛,地地道道的一双眯眯眼,弯弯的。不笑都看着像在笑,一笑更是找不见眼睛。
她身上有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和洒脱。乌海感到了强大的磁场,但是不知来处。
“阿云,阿云,你没事儿吧?”
乌海正想着,一位卷发中年妇女破门而入,满脸惊恐地扑向白云躺着的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