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说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在杨光记忆中，黄兴明确实很注重形象，不单是个人的性格形象方面，就是在穿着打扮方面也非常注重。

刘大勇看杨光确实什么都不懂，再一次升起了想要询问杨光来历的念头，只是自顾自闷了一会之后决定还是方天琪这个想法，既然杨光为自己父亲治好了伤腿，不管他是什么来历，想必情况比现在也不会更差吧。

“平常的话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现在嘛，哼！”刘大勇思索了几分钟，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杨光心中虽然焦急，但是这个时候倒没有催促他，等了几分钟之后，刘大勇这才说道，“当初刘集煤矿的事情发生之后，原本县乡两级领导都决定将这事情隐瞒起来，即便后来事情传了出去，这群王八蛋也只说是死了两个人。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就见到了一个姓周的记者，通过他将刘集煤矿真正的死亡人数透露了出来，后来，整个鑫山县的主要领导都给换了个遍，我们都以为这事情终于可以解决了。”

“只是这几位领导上任之后，煤矿的事情完全没有得到任何解决，原本领导们答应了给每位死亡矿工家属赔偿二十万的，结果只是赔偿了两万，这些家属自然不肯答应，于是一次又一次组织上访。”

“因为之前刘集煤矿矿难的事情，刘集和相关的领导都怀疑到了我的身上，没奈何之下，为了打消他们的怀疑，刚好我那亲戚吴新，对了，我还没告诉你吴新是谁吧，吴新就是刚刚你见到的我们几个人领头的那个，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鑫山县维稳办主任。因为太多的人准备去到洪都上访，这群不干人事的人就想方设法要将这些上访的百姓拦截在鑫山，只是上访的人太多了，维稳办的人手不够，于是便把主意打到了我们这些无业人员的身上。”

杨光这才明白刘家山的人为什么都看不过眼刘大勇了，就连小孩子都敢对他扔石头了。还有他刚刚回家，他父亲说的话。

刘大勇显然也想到了这些，只是无奈地苦笑一声，他这样做一方面是为了打消鑫山县领导对他的疑心，另外就是希望打入到对方内部，看看能不能帮到这些可怜的百姓，还有一点，就是希望能够在第一时间找到记者，只是可惜，上次那个周记者走了之后自己再也联系不到他了。

“我们之前的维稳手段极为简单粗暴，凡是发现这群死难矿工的家属或者是亲戚外出，二话不说，就先是拳打脚踢一番，几次下来，自然就没有谁敢轻易外出了，除了这点，县里面的领导对于陌生人来到鑫山也是严防死盯，唯恐有相关领导进来，又或者是有记者进到鑫山，他们还不知情。所以我们的任务除了防止有人上访之外，还要严格查看外来人口。”

“一开始我们打的都是鑫山县维稳办的名义，但是上次新上任的黄书记来查看我们的工作情况之后，对于我们的工作方式痛骂了一顿，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位新上任的书记是值得我们信任的书记，是能够为人民当家作主的书记，但是后来才发现，我实在想太多了。”

“他怎么说！”杨光急忙问道？他可不相信，那位让自己尊敬的黄大哥会和这些贪官污吏以及奸商勾结在一起。

“他的原话是这样，任何的事情都比不上鑫山县的稳定发展更为重要，同样，鑫山县的各级干部也不能做出有损鑫山县形象的事情来。”刘大勇重复起了当天黄兴明所说的话来。“书记走了之后，我们就没有再打着县维稳办的旗号了，反而就改用了黑虎帮的名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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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光脸色大变，黄兴明这话听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官场之上，往往都是正话要反着来听，如果刘大勇没有记错黄兴明的话，那么黄兴明所谓的鑫山县的稳定最为重要，大体上可以当作两个意思来分析，一是督促刘集这些煤老板尽快完成对工人的赔偿，赔偿到位，这些死难者家属自然就不会去上访了，另外一方面的意思就是要大力镇压这些上访者。

从杨光看见到的，以及郭振江跑到京城上访的事情来看，很显然刘集没有完成对死难者家属的赔偿，而且郭振江也看不到鑫山县政府有帮助他们的打算。从这方面来说，黄兴明的话就更倾向于第二种意思了。

还有黄兴明的第二句话，单独听起来也没有任何的不妥，但是结合吴新这个维稳班主任亲自出面，假冒修车人员，强行索取巨额的补胎费用，从表面上来看，即便有外来人口感觉很是不爽，但是鑫山县政府也可以以治安不好来搪塞，任谁也不会联想到这是鑫山县政府的故意行为，目的就是要截断鑫山县百姓和外地的联系，也同时鑫山县政府能第一时间了解到有什么人进入到了鑫山。

杨光心中涌现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他想到了自己和黄兴明第一次见面的场景，根据林广说的，那条蛇原本是要咬石南的，是黄兴明在千钧一发之际，推开了石南。

再后来，因为石南夫妻对自己的看重，自己和黄兴明的联系也多了，自己也能看出黄兴明是个极有事业心，而且做事很是谨慎的人。而且这几天自己都和黄兴明有电话联系的，黄兴明也曾经抱怨过，自从来到鑫山县之后，他的无能为力。

这到底是他真的无能为力，还是因为他本身就是他要对付的人中的一员？

“那些死难者家属现在都在什么地方？”杨光决定去看一看这些家属。能下井挖煤的人，显然家中的情况都不是很好，现在又失去了主要的劳动力，杨光完全可以想象他们的生活。

“自从郭振江逃出去之后，刘集就把这些人集中关押起来了，至于关押在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他手下的打手太多了。”

这也是刘大勇忌讳刘集的另外一个原因，他是能打，但是最多也就做到以一敌五的地步，而且这五个人还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可刘集手下这些人，都是以打架为生的混混，据说有些人甚至于还有人命。

杨光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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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上任的县长怎么样？”杨光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