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马若离，还有几个本家的媳妇都在那劝着，让贺氏要注意身子。

刘翠翠磕完头，也来到了贺氏跟前，劝着。

贺氏拉着刘翠翠的手：“白发人送黑发人啊，翠翠啊，往后你就没大哥啦，我也没儿子啦……”

前面那些话，让众人都跟着悲伤。可最后面那句，就有点……

“娘，大哥是走了，可你还有两个儿子给你养老送终啊，咋就没儿子了呢！”王氏是个不怕事大的，当场反驳。

贺氏往王氏那个方向啐了一口。

“你个蠢妇，这种时候还跟我驳？你滚出去！”贺氏大喝。

王氏缩着脖子，吓得不敢再吱声。

贺氏却不想就此放过王氏，正要再训，屋外，哗啦啦走进来一拨人。正是刘老头和刘铁柱他们。

“时辰差不多了，该给大哥换寿衣了，大家回避一下吧！”刘铁柱道。

妇人们于是赶紧起身出了屋子，屋门被卸了下来，没法关。

刘河明等便堵在屋门口，挡住外面的目光。

等众人来到堂屋的时候，堂屋里都是刘家的族里女眷，以及过来帮忙的男人们，大忠和大武他们也都来了。

妇人们扶着贺氏，在那劝着。

刘月瑶跟在林氏身侧，站在人群中静静的看着。

族里的一个年长些的妇人走了过来，给林氏，李氏，王氏还有马若离和刘月瑶等人每人一套孝衣。

这边刚刚把白色的孝衣穿上，那边，围在屋门口的人群传来一阵骚动，大家都在往后退。

耳边，还听到他们在说：“出来了出来了……”

然后，人群开始往后面退，刘月瑶自然也是跟着人群往边上退。

屋门口让出了一条路，刘铁柱刘河明兄弟俩，以及刘长富刘长华他们全都换上了白色的麻布孝衣。一起合伙抬着刘大栓出来。

刘大栓换了一身青色的粗老布寿衣，先是头出来。

托头的人，是长子刘长富。

其他人托着刘大栓的其他部位，众人步伐急促的出了屋子。

后面，刘老头在那哭得捶胸顿足。

“我的儿啊，老大，大栓，我的好儿啊……”老汉的声音哭得沙哑了，要来追，被几个老一辈的叔伯牢牢拽住。

堂屋里，众人纷纷让开，让刘铁柱他们抬着刘大栓出了屋门口。

一个本家男人在前面开路，手里拿着一只公鸡。公鸡的脖子被割开了，边走边撒鸡血。

后面，刘长生撑开一张黑伞，罩在刘大栓的脸上方。

男人们抬着刘大栓出了老刘家的正门，堂屋里，林氏她们赶紧跟了上去。

身后，贺氏晓得这是刘大栓要离开家门了。这一离开，就再也回不来。

“老大，老大啊，你莫走啊我的儿……”贺氏嚎了一嗓子，整个人身体直直往后，晕死过去。

留下一部分妇人把贺氏送去后院床上，其他人则都跟去了祠堂。

刘月瑶走在人群中，看着脚下着歪歪扭扭的鸡血，心情愈发的沉重。

路两边村民们家的门窗上，都挂着筛子，辟邪。

就这样一路到了祠堂。

木家村因为是杂姓，从前是没有祠堂的。

自打去年瘟疫后，里正他们一合计，打算在村子最南面盖一座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