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次豪赌。

赢了。就攻入了海天城，攻入了黄龙府。

输了。就艰苦奋斗，等吴年来救自己。

有人兜底，有人撑腰。卫襦就是这么豪气，这么硬气。

“这！！！！！！！”卫弘等反对的千户，本以为卫襦会说出什么理由来，没想到竟是这个理由。

他们想反驳，还找不到理由。

吴年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们的。

这一条大腿，足够粗了。

“是。”卫弘等人想到这里，也都是精神振奋，抱拳大声应是。其余赞同的千户，则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千户们离开之后，卫襦派遣了女亲兵，把蒋虎给叫了进来。

“姑父。我先告诉你一个消息。我们将军已经攻破了南海府。”卫襦轻描淡写的说出了这件事情。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蒋虎露出了惊喜之色。

卫襦仔细看了看他的表情，没发现什么破绽。便继续说道：“我决定将计就计，率兵走小路，前往海天城。姑父你先回去做准备，等我到达。”

“好。”蒋虎一口答应了下来。

“嗯。”卫襦轻轻颔首，让女亲兵把蒋虎带出军营。

“海天城。我来了。”卫襦站了起来，走出了大帐，面朝海天城方向，目中既有锐意，也有悲伤。

父亲啊。我回来了。

你在天有灵，请看着我吧。先是海天城，然后是黄龙府。我一定要把辽东境内的蒙元人，男女老幼，杀个人头滚滚，鸡犬不留。

别人我不管。我面前站立的蒙元人，只有死。

卫襦深呼吸了一口气，霍然转身回去了大帐。明天就要出征了，今天晚上可要好好休息。

............

蒋虎离开了卫襦大营之后，与两个心腹随从一起，绕路进入了纯远的大营内。

大帐内。

灯火透亮。

纯远看到了蒋虎之后，非常开心。也有那么一点紧张，问道：“蒋先生。卫襦那边怎么样？”

蒋虎的脸上露出了得意之色，抱拳行礼道：“王爷放心。那卫襦到底是个娘们，感情用事。她已经答应了我，出兵海天城。”

“好。好啊。卫襦一死。剩下的赵盐亭等人拦不住我。我就能救王忠弼了。还断了吴年一条臂膀。真是太好了。”纯远的脸上露出了喜色，忍不住站起来，来回踱步道。

与吴年争锋。真的是每一步都要慎重考虑，每一个利益，都要争取。

更何况卫襦？万人敌。万户精兵。

真是太好了。

我们蒙元人死了两个万户，他吴年死一个，不过分吧？

“好。蒋先生办的真好。”纯远抬起头来，满脸欣赏的看着蒋虎，想了一下后，他转身去了后帐，取来了一个精致的匣子，递给了蒋虎，说道：“这是我的赏赐。等我杀了卫襦，再重重有赏。荣华富贵，一定不会亏待了你。”

“多谢王爷栽培。”蒋虎的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单膝跪下，感恩肺腑道。

“哈哈哈。”纯远哈哈大笑了起来，愉快的与蒋虎说了一番话后，便放蒋虎离开了。

蒋虎在纯远的军营内待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又带着两个心腹随从，骑着快马，回到了海天城。

出发的时候是早上，入城的时候，已经是入夜了。

蒋虎没有回家，而是先去了秦府。秦雪夜本已经睡下，听说蒋虎回来了，连忙让人掌灯，穿好衣服，走出卧房，到了客厅。

客厅内。灯火透亮。蒋虎坐在太师椅上，喝着茶。

“岳父大人。”看见秦雪夜进来，蒋虎连忙站起来，躬身行礼道。

“坐，坐。不用客气。”秦雪夜很是重视蒋虎，连声说道。等坐下之后，他抬起头来迫不及待的问道：“情况怎么样？卫襦答应了吗？”

“答应了。”

蒋虎重重点头，露出喜色。

“好。真是太好了。吴年麾下的万人敌不多，杀了卫襦。他也喘不了几口气了。灭亡不远。我们飞黄腾达，也是指日可待了。”

秦雪夜笑的仿佛开了花，伸出右手来抚摸着自己雪白柔顺的胡须，连连点头。

“岳父大人说的是。”蒋虎笑着附和道。

翁婿二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蒋虎告辞离开了。秦雪夜让家奴把蒋虎送出府门，特地交代要送到蒋府。

...........

深夜。星汉灿烂，明月皎洁。

通往海天城的路上。一彪人马带着大量的辎重大车，往海天城急行军而去。

“兄弟们。把你们的力气全拿出来，这一次是兵贵神速。加快速度，加快速度。”军官、武将在不断的催促着战兵。

仿佛那催命的阎王。

卫襦麾下的战兵，很擅长奔跑，也有一股子韧性。不仅没有叫苦，反而咬着牙齿，加快了行军的速度。

“驾！！！”

中间位置。“卫”字旌旗下。卫襦身披沉重的盔甲，手持丈八马槊，催促着战马，不断向前，向前。

海天城！！！！

卫襦军的行军速度很快，但是他们从天黑走到天亮，距离海天城，还有许多的路程。

在天亮之后。道路两旁的商人、旅人、百姓，看见卫襦的军队，十分吃惊。

汉人万户的战兵，已经解散了。现在在辽东能看到的汉人军队，也只有辅汉将军吴年的军队了。

而那个“卫”字又如此的醒目。

“那莫非是卫长青将军的女儿，卫襦校尉？她回来了。她杀回来了。带着万户精兵杀回来了。”

有人惊喜道。

蒙元十个万户南下，山河鼎沸。辽东将门大多是废物，只有卫长青与少数的宿将，死的壮烈。

人民记得他。

这威望当然也落在了卫襦的身上。

“是卫襦校尉啊！！！！一定是卫襦校尉。她杀回来了。海天城。我们的海天城。”

“是辅汉将军的军队，他真的杀到了黄龙府。”

“驱逐鞑虏，光复辽东啊！！！！！！！！”

蒋虎说的没错。吴年的军队杀入了黄龙府，对于军民来说，是一个极为振奋的事情。

这当然也包括黄龙府的百姓。

套用诸葛亮的话来说就是。

“百姓箪食壶浆，迎接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