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间，这余杭城城皇下辖一众主官，算是卖了自己一个大大的面子，李元皓心里连连苦笑，
转头看向这名叫做汪文娟的女妖精。
此刻对方的灵魂和肉身重新融为一体，不过那汪文娟只是愣神一下之后，便朝着李元皓跪伏在地。
“奴家多谢仙长相救，多谢仙长相救，仙长的大恩，奴家一定会至死不忘，如果您有什么能用得上奴家的地方，便是当牛做马，也任凭上仙差遣！”
受过对方一拜之后，李元皓摆了摆手，一道青蒙蒙的霞光托着对方缓缓直起身形。
青光流转不停，李元皓瞪大双眸再次看去，嘴里呵呵笑道。
“我说你那尾巴怎么这么短，原来是一只白兔精！”
听到对方如此之言，那汪文娟闻言身子一抖，便又跪服下来，不敢直起身子。实在是因为她并不清楚这位仙长救自己的目的，很有可能刚刚出了虎穴，现在又入了龙潭。
毕竟对方的能耐太大了，是她这几百年修行当中，见过真正拥有神通法力的仙人，就是这余杭的正神城皇也都得需要卖对方三分薄面，可想而知对方的来历一定非常深厚。
“起来吧，起来吧......李某可不需要你当牛做马，你回答李某几个问题就可以了。”
那汪文娟直起身子后，但仍跪坐在原地，神情有些忐忑不安，等候对方的问候，不过这份神情倒是把李元皓看的又笑了起来。
“汪姑娘，讲讲你的来历吧，你和那刘鼓是怎么认识的？又是如何相爱相守的？其实李某人也是一个比较爱听故事，非常八卦的人呢！”
见到对方一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汪文娟沉默了一小会儿，平复一下自己的心绪，略作回忆，状慢慢开了口。
夜风飒飒，星光满天，此刻月华之下。此妖格外美艳三分。
“那是四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奴家原本是东南方向，几万里之外，雷霆大泽里的一只小小白兔精......”
“但四十多年前，那雷霆大泽中有一只白蛇精，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偷取了瑶池圣地的一壶琼浆玉液，结果被那瑶池圣地的仙人察觉之后，便追到了雷霆大泽，再加上此仙人能掐会算，看破天机，那白蛇精自然逃无可逃，最终还是被擒拿于瑶池圣地的索妖塔之中，最后是生是死，这就不清楚了......”
“只是那壶琼浆玉液不知下落，几年以后，竟被一头老鼠无意间服下，此妖成功化形之后，度过了天劫，便自封妖王。随后愈演愈烈，愈加猖狂，甚至带领手下到大泽外的人间进行作乱，最终迎来了山神土地正神以及瑶池圣地的出手......群妖惶惶不可终日，出逃者比比皆是。”
随着汪文娟的娓娓道来，李元皓的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奴家当时十分惧怕，怕被牵连到自身，所以穿越千山万水，逃到了余杭附近，但当时我已经受伤不轻，而且元气大伤，不过小妖从来没有害过人。也是就在那一次，我便遇见了去朝歌赶考的刘郎。略施计策......也就是美人计，便混在了他的车马队中，不仅瞒过了附近的神灵地祇，而且还能默默养伤。
“不过......刘郎确实挺有趣的，明明对奴家垂涎三尺，却总是不碰我，嘴里常常说，一定要将我明媒正娶！”
“其实他对我是极好的！奴家作为妖，从来没有感受过那种关怀和真实的爱，为了救治好我的伤，他不仅破财为我寻找各种珍奇药草，甚至在有一天我不小心露出马脚之后......”
说到这里，汪文娟脸上的表情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我以为肯定吓到他了，毕竟我是妖怪，但我已经对他暗生情愫，怎可能狠心下手杀了他呢？心里想着，或许就这样离开吧！”
“仙长有所不知，刘郎那个书呆子，他不仅没有被惊吓到，反而问了奴家一句，妖精能不能生孩子？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和奴家多生几个！”
听到这里，见汪文娟忍不住笑了，而且脸上有些绯红，李元皓就感觉有些匪夷所思，真是看不出那行将就木，老态龙钟的刘鼓，当年居然有这份胆量，也不知道是傻还是胆儿大。
这不禁让李元皓想起了前世的一位牛人，许仙许大哥！
“他当时问的问题让我完全呆住了，之后的日子里我才明白，原来我们朝夕相处的时间里，刘郎早就察觉了我有些异常，开始的时候也害怕过，但随后的日子里发现我不会害他，反而待他很温柔，渐渐的他也就不怕了，到了那一晚上，奴家真正露出马脚的时候，他只是被吓了一下而已，更重要的是......他怕奴家离开他！”
“此后，刘郎并未中举，我们便返回余杭成婚，定居在这里。”
说到这里，汪文娟的脸上又显现出了悲伤凄苦之色，双目之中隐隐带着泪花。
“奴家为妖他为人，而我二人什么都不懂，新婚之后竟然不懂得节制，慢慢的伤了刘郎的元气。”
听到这里李元皓明白了，便点了点头，然后非常诧异的问了一句，“他竟然如此爱你，他又为何娶了其他的妻妾呢？”
“是因为......奴家乃是妖身，妖怪无法为刘郎诞下儿女，常言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不希望刘家香火断绝，便让他娶了其他凡尘女子。”
“可是，为时已晚了。之后的近十年里，奴家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哪怕我之前的日子里，从来没有做过对刘郎任何不利的事情，哪怕就是夫妻同房也尽量保护他，更加不让自己的妖气让他沾染上一丝，可他的元气仍然狂泄不止，寿元缓慢减少，在之后的近三十年当中，奴家遍四处游走，寻找药材医治于他，但徒之奈何！奴家既不会仙道法门，也不会医治病人，只不过为刘郎延续了十年寿命而已......”
听完这故事之后，李元皓的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