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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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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冰……”

身后传来李辰的声音,我转过身望他,只见他黑色的西装上有微湿的水渍,发丝有些狼狈却舒适的搭在颈间及额前。

“你没带伞?”我一边反问一边开始收拾,准备下班。

“你知道的,我一直没这习惯。”他挑了挑眉,摊开手掌以示无辜。

我冲他笑了笑,又从柜子中拿出一把宽大的黑色弯柄伞:“你得感谢我的未雨缪谋。”

他不置一词,赞赏似的点了点头。

努力忽视言泽的忽然出现,努力压抑心间难以言喻的窒闷及苦涩,我任李辰牵着手出了大厦。车子从先前的灯柱下驶过,已经不见他的身影。

雨依旧纷纷扬扬的飘洒,似乎要将这个城市氤氲在它的潮湿当中。车子缓缓驶出市区,开像市郊。雨却突然下的大了起来,想起那个在雨中站立的身影,我变得坐立难安。

很快到了西郊别墅区,我下得车来,望着眼前这栋纯白的别墅,转身问像李辰:“为什么带我来这?”

他挑眉笑了笑,带着一丝狡黠:“进去就知道了。”

许久不曾踏进这栋房子,却仍旧有着熟悉的味道,房间内还隐隐飘散着她的味道,还有李辰身上淡淡的混杂雨水的味道。

却又因为太过熟悉而感到压抑,斯人已逝,悼念终是徒劳。

我轻车熟路的走到浴室拿过干爽的毛巾递给他,他接过毛巾,却煞有其事的走到我面前,然后轻轻的用毛巾擦拭我微湿的头发。

我习惯性的拿起毛巾,有丝不自然:“我等下回家洗个澡就好。”

他的表情有片刻的僵硬,随后道:“想看什么?”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却又立即了然于胸,起身走像他的影碟室:“《机器人女友》”

这部日本电影是拍过《我的野蛮女友》的导演郭正容拍的,我其实已经看过一次,看的时候,身边的情侣纷纷亲昵私语。那时我便一直想,这样美的电影,应该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看的。怀有一丝私心,我报出了它的名字。

我知道李辰有在家看电影的习惯,他不喜欢坐在电影院和一群陌生人看电影,所以每当有新电影出来,都会跑到他家在影碟室和他一起看。

他的指尖从密集的日本影片区中滑过,最后停留在一个红白画面的磁盘上,从中优雅的抽出,递进影碟机内。

画面清新纯净,叙事从容不迫,是郭正容一如既往的风格。

这是一场轮回,一个一无是处的宅男,在他生日那天,遇见了一个奇怪却令他一生难忘的女孩。在他年老垂暮之际,他用最顶尖的科技创造出了和那个女孩一模一样的机器人。在她的记忆中输入他生前的所有遗憾,让这个女孩来完成。

绫濑遥真的很漂亮,明眸皓齿,身姿婀娜,这样的角色被她赋予了一丝灵气,不似其他电影中的机器人那般生硬冰冷。

我伸出手试图将他的眉尖抚平,许是睡的轻,他被我的触碰惊醒。迷茫的睁开双眼,声音嘶哑:“抱歉……”

我摇了摇头,淡然一笑:“很晚了,我先回去了。”

他望了一眼正放着结局字幕的屏目,并未接话:“结局如何?”

我微微怔住,没想到他会问我这样的问题,微微一笑:“是个完美结局。”

他点了点头,拉住我的手,在我耳边轻声道:“今晚,留下来。”

我有些不适应这样的亲昵,微微扭过头:“还有些事要处理。”

我已经二十七岁了,不再是曾经那个稚嫩的不谙世事的女孩。他话中的含意及眼中的深情,我又何尝不懂那其中的意味。

只是,我尚且没有将这一切理清,对于这样的李辰,我还不能够适应。

感受到我的抵抗,他稍稍找回些理智:“抱歉。”

我微低下头,调整好微喘的气息,然后起身:“真的太晚了,我先回去了。你先休息吧,今天一定很累。”

他的表情有片刻的凝窒,嘴角有着一丝苦涩:“罗冰,你还爱我么?”

我的呼吸终于在那刹那停止,心跳也变得微弱,空气中凝聚着某种气味,还有他的眼神,那一切的一切让我几欲窒息。

“李辰,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我伸手拿起沙发上的包,转移了话题。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李辰。还爱么?是的,还爱着的。可是,我分不清,我爱的是十年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

真的不同了,我们都变了。十年时光,它改变的已经不仅仅是年岁,它已经让我的心变得苍老疲惫。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时间继续游走。我需要你给我时间,让我去区分,让我理清这些混乱。

他的神色有些黯淡,起身拿起桌边的钥匙:“是太晚了,所以不要拒绝我送你回去。”

我不再拒绝,沿途的路上我们一直沉默,气氛显得沉闷且压抑。想起他先前带有占有的吻,那样的霸道,让我感到那样的陌生。我轻闭双眼,眼眶一阵酸涩,或许是太累的缘故。

车子停在楼下,他坚持下车送我,我便不再拒绝,和他一同搭着电梯上了楼。

电梯慢慢滑像两边,他突然道:“我就不出去了。”

我点了点头,正要出去,却被他突然拉住,然后俯身便又吻了下来。我仍是下意识的抗拒,却不再那样明显,轻闭双眼,试图让自己努力习惯他的亲吻。

他满足的在我唇际印上属于他的烙印,然后嘴角带笑轻声道:“明天见。”

我亦是想努力回予那样的微笑,却终是徒然:“嗯,早点休息。”

望着电梯门缓缓阖上,将我们之间隔出一片无法跨越的屏障,心中一阵怅然若失。回身走到门前,刚想开门,却发现一个身影,正倚靠在墙边。

他穿着白色的外套,发际已经淋湿一片,衣衫也被雨水浸透,雨渍顺着布料落在地面,发尖的雨珠不时滴落。他的脸色十分苍白,一脸疲倦。羁傲的眸子显得那样冷然,却那样熟悉。

我感到自己的声音变得僵硬,在空中慢慢响起:“言泽……”

他的嘴角轻扯出一个弧度,然后哑着嗓子道:“怎么那么晚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

我却没他那样的好心情,音调亦是高出几分:“为什么不打伞,你没有钥匙么?不会先回家洗个澡,这样会生病你知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看着他那病怏怏的模样,我就没来由的想发火。

他缓缓靠近我,居高临下的望着我,笑容如灿暖阳:“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我第一次发现他竟是那样的高,被他望的有些局促,刚想开口说话,他整个人却突然倒向我。

我慌忙上前扶住他,焦急问道:“言泽?……你怎么了?”

他的身体烫的吓人,我努力撑起他想要打电话给李辰让他过来帮我,他必须立刻去医院,发这么高温的烧,如果不及时输液肯定会得肺炎。

“李辰……”我刚叫出李辰的名字,手却被他握住,然后将我的手机拿了过去。真该死,他明明病的那样厉害,力道却仍是惊人的大。

他径直将我的手机扔到角落,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声,我能猜想到,那个手机支离破碎的模样,然后我听见他在我耳边轻声道:“我没事……”

我用尽全力将他扶起来,语气愤怒:“没事!……你当然没事,是我有事!你是疯子么?为什么不打伞!那么大的雨,你到底在这等了多久?!”不知是不是因为过于担心,我开始语无伦次起来。

到底是为什么,莫名之间变得这样敏感易怒,我已经二十七岁了啊,不再是十六七岁可以大吼大叫的年纪了。为什么一面对他,无论是笑亦或是哭,无论是温柔亦或愤怒,都来的那样容易,那样排山倒海的将我包裹起来。

他疲倦的冲我一笑,似要打消我的怒气:“我想睡觉,不要去医院,那里太冷。”他的声音很疲惫,几乎轻不可闻,在我耳边轻轻的响起:“罗冰,我很冷……”

“罗冰……让我抱一会,一会就好。”

然后我听见他断断续续的说着:“罗冰,你现在幸福么……”

我用袖口擦拭他额尖的汗渍:“你幸福么,言泽。”

他轻轻拉过我的手,将袖子像上推去。我有片刻的不解,待手臂上的红痕一一显现,我才惊觉不对劲。不等我将那刺目的伤痕遮掩起来,他的指尖已经在那些暗红色的伤痕上游走。

那是上次为晓年做治疗时被她抓伤的,一直忘记涂药膏,所以迟迟未好。他的指尖滚烫,突然他俯下身轻轻吻着那些伤痕。我错愕不已,慌忙想要抽回手,没想他却突然抬起头,一脸无害的冲我笑:“我妈妈说过,这样伤口就不会疼了,还疼么?”

我怔怔的望着他,然后摇了摇头:“还是疼……”

他皱眉,似想起了什么,突然揽起我披肩的头发:“应该是这里疼吧……”

上帝,他在做什么!

我心中一阵低咒,用力想将他推开,语气亦是提高了许多:“言泽!”

他似没有听见一般,双手依旧捧着我的脸,凝目望着我:“罗冰,除了李辰,你还爱过别人么?”

我本想斥责他,心思却被他的话题扰的纷乱,别过脸:“我去给你买药。”言毕,我便想要起身下床,手却仍旧被他握着:“罗冰,这段时间,我很想你,很想见你……”

我的身形怔在原地,不敢转过身,听着他沙哑疲倦的声音在后面响起:“罗冰,在你眼中我到底算什么?”不等我回答,他却又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在我眼中,你很重要,你知道么……”

我深吸口气,转过身望着他,眼中不知何时已经噙着泪:“言泽,对不起……”

他将我揽在怀中,他的身体依旧滚烫,想起他先前在楼下仰望寻找的神情,我的心不由的痛成一片。这样的感觉,为什么那样熟悉,那样深切。

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我以为他已经睡了过去,便想起身,没想他却又开了口:“罗冰……”

我嗯了一声,等待他的下文,没想到他却不再说话,似睡了过去。

我轻声叫他:“言泽?”

他没有反应,我这才起来,跑到冰箱才发现因为冬天的原故没有开。匆匆跑到楼下,走到一旁的便利店,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店员道:“你可以,卖给我一些冰块么?”

他有些错愕,然后指了指一旁似正要扔掉的垃圾:“我们今天刚好除冰,那里有一些干净的冰块,如果你需要拿走就可以了。”

我顿时笑靥如花的走到角落里去接那些冰块,又想起手机似乎被言泽摔坏了,走到一边的公用电话旁正想拨号码像李辰解释,却突然发现自己竟背不出他的号码来。

窗外大雨淋漓,路上未带伞的人群狼狈奔跑,雨花在脚尖蹁跹。我听着喧闹的雨声,又望着眼手中冰冷的话机,然后将电话挂回听筒。

放下电话,我拎着大包冰块,又跑到邻近的药店买了药水和药片。

大雨渐有倾盆之势,我的鞋子已经被水渍浸湿,裤角也湿了大片。回到家中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醒了,正倚在玄关一侧望着我。

他仍是那样的帅气,酒红色的头发在暖色的灯光下愈发透亮,耳边的耳钻熠熠生辉着,却不及他眸光一毫。鼻翼微皱,眉宇间闪烁着不悦。

我佯怒的瞪了他一眼,将湿透的鞋袜脱下,将雨伞放到伞筒:“你要是再跟我说你没事了我会杀了你。”

他上前接过我辛苦买来的药和冰块,黑亮的瞳孔微微上扬,变成一条好看的弧度:“大婶……你对我真好。”

在我露出气急败坏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的神情后,他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我上前赏他一记爆粟:“你要是再叫我一声大婶我就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他无所谓似的摇了摇头:“反正我会拉着你陪葬。”

氛围似乎恢复了原先的平静,恢复到我和他之间的轻松和无所顾忌。心下不禁松了口气,冥冥中似乎总是害怕这样的亲昵会被打破。小心翼翼的维护着,不敢逾越。

我没好气的冲他笑,把他拉到床上命令他躺好,然后从医药箱中拿出新的注射剂,将买来的药水注入注射剂中。

我将他的袖子上推时,他抱有一丝质疑,手臂稍稍往后退了退,语气囫囵:“吃些药就好了……”

我听得出他的声音有丝恐惧,故意逗他:“这样好的快些,我挺久没打了,估计会有点偏,你忍着点。”

他闻言将手臂往后缩的更厉害,被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你要再动,针可不长眼。”

他终于乖乖的将手臂伸出,我将注射剂前的杂质推出针外,然后找出他清晰的脉胳,将针管轻轻推送进去。

不想这么久的时间过去,我注射的水平依旧高超。稳稳的将药剂注射完,我将针管拨出,又用酒精绵堵住伤口,转身开始去准备开水让他吃药。双管齐下,希望明天太阳冉冉升起时,这家伙的脸色不要再这样苍白。

“大婶……你该不会用这个吸毒吧?不然手法怎么会那么精确?”他欠扁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真恨不得把这针管刺到他脖子上。

回身又赏了他一个大爆粟,换得他痛呼不断,我才罢手:“躺着好好休息,我去帮你煮些粥。”

他皱着眉似在沉思什么,然后望了眼我的客厅:“你家又没厨房,你还是去帮我买些吃的吧,我真的挺饿的。要是折腾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我的晚饭可就没着落了。”

我白了他一眼正色道:“你怎么不回自己家?”

他怔了半晌方才道:“那不是我家。”

我被他这一句话说的不知如何是好,他方才解释:“那是一个朋友住的,现在她走了,我就无家可归了。”

“你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

他突然上前握住我的手,语气充满调笑:“怎么,想我了?”

我没有推开他,感受他滚烫的温度,神情有些黯淡:“我以为你在生我的气,故意躲着我。我怎么都找不到你……凌诺不肯告诉我你去了哪里,你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我发现自己居然不知道你的手机号码、不知道你在哪上学、不知道你还有什么朋友,不知道你还会去哪里……除了知道你叫言泽,我对你,居然一无所知……”我止了声音,感到自己竟是那样的无助。

我抬起眼定定的望着他,手颤抖的抚上他苍白的脸颊:“言泽,不知道为什么,你的离开让我感到恐惧。”

他不再说话,突然将我紧紧揽在怀中,他的双臂用力将我拥紧,我感到自己的骨头在他怀中隐隐作痛,我能听见他有力的心脏富有节奏的跳动,然后他说:“罗冰,放心,我以后都不会再离开你了。”

我感到眼角有泪水流下,却不管不顾,任它为之。

“你就像我的弟弟一样,”我轻声说着,却敏感的察觉到怀中的人身形一窒,然后我继续道:“看到你,我总会想到罗飞……言泽,好好照顾自己,你这样,我会难过。”

抱着我的双手不再那样紧窒,他的手轻轻的松开,然后又扬起一抹笑来,答非所问:“我饿了。”

我点了点头,将他扶回到床上,又将碎冰放在毛巾中敷在他的额头上,叮嘱道:“乖乖躺着,等我回来。”

说完我转身打算要离开,他却突然握住我的手:“罗冰,我很累。”

我蹲在床边,突然似想起了什么,然后浅然一笑:“那……我给你一点力量。”

微微起身,然后吻上他的眉宇,感到他眉尖轻轻舒展开来,我深呼了口气,起身走到客厅的别间。

其实,我的家里是有厨房的。

妈妈时常会来这里为我做一些饭菜,她不满我整日在外吃饭,常抱怨这样对身体不好,便擅自在这开阔出一个小小的疆土,每逢有空便会来这为我做些家常菜。

没想今天却派上了用场,我翻了翻柜子,尚存一些米,又从冰箱中切了些肉丝和皮蛋。一切准备就绪,我望着纯黑色琉璃制地的灶台,迟迟没有扭开按钮。

这是个装修华丽且纯美的厨具,我却连触碰都需要鼓足勇气。一时懊恼为什么当初不建议妈妈直接买个电磁炉,省事又方便。

双手终究颤巍着扭开按钮,纯蓝色的火焰腾的燃起,望着那片滚动着的火舌,我的后背传来隐隐的刺痛。

强忍着心间的不适,我准备将锅放到灶上开始慢烹。

火苗愈发大了起来,我放着那腾腾升起的烈焰,恐惧油然而升,脚下迟迟不肯靠近。那股抗拒来自恐惧,源自本能。

我试图先将火关上,双脚却似不听使唤般忤在原地。火焰依旧妖治,吞噬着我仅存的勇气和力量。

脑海不断传来那日的场景,后背蚀骨的疼痛,腹间和脸颊以及手上被碎片划破的伤口不停流着血。人群围在我身边,大声惊恐的尖叫着,火势不停蔓延着。

痛……浑身都好痛,好烫……

救我……

言泽……救我……

我发出轻不可闻的呼救,双腿渐渐无力,瘫倒在地面,却被人适时搀起。

“罗冰?……”言泽用力摇动着我的身体,一阵滚烫碰到我的颈间,我立刻清醒过来。言泽紧张的神色映入眼帘:“你怎么了?……”

我摇了摇头,望像仍在燃烧着的火焰,无力道:“你能把火关上么?”

他疑惑不解的望着腾腾燃烧着的火焰,又望了望我,犹豫半晌道:“你还是怕火么?”

那时我的大脑混沌一片,忽视了他的用词中,‘还是’那两个字举足轻重的位置,只点了点头轻声道:“很烫……”

他却并未上前关掉火焰,而是拉着我的手慢慢靠近它,我察觉后惊慌失措的要缩回来,他却握的更紧,声音轻盈且温柔:“其实,它很温暖,你试试……”

我试图挥开他的手,却被他从身后将我整个人拥在怀中:“罗冰,什么事都有两面,恐惧来自你的内心,你不可以永远臣服在他的阴霾中。”

他的话,一语中的,我不可以永生屈服在过往的疼痛中不可自拔,可是……我实在没有勇气以身涉险,眼前正在疯狂燃烧着的火舌,曾经差点吞噬了我的生命。

身后的人缓缓拂开我的长发,我感到颈间一阵冰凉,他柔软的吻落在我颈间的纹身:“难道,你不想给自己一些希望么?……你曾经发过誓,你要让自己拥有希望的活着。”

我彻底被他蛊惑,开始由着他的牵引,靠像那片火焰。只远远的隔着气流**着它,它的颜色慢慢变成温暖的明黄,不再是妖治惑人的幽蓝。我深吸一口气,想要更加接近它,却被身后的人握住手:“它不喜欢人家靠它太近,那样它会不高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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