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领命，便退下了。
大厅躺着这么一个人，看起来还真是碍眼，老夫人的目光往那一搁，便觉得烦心。
牧秋语叹了一口气，抹去眼下不存在的泪水，事实告诉她，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祖母…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柳姨娘…也就不会…”
话未说全，可老夫人却是懂了。
这不就是柳素锦做的破事吗？三天两头疯上一疯，果真是没事找事！
“快，莫哭了，祖母给你们做主！”老夫人看到这一幕，哪里还有什么神智？这还未扶正就敢欺负嫡子嫡女了，这要是扶正了，那还能得了？
牧秋语轻轻地点点头，总算是不哭了，可心里却是在暗自欢喜。
随便扯个罪状不算，就说这还有个大罪状，在等着她呢。
老夫人现在对柳姨娘的态度，可称得上是厌恶。
她皱了皱眉头，冲老嬷嬷说道：“把辣椒水拿来，给我泼醒她！”
老嬷嬷是老夫人的陪嫁丫头，心自然是随着老夫人的，听到老夫人的吩咐，顿时明白老夫人这是动真格的了。
老嬷嬷隐下笑容，老夫人多年已经没生这么大的气了，不得不说，柳姨娘的确很厉害。
老嬷嬷行礼说道：“是，老夫人。”
老嬷嬷叫上几个丫鬟，便往库房走去。
老夫人看着怀里不断颤抖的李建兴，心疼的说道：“李侍卫，莫怕，祖母这都给你收拾这小贱/人。”
站在一旁的牧秋语，沉下头一言不语。
李侍卫哪是在伤心？只怕是伏在老夫人的怀里，正一个人闷乐呢。
不过这样也好。
老嬷嬷不一会就回来了，身后还有两个丫鬟，各自捧着一盆辣椒水，这辣椒水红的彻底，远远的就能闻到。
老夫人显然也是被呛到了，她饮了一口茶水，吩咐道：“给我泼。”
老嬷嬷指示两个丫鬟，两个丫鬟抿了抿唇，便往柳姨娘的脸上，身上泼去。
这可把柳姨娘疼坏了！
别看身子没受伤，可辣椒水泼在身上，也是一股疼意，更何况脸上被打的擦破皮，轻而易举地，就把她给疼醒了。
柳姨娘张开嘴大声嚎哭，感觉身体的每一处，都无比的疼痛。
柳素锦抬起头便看到了牧秋语，看到牧秋语那副模样，便恨不得上前撕了她。
柳素锦踉踉跄跄地爬了起来，往牧秋语那里奔去。
老夫人一看，顿时叫上两个人，把她给拦住。
柳素锦红着眼，从嘴里吐出几口口水，险些吐在牧秋语的身上。
“牧秋语，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牧秋语哪曾见过这样的柳素锦，她脸色发白的被丫鬟扶着。
老夫人看到了，连忙让她坐了下来。
牧秋语坐在椅子上，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气。
此时的柳姨娘柳素锦，正被几个下人硬生生地拽着。
人一旦发了疯，便不计后果地乱说话。
“牧秋语，你这个贱/人生的小贱/人，都是你，害的我女儿清白都没了！”
这话茬一提，老夫人便皱起了眉头，谁都知道，香穗是被人坏人侮辱了，谁知，这柳姨娘柳素锦神志不清，竟然诬陷牧秋语！诬陷嫡女，那可是重罪，就算是柳姨娘，那也是不行的。
更何况，柳素锦这个模样，近似疯癫，也看不出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如若不是看在她生了两个孩子的份上，她会继续包容她？让她在府里任意的猖狂？
而现在，不正好有一个机会吗。
“给我掌掴柳素锦，看她看清楚，这里还有谁！”
老嬷嬷听命，嫌弃的看了眼柳素锦，抬起手掌，狠狠的往柳素锦脸上扇去。
只听那“啪”的一声，柳素锦慢慢地反过神来，看到老嬷嬷，便张口就骂：“贱奴才，你敢打我！我可是柳姨娘！看清楚！我可是柳姨娘！”
老嬷嬷呆在老夫人身边几十年，谁看到她，不都是尊敬的说一声徐嬷嬷，这个柳素锦倒好，张口闭口的就是贱奴才，真不知道将军当初怎么看上了这个女人呢。
这回，老嬷嬷未听老夫人的指示，直接扇了柳素锦一巴掌。
站在一旁的牧秋语，淡然的喝了一口茶，这种茶是将军府特定的茶，她自己的房里也有。
不过…
这种茶喝了很多年，加上上辈子依旧爱喝，习惯用了的东西，若是被人掌控了，那便是弱点。
那么，这便是最后一次吧。
喝了一口茶，拿出手绢，轻轻地擦了擦嘴角，重新看向柳素锦。
柳姨娘被打的脑袋糊涂，显然是老嬷嬷打她，用了点狠劲。
老嬷嬷还要再打柳姨娘，却被老夫人制止。
“罢了罢了，在打下去，也是没用，不如关入祠堂反省了就是。”老夫人摆摆手，显然是不想在看到柳姨娘柳素锦。
柳素锦反过神来，听到这么一句话，才发觉她在老夫人这里，遂哭着喊道：“老夫人，妾身错了，妾身错了，求老夫人放过！”
柳素锦抹了一把泪，却忘记手上还沾着辣椒水，而这么一抹，一抹惨叫声从柳素锦的嘴里传出，那声音，堪称一绝。
柳素锦用手捂住双眼在地上打滚，嘶哑的声音从嘴里传出：“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疼……”
柳素锦一遍遍惨叫着，听的老夫人极其不舒服。原本就极其厌恶这个柳素锦，现在还听到她这样的惨叫，老夫人心里更是不快。
“既然眼睛废了，便永远关在祠堂便是了，省得出现在老爷的眼里，怪不舒服的。”
老夫人直接下了命令，谁敢不从？
老嬷嬷领了命，吩咐几个强壮的奴才，直接拉了柳素锦下去。
临走前，柳素锦嘴里还在发着惨叫。
牧秋语微微勾了勾嘴角，柳素锦，这…可都是你自找的。
柳素锦被奴才们关到祠堂里，黑黑的祠堂，摆着列祖列宗。
寒气逼向柳素锦的大脑，柳素锦吓得身子直颤抖。
“你这个贱奴才，竟然敢关我！看清楚我是谁！看清楚！我可是柳姨娘！柳姨娘！你这个奴才，还不快点放了我！听见了没有！”
听到柳素锦的话，老嬷嬷冷着脸，狠狠的扇了柳素锦一巴掌：“柳素锦啊柳素锦，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吧？还把自己当柳姨娘呢？别说是夫人，就怕是姨娘，现在你都拿不到了！”
柳素锦愣愣地看着老嬷嬷：“你…你什么意思？老爷要废掉我？不！我要见老爷！我要见老爷！”
老嬷嬷呵呵冷笑：“柳素锦，我看你就是疯了！疯疯癫癫的，怎么可能在做老爷的柳姨娘！别想了！老爷根本没有回来！是老夫人，要废掉你！”
柳素锦瞪大了双眼，双手捂住脑袋：“不可能…不可能…老爷怎么可能废掉我…怎么可能…”
老嬷嬷冷哼一声，从嘴里吐出一口污秽，吐在柳素锦的头发上。
柳素锦双目呆滞地看着地面，迟迟反不过神来，只是一遍遍的念叨着：“老爷…别休我…”
跟着来的小厮一看，看向老嬷嬷：“嬷嬷，这到底是个柳姨娘…这样做…怕是不好吧？”
老嬷嬷扫了他一眼，冷冷地说道：“这种事情，不是你一个下人，能够管的。”
小厮闭上了嘴，退在了一旁。
仔细在心里想想，也是那么一回事。
柳素锦竟然想要杀死嫡子嫡女，更何况将军府里，只有这么一个嫡子，老夫人肯定会迁怒于柳姨娘的。
香穗这一事，可谓是让老夫人寒了心。
夫人没有，可以在纳，孙子没了虽说可以再生，但…将军府一脉单传，老夫人不敢赌，只好把这柳姨娘牺牲。
老嬷嬷转过身，走出了祠堂，小厮奴才们也跟着老嬷嬷走了出去。
关上了大门，整个祠堂都变得黝黑无比，不停抖动地火苗，扑面而来地寒气，令柳素锦慢慢地抬起头。
她抱紧身子，眼前仿佛出现许多她曾经被害的人…
那些人漂浮在空中，眼空旷无比，从空旷地眼睛里，流出一条血泪…
“柳素锦…拿命来…”
柳素锦抱头惨叫…祠堂周围，却没有任何人在这里。
老嬷嬷回了别院，便将情况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冷哼一声：“疯了也好，装的也罢，这些东西，都无所谓。”
次日，老夫人便宣了牧秋语同苏浅星来。
苏浅星看到牧秋语，很是尊敬的行了礼：“夫人好。”
牧秋语笑了笑：“苏浅星无需多礼。”
说着，两个人便进了别院。
老夫人喝着手里的茶，吩咐两个人随意的一坐。
接着，老夫人便开始问起这阶段的生意如何。
苏浅星拿出账本，翻出划出的一页说道：“老夫人，你看这里，妾身发现这里有很多虚假的账本。”
老夫人，顿时一怔，把账本接了过去，脸上浮现出巨大的怒意。
把账本狠狠的拍在桌子上冷笑：“这账本是谁做的？”
苏浅星回复道：“是柳姨娘…柳姨娘亲信所做的账。”
老夫人捏起账本，那只手不停地打颤。
柳素锦若是贪污了几百两，那她也就不计较了！可是…这贪污了，不仅仅是几百两，而是几万两！（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