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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释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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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母,父亲母亲,是妍儿嘴笨,说错话惹三姐姐伤心了。妍儿愿意接受惩罚,这便回去抄个十遍的女戒,明日奉上请罪。”萧芷研面容愧疚,小脸微白,朝着老太太上首磕了个头,转身就要起身出去。

林氏连忙拉住她的手臂,一顿宝贝心肝儿的叫着:“哎呦,我的心肝,十遍明个你如何抄的完,要怪就怪娘没有教好你,娘代你抄就是了!”

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林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拉着萧芷研就要往门口奔去,萧芷意在一站看戏看得自在,但萧承林却是隐忍不了,猛地一下站起来,眼眸锐利如刀锋,满身的当官威严外放,一声怒吼:“吵什么吵?反了,真是反了,还有无半点规矩?”

“好了,老三家的,还不快带研姐儿过这边来坐着?”上首的老太太也忍不住发话了,皱着眉头,扫了一眼萧芷意,凝眸看着站在门口的母女两人。

林氏也只是做做样子,多年来虽说她用自己的一套手段得尽老爷的宠爱,却止限于房中,在其他人面前她都尽量做好一个贤妻良母的角色,可今日一看到萧芷意相安无事,甚至无半点悲伤的表情,她便脸色微变,情绪激动。

“母亲,是儿媳冲动了,可罚在儿心,痛在娘亲,这么短的时间内妍儿如何抄的完!”林氏拿帕子擦着泪,一副无助的母亲形象,看着不禁同情不已。

“都怪妍儿嘴笨,还要连累娘!”萧芷研无比配合的眼眶湿润一片,伸手抱住林氏,母女两顿时哭成一片。

“ 老三媳妇,你也别为难了。其一,这次两人都有错,研姐儿跟姐姐说话不知长幼有序,意姐儿也不对,你作为 姐姐,应该让着妹妹。再者,我这个老不死的可没说让研姐儿抄十遍女戒明日就交过来。今日祖母就罚你们两个回去抄 三遍女戒,明日交奉,可有异议?”

“没有!”萧芷意唇角一勾,缓缓的说道。

“没有!”萧芷研却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好了,老三,今日你们一家赶路许是也累了,回去好好歇歇!”老太太端起桌子上的茶杯,端坐了这么一会,她这身体便有些疲惫不堪,也不知为何。

“是!”萧承林低头应是,转身退了出去。萧芷研也只好心有不甘的出了宜祥苑。

待三人走后,萧芷意立马上前,绕到老太太后头,伸手放在她的肩上,帮她按着穴位。前世跟在爷爷身边学了不少,这中医穴位便是跟爷爷学的,不过却只学了个七七八八。

“祖母,可有点舒缓?”萧芷意小心翼翼的讨好着老太太,心情忐忑,生怕她一个黑脸便要赶她出去。

“恩,还不错!”萧老太太闭着眼,语气虽淡,布满皱纹的慈祥脸庞却是唇角微勾。

萧芷意忽然停下手上的动作,趴在老太太的肩头上,有些紧张的询问:“祖母可是还在生意儿的气?”

老太太浑浊威严的双眸一睁,微笑的嘴角顿时松下,语气讽刺的说道:“我哪敢生你的气,长大了懂事了,也有本事了,哪还需要祖母的管教了!”

萧芷意微微叹了口气,从后头走至前头。人们常说小小孩,老小孩,人老了之后,便也如小孩子一般,需要哄得,喜欢耍耍小性子什么的。

萧芷意缓缓的跪下来,拉着老太太那双含辛茹苦带大她的双手,满脸愧疚的说道:“祖母,意儿真的知错了,之前是我不懂事,没有听祖母的话便信了那等不安好心之人,傻乎乎的跑到清心庵去。后来发现自己上了当,只觉得愧对祖母, 也没有脸再去见您,于是便……常说死过一次之后便什么看开了,之前是意儿太轻信于人,辜负了您的意愿。意儿现在向您认错,祖母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意儿都毫无怨言?”萧芷意说着说着不知不觉眼泪便不听话的流了下来,跪在那里不知所措。

老太太也是满目含泪,萧芷意从小便养在她的跟前,哪有不庝的道理。原也单纯的以为她去清心庵只是去上香祈福,却不想那一日,她午睡醒来,便听到门外的小丫鬟在谈论,说什么三小姐觊觎妹夫,上吊自杀之类的话,当下她就吓了一跳,连忙招来大儿媳王氏。

王氏一脸为难,还特地避开话题,她就更加确定事实绝对属实,当时只觉得胸臆间一顿闷痛,紧接着一口气接不上来, 便昏了过去。

之后几日也是昏昏沉沉,意识模糊,然后醒过来意姐儿便出现在自己面前。

“你是有错,你祖父去了之后,你二哥又离家出走,我这老婆子亲近的人便剩你一个,而你这个不争气的,竟这般傻里傻气,想要一根绳子了解生命,祖母岂有不气的道理……”老太太一顿哽咽,人生苦短,过去的便让它过去吧,没必要为了那些早已成定局的事蹉跎光阴。

“祖母,是意儿不好,是我不好……”跟老太太虽没有朝夕相处的情感,但骨子里的那份亲情却是怎么也割舍不掉,不知是原主原本遗留下来的感情,还是萧老太太让她想起了前世的亲人,萧芷意也是声泪俱下。

一时之间,祖孙俩互相揽住对方,抱着头痛哭流涕,好半晌才止住哭声。

倾述发泄过后,心境缓缓平复下来,老太太慈爱怜惜的把萧芷意遗落在脸颊上的发丝轻轻挽到耳后,抚了抚鬓角,最后沟沟壑壑,饱经风霜的双手落在她白皙滑嫩的手背上,轻拍:“今后可不许再做那等子傻事了!”

“嗯,意儿绝不再犯,让祖母担忧!”萧芷意语气坚定,正着脸举起手了严肃的保证着,乍一看还有点滑稽。

老太太一见她这模样,顿时笑眯眯的打趣:“我怎的就养出你这泼猴。”

“祖母,你就尽会打趣人家……”萧芷意嘟着嘴,满面羞红,拉着老太太的手臂轻轻摇晃撒着娇,语气要多嗔有多嗔。

老太太看着孙女小女儿的状态,不由的笑开了花:“诶哟,我家意儿可真是个宝……”

看着老太太开怀大笑,萧芷意俏美的小脸上也顿时绽开一抹浅笑,只要老太太觉得开心便好,其它的那些烦心事就任由她来处理好了。

“祖母……”萧芷意佯装生气,小脸气的鼓鼓的。

“好了好了,不闹咱意姐儿了,知道你脸皮薄!”萧老太太拍着她的手,见她生气也收了笑,只是温和慈祥的好声好气的认错。

萧芷意这才眉开眼笑,笑攀着老太太的手跟她撒着娇,正巧这会儿李嬷嬷端了个红漆海棠花的托盘进来,蹲身给老太太萧芷意请安,眼神却是望向萧芷意那张倾城的脸庞微闪。

萧芷意只是笑容微敛,朝着李嬷嬷点了点头,黑曜石一般的眼眸中流动着波光,而老太太注意力全在那个甜白瓷的小碗上,故此也没有注意。

“老夫人,趁热把药喝了吧!”李嬷嬷伸手从托盘上端起那个甜白瓷的瓷碗,递到老太太眼前。

老太太顿时眉头一皱,看着碗里黑漆漆的药汁,布满条条皱纹的脸上募得沉了脸:“拿走……”

李嬷嬷霎时苦恼,无奈的看着萧芷意希望她能帮忙。

萧芷意也是苦笑不得,老太太最讨厌的便是喝那苦兮兮的药汁,老太爷还在世倒还好些,老太太还会配合些。现在却越来越倔,每次生病硬是不肯喝那乌黑的液体,众人拗不过却也无法,只好任由老太太如此,幸好老太太身体一直健朗,大夫看过也说无碍。

但这次不同以往,这毒在体内一日不解,便会多一份危险,萧芷意不能看着这样的结果发生,只能好声好气的诱哄:“祖母,你就尝一下好不好,绝对不苦,尝过之后要是觉得苦咱便不喝了!”

“真的?”老太太半信半疑的看着孙女。

“真的!”萧芷意澄净明亮的眼眸一弯,坚定的说道。

“那好,那祖母就尝一口,要是苦,我可是要罚的!”老太太端起瓷碗,凑近唇角,小心翼翼的浅尝了一口之后,原本紧皱着的眉头一下松散下来,仰着头一口而尽。

萧芷意看着老太太的动作,勾唇浅笑。

她开的药,还能不知?中药偏苦,她只不过是在其中多加了几味不影响药效的药材,把那苦味给减了去!

上午抓完药回来,她便拿了张单子给素锦,让她把那些药材按照方子的药材捡一副出来,藏在身上,乘着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的塞给李嬷嬷,让她拿去煎。

之前两人在屋中谈话时,后来她便跟李嬷嬷做了交易,她负责想办法救她的家人,李嬷嬷则替她每天煎药给老太太喝。

不过李嬷嬷倒是不知这是解药,萧芷意只说是在清心庵时遇到的一个民间神医开的药方,让老太太吃完之后身体更加健朗的补药。

她相信李嬷嬷是个聪明人,不然那日也不会给她提示。估计也是被逼急了,才会走投无路般跟她求救,所以她不怕李嬷嬷去通风报信,现在能帮她的便也只有她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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