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说：“姑娘，这帝都处处是人心险恶，往后你一个人要多多注意了，别再被人害了。”

杜若春问她：“你是不是知道谁害了我，是不是苏府的大小姐苏婉清？”

阿莲浑身一震，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说：“我什么也不晓得..........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杜若春没有逼迫她，把粥碗放下就出去，关门前对阿莲说：“嬷嬷，等查清了此事，你帮我做一些孩子的肚兜罢。”

阿莲坐在床上，朝她温柔地笑道：“好啊。”

杜若春离去后，回到自己房中，双腿还很不舒服，站不得也坐不得，只能躺下，她吩咐阿青：“你去查一查阿莲都有些什么亲戚，都住在哪里？”

阿青说：“主人怀疑此事真的是阿莲干的？”

“起先我还不信是她，现在我却越来越觉得，就是她干的。也许是被人所迫罢，不然她一个这么大年纪的老人，何苦干这种恶事呢？”

她微微叹气，最不希望看到的真相，可能就要摆出来了。

阿青出门去，没过多久就回来了，与她汇报：“主人，阿莲家里只有一个儿子，一个儿媳妇，和一个八岁大的孩子，没有别的亲戚，他们家住城西，靠摆个小摊卖面食为生。”

“她儿子一家可有什么异常？”

“我去的时候，看她儿子的腿断了，打听一番才晓得，是欠了人家的赌债，被债主打断的，家里值钱的东西全卖了，还有一部分的钱还不上。”

“所以，可能是阿莲收了别人的钱财来谋害我？”

她的心顿时凉了一大截。

阿青低着头没说话，屋外江萧急急忙忙跑进来，冲她指手画脚，他指着阿莲的屋子，满面恐惧，说了半日，才表达清楚，阿莲在房中上吊自缢，尸体已经凉了。

她坐在床上发怔，春阳公子披着斗篷走进来，虚弱道：“我说了是阿莲下毒，不然她不会畏罪自杀，她的东西已经在清理，估计也留不下什么有用的线索，尸身我让人还给她儿子去。”

“公子，你不打算追究她家人的罪责？”

“做坏事的是她，不是她儿子，追究她的家人就不必了，给人留条后路，不要赶尽杀绝。”

春阳公子掩嘴咳嗽几声，看着满屋子的人，他说：“今晚我回王府，我爹会来接我，暗卫我给你留下，这些人都值得相信，过几日我再派个可以信赖的人过来伺候你，你有什么事去王府寻我。”

她点点头，等春阳公子走后，阿莲的尸身也收拾妥当，连带着她的东西一并用马车送回家去，她住的那间屋子就此封死，满院子弥漫着一股颓丧之气，她坐在窗前，望着乌云发呆，心情低落到极点。

这事还没完，苏婉清和秦家的把柄没抓到，她就一日不得安宁，何况苏婉清三番五次谋害她的孩子，在雨中下跪之时，她发誓，永远不会原谅苏婉清，也不会原谅赵泽野。

宅子里除了护卫，便只有主仆三人，江萧炖了一锅面条，端到她屋里来，见屋里的火炉子没炭，他便给加满了，然后把面条端给她吃，她让他们两个也一起吃，他们两个不客气，跟着她一块吃了晚饭，外头的雨终于小了一些，天色还是黑沉沉的，一点光彩也没有。

“江大哥，我想早点睡了，你们也回去睡罢，明儿大早，估计会来人。”

她指的是慜贵妃的人，今儿发生的事情传到宫中去，承恩王爷不放过苏家，这事一定会搅得天翻地覆，贵妃娘娘不会不管她的。

去宫里要说什么，她早已想好，今夜就想好好歇一歇，让孩子们也歇一歇，今儿让两个孩子受了苦，她心里很不好受。

江萧和阿青轮番在门口值夜，一晚上很快就过去，次日大早，果不其然，宫中来人，请杜若春进宫一趟。

匆匆洗漱，她出了门，一路也没有多走路，做了马车后换软轿，到了光明殿，这是她第一次见圣上，殿中除了圣上，有慜贵妃、承恩王、春阳公子、苏大人、苏婉清以及赵泽野。

清点了在场之人，她大概明白，圣上不希望这件事被额外的人知晓。

圣上气度威严，俨然是天之骄子的模样，发话：“你可是杜若春？”

她朝圣上请安，答：“民女正是杜若春，见过圣上。”

圣上打量她容貌艳美，仪态端庄，打扮时兴，与帝都的贵女们相比丝毫不差，说：“昨儿听说你被人下毒了，可有此事？”

“是的，圣上，昨儿有人在我宅子里下毒，那人本想连带我的孩子一起害死，结果有毒的汤被九世子喝下，害的世子爷中了毒，民女早先听说那种毒叫寒蚕毒，只有宫中和苏府有，便去苏府求解药，幸好承恩王爷过来，这才让我求得了解药，救回了九世子的性命。”

她朗声答。

“给你下毒的厨娘已经死了，你猜测，谁是背后主使？”

圣上故意问她。

她气定神闲，答：“民女不敢乱猜，但是寒蚕毒只有两个地方有，有贼从宫中偷了寒蚕毒粉出去也不一定，这种事说不准。”

“你的意思是，苏婉清不是凶手？”

圣上问。

“民女不知道苏婉清是不是凶手，不敢断定，不过苏婉清的确有杀我的理由。”

她答。

场上之人皆是震惊，她的话就是摆明了苏婉清有嫌疑，把罪责推给了苏婉清，本以为她不会挑明与苏家的恩怨，不过大家都想错了。

慜贵妃紧紧盯着她，对她接下来的话很感兴趣。

“圣上，娘娘，民女来帝都后，多次被苏婉清羞辱，不过是因为民女曾经与赵泽野有过一段姻缘而已，她醋意大发，总是不放过我。后来她又猜测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赵泽野的，怕我挡了她的路，所以对我有了谋害之心。”

她说罢，看向场上的另一位姑娘，那位姑娘脸色惨白，死死咬住嘴唇，目光如血，盯着她。

二人眼神交汇之时，杜若依然气定神闲，苏婉清却满目憎恨之意，由此，苏婉清已经落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