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你相信这个结果吗。”他突然出声，话音里都是说不出的疲惫。

沈如歌也跟着坐了下来，轻叹口气，也只能安慰：“虽然我更加相信我自己的感觉，她不是好人，但你们的血液报告已经出来了，科学检测我们不能不信。只是，她流落在外那么多年，也许有些不好的习惯，也许有些不好的心思，但你身为哥哥，只要好好教导，她应该会是你的好妹妹的。”

沈如歌终究太善良，她能够想象得到一个未婚先孕的母亲带着一个孩子生活有多么艰难，所以秦甄有时候才会不小心展露出来那些狠辣和自私。但她也不得不承认，秦甄叫秦谦瑛哥哥的时候，绝对发自真心。那种想要靠近亲人的感觉，就连她都能感受得到。

“再说，你若是对她不好，难保外人不会说什么闲话。也许，他们会觉得你是因为家产分割问题才不愿意接纳她的。也许，还会说得更加难听。既然结果出来了，那我们就要面对。只要她不伤害娃娃，不伤害我们这个小家，我绝对会对这个小姑子很好的。”沈如歌轻声点醒他，想让他明白其中的利弊。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但每次面对她的时候，我就很难放下心房。虽然现在老爷子完全在兴头上，但我要是连理智都没了，就更容易着了道。在商场上打拼久了，只学会了一句话，那就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秦谦瑛也不知道自己的防备心如此重是好还是坏，只觉得自己不能轻易地就完全相信一个人。

“那你就做你自己。只是，别表现得太明显了。她若是叫你，你就应答。她若是需要你的帮助，你也要尽力。她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你也要训斥她并且教导她。从现在开始，你一定要把自己摆在兄长的位子上。”沈如歌轻轻给他按摩着，想要让他放松下来。

“我们一步步来，不急。谁都不可能那么快接受一个人的。”她轻轻抱着他，像他以前做的那样，一下一下地温柔安抚。

半夜，秦甄在睡梦中都弯着嘴角，想着自己终于应付好了身份问题，自然睡得特别香甜。刺耳的铃音突然响起，她猛地醒来，还有些睡眼朦胧，一脸不悦。

“喂，谁。”她的语气很不好，换做谁被半夜的电话打扰，恐怕心情都会很烦躁。再加上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甚至连归属地都没有，想来是被屏蔽了。

“不是已经得到承认了吗，还火气那么大。”男音低沉绕耳，却仿若透过电话传来了丝丝凉气。

秦甄一瞬间便醒了。

“Leon？是Leon吗？”虽然心里有了一个想法，但还是确认下为妙。毕竟，之前她打过的那些电话都变成了空号。

“是我。”Leon刚应答一声，秦甄便激动起来。“我昨天打你的电话变成了空号，Jack的也是，我还以为，以为你们……”她的声音有些哽咽，自从Leon把她带回去悉心培养之后，她早就把他们当成了一家人。而被家人抛弃的滋味，想必，谁都不愿尝试。

“呵，以为我们抛弃你了？傻丫头，你可是在帮我，而且还那么用心，我怎么会弃你不顾。昨天，见到那个女佣了吗？”他的声音似乎总有一种魔力，能够轻而易举地控制秦甄的心情。傻丫头这个称呼，就算是他随性而来，她也觉得好满足。

因为，好像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加亲昵了一些。

“我见到了。当时，我还以为我死定了，看着那两小瓶血样，实在不知道能做什么，却没想到峰回路转，那个女佣端着托盘起来，趁所有人不注意就换了……”秦甄压低了声音，手还捂着话筒处成环状。虽然今天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但难保还有人不死心想要抓住她的把柄。

“既然考虑到所有的检测中心，自然也不会放过秦家的私家医疗团队的。只是那些人都是秦老爷子亲自挑选出来的，还悉心栽培了那么多年，自然不好贿赂。那就只能在做检测之前偷梁换柱了，昨天你见到的那个女佣，手上速度那么快，其实是道上很有名的神偷玉姐，偶尔的伪装也是为了保护自己。所以，换一小瓶血样实在是太简单了……”

Leon手下的人才很多，这些年，他都在招兵买马。每次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不遗余力地帮助别人，只为了求得一个承诺，将来也会倾尽全力地帮助自己。但凡是有些技艺，将来应该能够用上的，他都会一一保护。

自然而然的，势力网也越来越大。

“Leon，你的势力，应该很大了。我很为你高兴，这说明，你离你的目标又进了一步。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的电话全部变成了空号。就连现在这个电话，也屏蔽了所有信息。”这毕竟涉及到以后及时沟通的问题，若是想找人的时候找不到，她害怕自己又会自乱阵脚。

“秦谦瑛很小心，之前他去草原找沈如歌的时候，其实就是故意为了让你放松警惕。我感觉不对劲，就让Jack去查，果然发现秦谦瑛的下属展鹏正在查你的通信记录，所以我们便提前抹去了所有痕迹，就连电话也全都注销了……”彼时，Leon正品着红酒，他用着慵懒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解释自己的想法。

他和秦谦瑛就像是在打一场只有一个胜者的仗，他们必须走好每一步路，还要把自己摆在对方的位置猜测对方的想法。但至少有一点对他们是有利的，他们在暗，而秦谦瑛在明。

“那之后我要是出了什么紧急情况或者有什么消息要及时通知你，我该怎么找你呢？”秦甄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Leon的头脑思绪太过缜密清晰，她那些小心思恐怕在他面前就跟明明白白写在纸上一般。

“没关系，你不用找我，你的身边总有我的人，也许是公司的同事，也许是家里的佣人，也许只是路上的普通人。你不用去找他，不用觉得不舒服，在你急需帮助的时候，他肯定会出现的。至于我如果有事情要找你，会单独跟你联系的。”Leon又怎么可能放心秦甄一个人去应付这些事，太多的小细节她会忽略，而往往一个小缺口，最后就会使得所有之前精心建立起来的一切都轰然倒塌。

这样的事情，他决不允许，所以，秦甄的四周到处都是他的眼线。既是时刻准备帮助她，也是监视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