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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他叫凌逸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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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风拂过少年脸颊,带起两鬓几缕青丝随风飞起,男子目光温润嘴角含笑,愣愣的看着这么一副画面,恍惚间让我找不到一丝真实的感觉。

模糊的看着面前的眉眼,还有那宛如春风般的笑容,一双眼睛晶莹的就像是天上的星星,我恍惚的点点头,后觉得不对,忍不住又摇摇头,最后自己竟笑了。

那少年见我笑了,好像也是一愣,刚想说些什么,却不想那个一直站在我身后的赵笙不知何时竟已经走了过来,瞪了我一眼,后拉着少年的手走了。

“姑娘,我是镇北王凌逸凡,你若有难处可以去镇北王府找我!”

擦去眼泪,我最后看见的是他回头时挂在唇边的笑容,脚步不由自主的掉转了方向,身子也下意识的跟了上去,我想要了解那个少年,想要知道他与凌寒究竟有什么关系,想要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凌寒的转世,不然为何就连给我的感觉都那般相似。

内城与外城之间隔了两道宫门,而我在快步追上之后,竟被守门的禁卫军拦了下来,说是皇帝下的命令,让我自行离开皇宫。

不使用法术并不代表不能用,其实我只是比较懒而已,挥手间那些恼人的禁卫军就已经老老实实的继续站岗,而我也顺利的走进了属于赵笙的皇宫。

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定要跟来,更不清楚为何对那个少年如此上心,要知道即便是凌寒我也是愧疚比喜欢多一些,况且那个少年根本就不是凌寒。

继续前行我看到赵笙焦躁的回头看了我一眼,随后那个一直被我忽视的孩子将少年领进了第三道宫门,而赵笙却留了下来,阴沉着一张脸站在宫门之外,显然是在等我。

脚步顿了一下,对于这个其实完全陌生的赵笙,我心里竟也有一些愧疚,虽然这愧疚有些莫名其妙,可我终究还是在赵笙的面前停了下来。

“他不是凌寒!他是凌寒的儿子,你也听见了,他叫凌逸凡,放过他吧,凌家并不欠你什么!”

赵笙眼光冷厉的看着我,看得我竟有些错觉,仿佛我的出现也会让那个孩子陷入危险,甚至丧命。

喉咙不自觉的动了一下,我抬头看向赵笙,问:“你着急赶我走,是不是因为那个孩子?你也感觉他像是凌寒的转世?”

赵笙的脸色变了一下,然后前行几步走到我面前,看了我半晌,最后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他不是凌寒,就算你是神仙,朕也不惧你,何况无论是凌寒还是凌倩,都是你欠了他们的,还是请你走吧!”

忍不住低头,赵笙不愧是个皇帝,字字诛心,轻巧的几句话就让我心里难受的仿佛回到了凌寒死去的那一天,眼中竟又蓄了泪,转头看了眼最后一道宫门,最终我还是畏缩的转身走了。

缓缓走出皇宫,我却仍旧不愿立刻离开,而是在宫门附近找了间茶肆坐了,虽然也不知道要等些什么,不过总觉得这样等着,心里要安心许多,所以也就真的安心等了下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那宫门再次缓缓走出一匹乌黑的骏马,马上的人一身银白色的对襟长衫,紫金玉带束在腰间,一柄宝剑悬于马鞍之上,俊美的脸上眉宇轩昂却又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单单这么看着都觉得赏心悦目的紧。

这是在白衍之外,第一次如此仔细打量一个人的五官,也可以说第一次这样打量凌寒的容貌,却不想竟是在别人的脸上,此时我只觉得那微微翘起的薄唇是那样熟悉,心里突然想起一个总是面无表情的脸。心跳乱了一下,我这才更加愧疚的发觉当初答应嫁给凌寒,会不会与他的样貌有关,那唇角鼻端,竟与白衍那般相似。

马上的人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勒住缰绳闪目四看,像是在寻找什么。

手中的茶杯洒出来一点,烫得指尖微微灼痛,我慌忙放下杯子,再看向少年的时候,却发现他已向我这个位置策马而来。

喉咙里有什么东西在猛烈的碰撞,我忍不住有些紧张,就这样看着他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姑娘可是在等本王?”

本王?这个称谓有些,有些疏离,我抬眸看向他,后又低头点点头,思索了半晌才说了一句:“你认识我?”

这句话在我说完之后,自己也愣了一下,虽然总觉得有些无稽,不过终归是说出去了,也不可能再收回。

那人,直到此时我仍不能确认他真的只是凌寒的儿子,所以也下意识的拒绝叫他凌逸凡。

那人竟也顿了一下,到底年纪小一些,不像赵笙那样善于隐藏,随后我见他尴尬一笑,抬手捋了捋两鬓垂下的发丝,显得十分风流,抬眸看我,浅笑着说道:“父亲留下的最后一幅丹青,就是姑娘的画像,姑母曾告诉本王,那人是父亲的心上人!”

再次见到他,总觉得要比宫门前疏离许多,细细一想也就明了了,要知道赵笙那般提防我,虽然我走了,他一定不会真的放心,方才必定对这个小家伙说了什么,不然他也不会笑得这样牵强。

“那···,那有没有人说过,你与你父亲···!”长得···,长得这般相似,我不相信没有人说过,所以也不用多此一举的再说下去。

那少年看向我,脸上的表情竟也渐渐变冷,看着我说了一句:“那你在这里等待的是家父,还是我凌逸凡?”

呃,脑筋有些短路,我半晌没有弄清楚他这句话的意思,遂有些尴尬的低头再次将茶杯拿起来,抿了一口依旧不知道怎么开口。

凌逸凡霸道的拿起桌上的茶壶,自己倒了一杯,随后也不饮茶,而是依旧盯着我看,像是欲言又止,最后他竟也沉默下来,我就这样很郁闷的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家伙逼得不敢抬头。

手中的茶杯渐渐凉了,凌逸凡那个小家伙却突然放下手中的茶杯,喃喃的说了一句:“姑父说你就是一个祸害,父亲爱上你,害得祖父祖母老来丧子,害得母亲年轻守寡,独自一人将我养大,我若还记得为人子,为人臣就要离你远些!”

我猛地抬头看向那个、那个凌逸凡,有些奇怪为什么他要同我说这些,虽然我已经猜到赵笙必定是与他说过什么。

他低头将手中茶杯里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看着我,说了一句:“可我自第一眼看到、看到那张画像的时候,就已经···,就已经···!”

我看着他,等待后面的话,却发现凌逸凡整张脸竟已开始泛红,心里猛地颤了一下,有些担忧的看着凌逸凡,下意识的竟有些抗拒那孩子接下来要说的话。

若是,若他是凌寒,若我没有发现自己怀孕而且还是白衍的孩子,若回到十几天,又或者十几年前,我不知自己还会不会是这样的想法,不过我此时却十分害怕,猛地抬头看向凌逸凡说道:“你出生的时候,我还曾偷偷看过你,那时候你白白胖胖的可爱的紧!”

凌逸凡的脸僵了一下,看着我像是瞬间通透了什么,嘴角缓缓下垂,自嘲一笑竟直接转身走了。

我忍不住起身去追,可凌逸凡走的十分决绝,没有回头翻身上马立刻一夹马腹,乌黑的骏马在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上狂奔而去。

夜斛突然出现在我的身后,看着凌逸凡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那孩子今日似有血光之灾!”

心底猛地一颤,我回头看向夜斛,刚想出口询问,却瞬间明了,原来我也是在早上那一眼看到了他眉宇间的灰气,萦绕在眉宇印堂之间,灰气之中还隐隐藏着一根血丝,明显就是血光之灾的面相。

“我要救他!”转头看向夜斛,我知道夜斛即便现在待我极为冷淡,却依旧是关心我的,对我的要求他都会尽力达成。

这一次夜斛却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眉头皱了皱,看着我说了一句:“那是他的命数,你确定要帮他?要知道私自改变凡人的命数,只怕是要遭天谴的,况且你这命还不知道能留到几!”

心里颤了一下,可一想到那个孩子是凌寒的骨肉,再想起那个生下孩子就默默流泪的女人,我就不敢再有任何迟疑,都是因为我,凌寒才会死,都是因为我,那个孩子的母亲才会毁了一生,我不能看着这个酷似凌寒的孩子,跟他父亲那样在这般年纪就魂归地府。

“恩!我知道!将我带去,这个孩子的命,是我的,谁都别想拿走!”

夜斛低头沉默了一会,后抬头看我,最后问了一句:“你确定?白衍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找到你!这个孩子与他,那个对你更重要?”夜斛说着斜斜一指,说的竟是我肚子里的小狐狸。

我有些着急,看着夜斛,最后说了一句:“这孩子留不留得住,我说了不算!一切就听天由命吧!况且我欠他一个,我欠他父亲一条命!”

夜斛显然呆了一下,后也不再迟疑袖子一卷,伸手揽住我的腰,我们两人立刻隐了身形消失在茶肆的门前。

就在我与夜斛原地消失的时候,一个短衣襟小打扮的小伙子疯了一样的跑出茶肆,四下里焦急的查看,最后哭丧着脸回去了,一边走还一边嘀咕:“长得那么漂亮,居然是个这样的人,茶钱还没给,就这样跑了,要是让我再看见,一定拿你去见官!”

呃,走得急了,忘了结帐了。

刚才我也没说什么刺激凌逸凡的话,可那小家伙就像得了失心疯一样,策马在渐渐开始热闹的街道上横冲直撞的,居然还没撞到人,眼看着那马儿就要出城。

我焦急的被夜斛揽在怀里一路紧追,可夜斛却并不着急,而是一路上不急不慢的跟着,看得我很是着急,忍不住开口问道:“夜斛,快追上他,不然出了城,怕是要出事的!”

夜斛一直抿嘴不言,低头看了我一眼,好象是犹豫了一下说道:“你是打算救他这一次,还是救他一生?”

我有些疑惑,细细想了想夜斛话语中的意思,虽没有理解透彻,不过也大概能够猜到夜斛这是想要一劳永逸。

凌逸凡像是没有感知到危险的临近,依旧毫无目的的策马狂奔,稍稍冷静下来的我开始留心观察周围,夜斛说得对,这些人不能留,若不是我留心寻找,只怕也找不出那些身手不凡一路跟随的刺客。

周围的景致越来越荒凉,渐渐已没有多少行人,一声呼啸在茂密的树林里突兀响起,凌逸凡也终于发觉不对,勒住缰绳四下看时,人已被层层包围。

耐着性子看了一眼夜斛,我知道夜斛依旧在等。

“你们是何人?可知道刺杀镇北王有何后果?”

总觉得凌逸凡说这句话的时候十分威武,眼睛再次看向黑衣人,我对夜斛说到“这件事你就不要出手了,我自己解决便可!”

夜斛没有出声,低头看了我一眼,嘴角翘起说“到底是不一样了,不过也对,以你现在的处境,惹不惹祸结果都差不多!”

心底再次一痛,夜斛句话让我再次响起了白衍,哪怕只是一个念头,所有的回忆就会像潮水一般,袭上心头,让我即便想要忘记也根本没有机会。

心里一阵烦躁,竟又莫名想起小院天空中的那三道仙罩,一道灵光乍现,难道那两个破洞是……。

咬唇看着夜斛,心却越来越痛,离开那日我为什么没有问一问白衍,问一问他那日有没有听到我的呼救,又是为何没有出来救我的,是因为不想,还是不能?

低头掩住眼角的湿润,却不想眼前闪现的全是若雪搀扶他进屋的背影。

出神的时间久了,就连夜斛都觉察出了不对,低头看我,喃喃的问了一句“可是想起他了?”

猛地回神看向夜斛,我低头闪躲最后还是说了一句“夜斛,爱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为何那般苦涩!”

对于我的问题夜斛没有回答,眼神继续看向前方,似乎并没有听见我的问题,又或者是在思考,总之这次谈话在一个人出现的时候戛然而止。

夜斛表情开始凝重,我自然知道那是关键人物出现的讯号,抬头去看,一些往事再次冲进脑海,我推开夜斛身子不由自主的向着那个人走去。

那是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玄黑色的官袍十分眼熟,尤其是他那张脸我记忆深刻。

周身的气泽瞬间开始抖动,耳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凌寒曾对那个人说过的话:“你走吧,镇北王府的怒气,即便是你的主子也承受不了!”

忍不住想笑,愚笨的我只记得死去的凌寒,将一切的怨恨发泄到白衍身上,竟忘了这个将宝剑刺进凌寒身体的人,老天是公平的,即便我不懂报仇雪恨是什么规矩,可他还是将仇人送回了我的面前。

离开夜斛约莫三尺以后,身体也开始慢慢显现,我看见凌逸凡略显慌乱的应对,还有那个玄衣官员狰狞的脸,现身在三尺高的半空,我想着这一切也许就是凌寒冥冥中的安排,放声大笑以后,我冷冷的说道“你可还记得当年的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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