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柱香过去，血球未曾消散，青面面色却是不好，旁的二人也不在言语，只是盯着那血球大气不敢出。

“怎会？大人说了只需几息就能将人炼化，这都以半柱香过去，竟是没有任何变化”青面疑惑，却也不敢上前探查，这血球可不分敌我，若靠太近亦会伤自身。

就在这时，血球有了变动，不过快速旋转，肉眼可见丝丝雾气从中透出，飘散出来将整个屋子弥漫。

“这是？水汽？”白面惊疑道。

只见水息弥漫，越来越重，最后竟生了水雾，模糊间只有血球红芒闪烁，那浓重的血腥腐败味，被水雾扩散，青面脸色变幻，赶紧掩住口鼻，可惜这气息并不单从口鼻侵蚀，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也能被渗透。

就见三人突然痛呼干呕，也不过瞬息就趴在地面抽搐，最后化作一团血水，就这么活生生消融。

一时间，屋子内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差不多又半柱香，水雾翻滚，汇聚一团，在看血球已经便淡了许多，模糊间能看到盘坐在里面的不念，不过她神色却并不好，灵力透支巨大，若在耗费些时间，怕是坚持不住。

幸亏她记起水息可穿透所有屏障，便试着稀释血球污浊，不曾想起了作用，待在过几息，血球破碎，化成一团污血落在地面，她也脱困。

“竟不想失算，果然即便对待凡人亦不可掉以轻心，只是这血球污浊之力竟格外强横”不念目光所及，一大滩血水在青面刚才的位置，空气里恶臭和腐腥味倒是减少了些许，或许被水息清洗了些，但旁的血池没有任何变化，血腥味又快速侵占空气中。

在屋内探寻了下，不念发现一处暗沟在血池旁，里面积攒了残破的躯体无数，一眼看去渗人心弦，怨气从这里宣泄而出，最后归入血池。

“尘土皆归，来复轮回”不念呢喃，手中燃起灵火，便抛向这些尸身，大火起兮，灼一切污秽，空气里噼啪作响。

不念早已将落下石门机关找到，如今通道开启，便径直出去，不过在这之前，她有寻到书信一封，上书‘天候’，里面的内容甚是有趣。

‘传天候令，冷月初始，携凝血珠，通边境御使，得以等候，见书若尊，不得有误，违令者，灭杀！’

此乃一份传诏，看落印九爪，似龙形，这纸张由修者秘术制作，不侵水火。

不念猜测，这便是那邪修手书，不过‘天候’是何，是组织？或者某人？皆不清楚，而且其中提及凝血珠是何物也不知。

这些谜团随着青面化成血水消逝。

不念没有等待这邪修或拿着书信去边境探查的想法，不说对方修为，便是身后的组织也不是她如今能应对，只有纸鹤传书送回门派，让其定夺。

尸体烧逝精光，不念盯着血池，那不停翻滚的血浪，还有藏在其下数不尽的尸骨，这一池皆是罪孽。

小擒拿术，翻滚血浪若龙卷，冲出血池，不念从储物袋拿出玉瓶，口径对准血浪，手中灵气催使，化无穷吸力，而小擒拿术将血水压缩，如一股细线，快速流入玉瓶内。

用了数十息间，血池终于见底，其中尸骨成堆，都快接近血池，而下有多深却不清楚，不过估计绝非浅矣。

而在尸骨中有一特殊骨架，在其肋处，生了一茧，蠕动游历，似生了灵性，诡异至极。

“血虫？”不念诧异，伸手以小擒拿术将茧摄起，这物体有半个拳头大小，专以阴气怨气还有精血为食，只有血气浓郁到一定境界才能生出。

看来不是没有收获，将血虫茧放入一玉盒，在施以封印。

不念此行就算结束，只是书信里提及的凝血珠，却一直不甚清楚，且翻遍这血池也没有发现，最后只能放弃，出了这暗室。

就在不念从暗室出去不久，灯台后裂缝，一对鼠耳探出，那双鼠目四下转悠，见以无人，便跳了出来，落地时显出人身，便是那绿面。

但此时他一身衰败之气尽除，隐约的妖气环绕，背亦不驼，五官稍有变化，乃一精明商人模样，只是那倒三角的眼依然，闪烁着丝丝绿芒。

“终于不用再伪装人类，该死的老头，若不是血珠护身，省得以人修为引，现今身死，亦是活该，这凝血珠，便当这些年为你办事的报酬咯。”

如今称作鼠精，他走到水池边，见血水皆无，露出了心痛神色，却也不在耽搁，亦爪为引，往底下尸骨挥去，便见所有尸骨皆漂浮起来，其中一具尸骨奇特，幼小若刚出襁褓，卷曲着身子，只有两个手掌大小。

鼠精目露心喜，将其摄来，其余骨架乒乓落下，皆都摔得粉碎。

“凝血珠啊凝血珠，终于将你得到手，不枉爷多年隐忍，哈哈哈哈”鼠精开怀，手中妖力震动，这小骨架舒展开来，在其腹部，有核桃大暗红珠子，其上血丝环绕，若以灵识探入，定将污浊神魂。

而后鼠精出了暗室，一把火便将这屋子烧掉，不留任何踪迹。

不念早已从进来洞穴回到寨子，寨子里依然如同寻常时候，有贼寇在大门巡逻，妇孺皆收拾着寨子，没人知道他们的寨主几位都已逝。

将近夜半，陆续有贼寇从山峡归来，这些人皆是不念放倒的那数十人。

师门有训‘不可滥杀生灵，加重因果’。

所以这些人不过被震慑了神魂，昏迷过去而已，待半日便能苏醒。

不念依旧化作水息，悄无声息便离开了山寨，她却不知，那鼠精因凝血珠差几十条人命，便将山寨屠尽，以后亦给她带来些许麻烦。

山风有雨，甘露恰逢。

又是雨季时节，北朝官道，重兵排列，蛮夷虽退，却时有偷袭各大受损城池贼寇，帝王为安抚民心，派兵二次镇压。

之后三月，不念伪装凡人，独自一人乘马车入阳关，换乘商队，跟随其上北朝都城。

名讳‘御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