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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尘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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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胡同,飞雪漫天。

面包车停在胡同口的雪地里,大雪已经漫过半个车轮。雪还在下,看架势天亮前是不会停了。

穿黑风衣的天兵从远处跋涉到车边,敲打车窗。

“怎么去了那么久?”车里的同伴抱怨。

“那家店关门了,我多走了两个路口。”

天兵狠狠关上车门,把风雪挡在外面,递给同伴一杯已经变冷的咖啡。

“这雪下到什么时候算个头啊?”同伴大口地喝着咖啡。

“广播里说,要下到明天晚上,气温降到零下十二度,同时期北京的最低温度。”天兵脱下靴子,试图把里面的雪抖干净。

“你竟然听广播?”

“《天气预报》总是要听的。”

“可你是个天兵,天兵需要人类那点可怜的科学来预告天气么?”

“你也是个天兵,天兵需要人类的咖啡来提神醒脑吗?”

“咖啡是世界三大饮料之一,原产与非洲埃塞俄比亚,十六世纪传入欧洲。喝咖啡现在是人类一种重要的交际方式!在这样的一个寒冷的冬夜喝一杯咖啡对于人类来说是莫大的心理安慰。”

“听《天气预报》也是人类一种重要的生活方式。局里要是听《天气预报》,就该早点把我们从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调出去!”

车里沉默了一会,幽幽叹息被外面簌簌的雪落声盖住了。

“什么人?!”

天兵扔掉靴子,端起早就上膛的灭魂枪,瞄准胡同里闪出的一个人影。

他的同伴也为之一振,两人掏枪瞄准的姿势如出一辙。他们的表情与其说是战斗前的紧张,不如说是狩猎者看到猎物时的兴奋。

车灯照亮整条胡同,失望随之而来那只是个出门倒垃圾的胡同大爷。

“有毛病!”大爷眼一瞪,飙出一口山东土话。

天兵们关了车灯,垂头丧气地靠在椅背上,像两只霜打了的茄子。

“整整一个月!连那个大夫的鬼影都没见到!情报组真是一群窝囊废!”

“按照之前的行动记录,他们的老巢就在这一片胡同附近。”

“现在的时代真是变了,换在三百年前,直接用大当量的武器把这片街区抹平不就结了!”

“这已经不是当年的王恭厂了,现在不要说爆炸,就算是出个车祸都会马上被人拍下来发到社交媒体上。我们要隐瞒行踪已经越来越困难。而且这次我们的敌人手上拥有非常规的武器,很有可能在他们的老巢里设置了结界,否则这条胡同里为什么会有十七号和十九号,却没有十八号?”

“什么结界能挡得住天兵?!”

“那个词我们不能说......”

“难道是......蓬——”

“住口!你想被内务部审查吗!”

两个天兵擦了擦头上的汗,靠在座椅上长出了一口气。后视镜里,一个黑影远远地从雪地走来。

“去看看。”

“还用看吗?老头子倒完垃圾回来了呗。”

“等这件事完了,我们还是申请调到南方去吧。”

“是啊......”天兵望着后视镜中的风雪出神。

有人敲窗。

“赶紧回去,别找不自在!”天兵冲车窗外瞪着眼睛,对方身上裹的衣服很厚,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孔。

对方没说话,又敲了敲窗户。

“赶紧打发了,我先睡一会,后半夜叫我。”同伴把座椅放平,躺下了。

“连社区联防队都能欺负到我头上了!明天我就打报告调走!”天兵嚷嚷着摇下窗户,对外面的人胡扯,“大爷,我们在这等个朋友,一会就走。”

“谁是你大爷?”一个冰冷的声音裹挟着风雪从窗外刺进来,让车里的人感到彻骨的寒冷。

两个天兵反应很快,马上就要去拿放在座椅之间的枪,但却同时摸空了。

两滴冷汗从他们各自的额头滑落,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抵住了他们的后脑。那个人已经稳如泰山地坐在后座上了。

这位“大爷”的速度快到令人匪夷所思,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他完成了开门、上车、拿枪等一连串动作,甚至还把门关上了。

“你就是那个大夫?”天兵冷静下来,“你不知道天兵是不怕死的吗?!”

“两位......”后座上的人冷笑,“你们不会以为自己有资格死在我的手里吧?”

“你已经暴露了!”另一个天兵吼着,“马上就会有我们的同伴赶来,这次你跑不掉了!”

“谁说我要逃跑?”后座上的人冷冷一笑,扣动了扳机。

雪夜中响起清脆两枪,声音在青砖绿瓦间不断碰撞。

两个天兵连滚带爬地下车,仓皇地逃向大雪中。后座上的人缓缓下车,刚才贯穿发动机的两个弹孔还冒着青烟。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不用劳烦她来找我了。我已经回来了,而且早晚会找到她。”

他点了一支烟,微弱的火光映出一张苍白而优雅的脸。

烟雨胡同十八号,灯光温暖。

周书君嘴里哼着“铃儿响叮当”,正往圣诞树上挂着彩灯。那都是去年圣诞节留下来的道具,今天又派上了用场。

“笑笑,明天你们玩得开心点,我就不去了,”她一遍歪着头打电话,一边用解放出来的双手整理被彩灯缠绕在一起的电线。

“你都俩月没出来玩了!怎么又掉链子啊?”笑笑在电话那头有点生气了。

“平安夜我有安排了,咱们元旦再约。”

“白冰冰不是还没回来吗?”

“不说了,回头聊!”

周书君把电话扔到沙发上,叉腰端详着布置好的圣诞树,对自己的工作十分满意。

“君君姐,你真相信老板明天会回来?”江城雪坐在楼梯栏杆啃着一个苹果,腿当啷在外面。

“他答应我了。”周书君满脸轻松,“反正他走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平安夜之前肯定赶回来。”

“可是老板两个月连电话都没有,你就不担心他死在外面了?”江城雪咬了口苹果。

“呸呸呸!”周书君冲上楼梯,一把拍在江城雪后背上,“赶紧呸呸呸!”

“咳咳咳!”江城雪被一块苹果卡住了喉咙,费了好大劲才咳出来,“他还没死,我倒差点挂了!”

“管好你这张臭嘴!”周书君拧了他耳朵一把,回去继续布置,嘴里依然哼着“铃儿响叮当”。

厕所门开了,白泽提着裤子走出来,胳肢窝里还夹着本杂志,听见周书君嘴里的歌就开始皱眉头。

“这破调子都哼了一天了!有完没完!”

“少女思春,典型的少女思春。”江城雪从楼梯上轻轻跃下,抽出白泽腋下的杂志,封面是个性感妖娆的比基尼女郎。

“小孩子家家,没有规矩!”白泽赶紧抢回来。

“大叔也开始思春了,现在到底是不是冬天啊?”

“我看你也该发育一下了,改天叔叔给你讲讲。”白泽一脸油腻地凑上来。

“得了吧!我看你也就有点纸上谈兵的本事。”江城雪撇了撇嘴。

“都闭嘴!”周书君远远得吼了一嗓子,“还让不让人好好唱歌了?!”

“您继续!您继续!”

两人立马怂了,自冰夷走后这个家里最不好惹的就是周书君。

冰夷是两个月前离开的。从那天起,周书君小姐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般起伏不定。而白泽和江城雪这两个倒霉蛋就像是过山车上的乘客,每天跟着周小姐的心情起伏上山下海,一会挨训,一会被夸,神经无时无刻不处在紧绷状态。

冰夷走前只对周书君说了一句话:“平安夜之前,我会回来。”

可是这一天越是临近,白泽和江城雪的日子就越不好过。因为除了周书君之外,没有人有把握他能在这一天之前回来。

厨房里,宓妃端着两盘菜走出来,对那对难兄难弟微微一笑。

“只要一天,你们俩就能解脱了。”

“宓妃姐,你说得轻巧,谁知道老板能不能回来啊!”江城雪背对周书君,低声说,“他把蓬莱玉碑的碎片留在家里给我们做掩护,一个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去新疆,这一路上多少天兵都想着要他们的命呢!”

“那个人不是几个天兵就能难倒的。”宓妃放下盘子,又从厨房里端了一碗竹荪鸡汤出来。

自从把自己的碎片交给冰夷之后,宓妃就一直住在这里。冰夷的理由是她现在已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保护,成了天道的背叛者,已经不能在独自外出活动了。

虽然周书君之前对宓妃有些敌意,但是听说她有危险,周书君还是十分大度得腾出了楼上的客房。

宓妃这种人是何等的聪明,每天当然不能在这吃白饭,于是承担起蓬莱间诊所临时厨师的任务,顿顿变着花样地给这三个人做饭,早已经用食物把江城雪和白泽收买了。

“周小姐,吃晚餐了。”

“宓妃小姐,我这就来。”

“看见没......”白泽冲江城雪挤眼,“这就是女人。”

“什么女人?”江城雪不懂。

“同一屋檐下生活的女人,就是客气。越是客气,就说明心里和对方越是抵触。”

“你怎么知道的,你又不是女人。”

“这都是用血和泪换来的经验啊!”白泽饱经风霜得叹了口气。

周书君把最后一串装饰物挂在圣诞树上,跃过沙发,跳到饭桌旁边。

“君君姐,你是不是该出门走走了?”江城雪捧着饭碗呆住了,“你再这么待下去,咱家就要改杂技团了。”

“你们老板走之前说了,不让我出门。”周书君飞快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到碗里,呼噜噜地扒饭。

此时桌上的两个男人又傻眼了,互相瞪了两秒钟都说不出话。只有宓妃在一边浅浅地笑着,慢条斯理地吃饭。

“君君,你可是放纵不羁爱自由的女汉子啊!”白泽张大了嘴,“现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周书君没理这货,继续扒饭。

“白泽哥,您这就是不懂君君家的心思了。”宓妃说,“周小姐这么遵守诺言,就是怕冰夷他不遵守诺言啊。”

周书君从碗边抬眼看了看宓妃,依然没说话,继续扒饭。

“啊?”白泽愣了愣,仿佛明白了什么,“哦......”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周书君咯噔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把桌边的人都惊呆了。

“会不会是......”江城雪小声说。

周书君又坐下了,咽了口饭,踢了踢江城雪的凳子腿:“去开门。”

“你自己怎么不去?”

“去不去?!”

“说不定又是卖保险的呢?”江城雪嘟囔着放下碗,向门边走去。

“老板!”

随着门口江城雪的一声惊呼,所有人都把眼睛转了过去。

冰夷轻轻抖了抖身上的雪片,把大衣挂好,将手提包放在平日习惯的位置上,仿佛从未离开一样。

白泽第一个跳起来,跑过去迎接,宓妃也跟过去,唯有周书君还在桌边吃饭,但扒饭的频率明显变慢了。

“找到了吗?”白泽低声问冰夷。

“能让我先喝口汤吗?”冰夷隔着他的胸膛望见了桌上的鸡汤。

“碗里还有热的。”宓妃说完钻进了厨房,不大一会又端出一碗鸡汤,显然是提前预留出来的。

冰夷坐下,看了看自顾吃饭的周书君,刚要开口,就被白泽打断了。

“找到东西了没有?”

冰夷点头,用目光指了指门口的诊疗箱。白泽一个健步窜过去,抄起箱子冲进第一诊疗室。

“一路遇上对头了吗?”江城雪问冰夷。

冰夷点了点头,慢慢地喝着汤。

“能坐在这里,就说明已经没事了。”宓妃给江城雪使了个眼色,带他离开餐厅。

桌子边就剩下冰夷和周书君两个人,而周书君那碗饭早就吃光了。

餐厅里安静了一会,只能听见碗筷微微触碰的响动。

“明天才是平安夜吧?”冰夷忽然问。 “嗯。”

“我已经回来了。”

“嗯。”

餐厅里又陷入安静,许久没有人再说话。

“我吃饱啦!”周书君看上去十分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起身走上楼。

冰夷看着她的背影,仿佛听到了“铃儿响叮当”的歌声。

夜已深,第一诊疗室,窗外的雪还在下,壁炉里的柴火却快要烧完了。

白泽摘下眼睛,使劲揉着疲惫的双眼。

“这样就可以了?”

他手里是一块经过修补的玉碑,正是当年三位天兵队长从蓬莱之舟中带出来的那三块碎片组合在一起的成果。

冰夷放下茶杯,把玉碑小心接到手中,仔细观察着。

因为年久日深的磨损,又加上当年被狱雷轰击过,这三块玉碑本来是不能完整对合的。就在刚才,这三块碎片被白泽黏合在一起,现在除了破裂处细小的纹路成色有差之外,看起来就是一块完璧。

“用两个月时间亲自走了一趟西北道,在天山找到修补碑文的玉浆,也就是你了!换了旁人肯定做不到!”

白泽把玩着冰夷从天山带回来的紫晶瓶,里面缓缓流动着青萤色的粘稠液体,即使是打来窗户让外面的风雪吹入,那隔着瓶子透出来的温度也让人满头是汗。

“以前的人们都说,和田千担也难换玉浆一滴,这瓶你又是怎么得来的?”

“老办法,给一个病人治好了病,换来的。”

“回头把医术也传给我吧!”白泽厚着脸皮说。

“我早说过,你根性不纯,学不会我的医术。”冰夷微微摇头。

“什么根性不纯,你当年做的勾当就纯了?”

“此一时,彼一时。”

“抠门!”白泽放弃了,“那就看现在怎么办吧?这块碑我已经补好了,能帮的我都帮完了,可这上面的碑文你能全部破解出来吗?”

“破解碑文的难度比我想象中要大,否则我也不至于耗费两个月想要把它补好。”冰夷抚摸着玉碑上凹陷的文字,“我想这东西应该不只是记录文字那么简单。”

“那还能有什么用?”白泽问。

“你应该知道和氏璧的故事吧?”

“当然知道。”白泽把腿搭在桌子上,摇晃着椅子,“当年秦王惦记人家赵国人的和氏璧,搞了个什么渑池会开派对,想跟赵王玩骰子把玉赢走。在场的赵国人里有个叫蔺相如的,是个青皮流氓出身,对这套把戏都是门儿清。当时就跟抄板砖一样把玉抄起来,跟秦王耍三清子,说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把你开了!后来秦王怂了,老老实实把人家赵国人送走,最后还落下个成语——完璧归赵。”

“周书君那一套就是跟你学的吧?”冰夷苦笑,“蔺相如假若泉下有知,也得被你气的七窍生烟!”“故事吗,谁也没真看着!写史书的人跟我也没什么区别。”白泽大言不惭。

“那和氏璧为什么叫和氏璧?怎么不叫蔺氏壁?”冰夷问。

“这......”白泽想了想,“白老师,您说呢?”

“最早发现那块玉的人叫卞和,也称为和氏。”冰夷点了支烟,“而那块玉最早被发现是只是一块璞玉。”

“璞玉我懂,就是未经雕琢的玉石。”

“《汉书》有云:‘玉石,玉之璞也,一曰石之似玉也。’”

“不错!你刚去过新疆,产玉的地方肯定就有交易璞玉的市场,交易的都是石头。其实即使是经验丰富的老行家也不能百分百辨出里面是否蕴藏着宝玉,简单地说那就是个赌场。你的意思是说这块玉碑其实是一块璞玉?”

“只是打一个比方。”冰夷淡淡地说,“以现在的时间,完全破解密文是来不及了。我只能寄希望于这块玉碑之后还藏着其他什么东西。”

“这可就难了......”白泽挠挠头,“修修补补,打打杀杀我都能应付。你自己的医术再高明也看不了一块玉碑的病吧?我听说真正能看出璞玉的行家靠的也不是经验,更多的是天赋。这种天赋用你的话说,就是根性。”

“所以我们现在需要一个人,一个有根性的人。”

“有杀性的我倒是认识很多,有根性的可就......”

白泽咧着大嘴憨笑,没再继续说下去。

“这个人选在我心里已经有了。”冰夷胸有成竹。

“他在哪?我去把他请来?”白泽问。

“那个家伙平日脱不开身,还是我们去找他吧。”冰夷翻了翻台历,“明天你们跟我一起,要带上周书君。”

“周书君也要去么?”白泽有些犹豫。

“现在让她置身事外已经不可能了。”冰夷轻轻捧起茶杯,“天兵们已经逼得很近了,离开了这块玉碑的保护,谁都不完全。”

“是这个道理......但是......”白泽思索了一会儿,“你有没有觉得天兵们的行为很奇怪?”

“你指什么?”

“你不觉得我们这一次进展得太顺利了吗?这么多年,我们每每想要触碰蓬莱的边界,都会受到巨大的威胁。虽然最近一年里,我们和天兵也交过几次手,但都不能和之前的险境相提并论。”

说着,白泽目光锐利起来,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

“你接着说。”冰夷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

“可能是我多疑了,也可能是这一次的进展实在来得太快,让我不敢相信。”白泽眼皮不安地跳动着,“我总觉得咱们走到这一步,仿佛是天道故意放了水。”

冰夷捧着茶杯,感受着杯壁传来的温热,脑海中不断回闪着一年中与天兵的接触,从最初和杨戬相遇,再到今晚那两个倒霉蛋。

的确,正如白泽所说,一切进展得太过顺利了。他等了那么长时间,不断追寻着一个消失的世界,而在过去的千年里几乎没有任何进展。但只是一年之中,仿佛事情瞬间柳暗花明,这难道不值得人怀疑么?

但是他已经别无选择。

冰夷走到窗边,望着风雪狂舞的黑夜,手指缓缓叩打着杯口。

“即便是一个死局,我也要走下去。”

“冰夷,死局的意思是,只要你踏进去一步,就再也没有翻盘的机会了。”

“那就打破它。”冰夷的声音比这个寒夜还要冷,“不管他们抱着怎样的目的,这个局我一定会打破!”

“你还真是自信啊!”接着,白泽自暴自弃地说,“我也是......怎么就上了你这条贼船!”

冰夷关上了窗子,走到壁炉前往里面扔了根新柴。干燥的木材被快要熄灭的炭火迅速点燃,火焰映红了他冷峻的面容。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端的豪华公寓里,电子壁炉的火焰徐徐“燃烧”。

黑发红裙的少女已经在壁炉前坐了一整夜,空洞的目光停在火焰上,一动不动。

“人类的行为真是毫无逻辑。”少女忽然开口。

她身后的沙发上,孙局长百无聊赖地玩着一个手机游戏。

“您这句话仿佛也没有什么逻辑?”

“这火焰分明是假的,对室温的控制没有任何意义。”少女回头疑惑地问,“耗费时间和金钱在这种事情上,他们的逻辑是什么?”

“两个字,情调。”孙局长放下手机。

“情调?”少女皱了皱眉,“情调又是什么?”

“情调嘛......”老人笑了笑,“情调就是即便公寓里不能生火,也要在冬夜里守着一团假的火焰。因为坐在一团火焰面前,会让人感到心情愉悦,即使他们明知道那个火焰是假的。”

“所以他们要的是愉悦?”少女又问,“还是自我欺骗?”

“可能都有吧!”孙局长说,“他们究竟想要什么东西,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吧?究竟谁才是这个系统的管理员?”

“理解他们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情。”少女的口气很执拗。

孙局长的手机忽然响了。

“杨戬,找到那两个倒霉蛋了?”孙局长打了个呵欠。

“是。”

“带上来吧。”孙局长挂了电话,扭头对少女点了点头。

少女面无表情,转过去继续盯着炉子里的火焰。

不久的工夫,那两个倒霉的天兵被杨戬带了进来,连眉毛上的都堆满了雪。

抖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他们要面对的东西。

“两位执行任务辛苦了。”孙局长脸上堆满笑容。

“哪里......”一个天兵颤抖着说,“是属下无能,让那个大夫逃走了。”

“逃走了?”孙局长大笑,“据我所知,逃走的人是你们吧?”

天兵噎住了,不敢继续说下去。

“他说什么了没有?”少女头也不回。

“他说......”天兵犹豫着要不要把冰夷那段话叙述给他听,毕竟那段话中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说!”杨戬生硬地命令道。

“是!”天兵敬礼,“他说他已经回来了,还会来找您......”

“回来了?”少女的声音冷漠,“还要来找我?”

“杨戬,带他们去洗澡换身衣服。”孙局长拍了拍两个天兵的肩膀,“辛苦了。”

“局长......”天兵十分不安,“这次任务失败,我们将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我真的不是开脱,对方的实力——”

“不用说了。”孙局长的笑容看起来并不像是假意为之。“你们不会受到任何惩罚。”

“按照咱们的纪律一一

“纪律都是我定的,去把。”孙局长跟杨戬打了个招呼。“好好安排这两兄弟,他们今晚受惊了。”

其实用“受宠若惊”这个词会更贴切一点。这两位只是天兵队伍中底层的士兵,今天不仅暴露了目标,还给天兵总局丢光了脸,最后落得这样的结果让人难以置信。

两个天兵感激涕零地退出去了,杨戬关上了房门。孙局长走到少女身后,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两个月就找到那件东西了,他比我们预期的还要快。”孙局长转动旋钮,壁炉里的电子火焰升腾而起。“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这把火很快就要开始燃烧了。”

“所以意义并不在于理解他们的行为,而是了解他们的行为方式。”少女冰冷的声音中有些得意。“这样就可以打开壁炉的罩子,让飞蛾扑向火焰。”

孙局长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但并没有被少女发现。

“安排好明天的事情。”少女命令到。“我知道,他一定会飞进这团火焰里的。”

孙局长鞠了一躬,脚步有些沉重地离开了房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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