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穿越最后一张签证章节

第十章

推荐阅读: 系统逼我做皇帝将进酒我投篮实在太准了三国从救曹操老爹开始我的细胞监狱暗黑系暖婚我在足坛疯狂刷钱宦妃还朝夫人每天都在线打脸首领宰今天也想被咒术师祓除

汉斯家门口,戴着低檐帽的欧力克卖着报纸。汉斯来到欧力克身边,停了下来,汉斯掏钱买了份报纸,开车离开,欧力克看了看手表。

汉斯刚到警察局,马克就来报告普济州的情况。汉斯听完,也不能够确定普济州是回国了,还是去了周边国家。最后,汉斯告诉马克,一切都按兵不动,包括那个冒牌货,就让她存在着,有时候,存在即是答案。

鲁怀山的车刚开到领事馆门口,汉斯就过来搭话,鲁怀山看着他故意说:“对不起,我真的记不起你是谁。”

汉斯不阴不阳地说:“鲁先生,虽然您把我忘记了,但是我无法忘记您,因为您给我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

鲁怀山问:“先生,你有事吗?”

汉斯说:“听说那只小雏鸟飞走了?”

鲁怀山冷冷地说:“你的鼻子真够长的。”

汉斯好奇地问:“他还会飞回来吗?”

鲁怀山说:“我想这不是你该问的问题。”

汉斯客气地说:“哦,对不起,这可能是我的职业习惯。但是不得不说明一点,我会很想念那只小雏鸟的。”

鲁怀山说:“汉斯先生,我还有公务在身,恕不奉陪,再会。”

鲁怀山要走,汉斯擎着报纸问:“看过今天的报纸吗?怎么死了这么多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鲁先生,您是聪明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鲁怀山瞄了一眼报纸,屠杀场面血腥残忍,汉斯阴阳怪气地问:“是不是非常难过?”汉斯说着递过烟说,“鲁先生,难过的时候抽一根烟,会好受一些。”鲁怀山接过烟,点燃抽了一口,扔了说:“没劲儿,轻轻柔柔,软软绵绵,给女人抽的吗?”鲁怀山从怀里掏出烟盒,拿出卷烟说:“尝尝我这个。”汉斯接过卷烟,点燃抽了一口,他被呛得剧烈咳嗽着,眼泪都出来了。

鲁怀山说:“汉斯先生,这才是男人抽的烟。”汉斯咳嗽着,抹着眼泪。

鲁怀山说:“哟,还抹上眼泪了,是为那些死去的犹太人伤心吗?”汉斯望着鲁怀山,鲁怀山驾车驶进院里。汉斯望着汽车远去的背影,又望着手里的烟,良久才说:“中国烟,真烈!”

中国领事馆的办公室内,吕秘书、赵玉春、孙尚德在聊着普济州的事儿,有说普济州一去不回的,也有说过段日子就回来的,只有吕秘书沉默着。

赵玉春提醒说:“吕秘书,你那点儿心思躲着旁人行,可躲不过我的眼。说实话,就普济州那个忙活劲儿,紧着往大铁牛屋里跑,估计用不了多久,也能当个秘书什么的。咱领事馆衙门小,秘书的位子可就一个呀。”吕秘书没说话,他心里门清儿,大家都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大人的世界里,每一天都是真实的,小孩子不一样,他会有五花八门的想象。阳光照在比尔身上,他兴奋地走在爸爸身旁,觉得他和爸爸应该像两只鸟一样,飞在天空上。可惜的是,事实完全不是比尔想的那样,爸爸用胆小鬼来形容他。郊外的树林里,比尔不敢摸爸爸打死的兔子,不敢看爸爸开枪的瞬间,一枪一枪射出去,汉斯像杀红了眼。

看着汉斯尽情杀戮之后,比尔心情极为惊慌沮丧地回到家。汉斯一进家门,就钻进了厨房,比尔透过门缝,惊恐地望着汉斯双手沾满了鲜血,给兔子扒皮刮肉。比尔突然觉得眼前一黑,薇拉从身后捂住了他的眼睛……

汉斯把他的杰作摆上了餐桌,要与薇拉和比尔分享。汉斯倒了两杯酒,邀请薇拉碰杯,薇拉一动不动,汉斯感受到她的不高兴,立刻叉了一块兔肉放到比尔盘子里,和蔼地说:“儿子,你尝一尝,然后告诉妈妈是什么味道。”比尔犹豫着,汉斯说:“真是个胆小鬼。”

汉斯一边吃着兔肉,一边说:“太鲜美了,这让我想起了曾经的美好时光。那年我十六岁,跟着师傅在慕尼黑街头表演魔术。街头艺人总是破落的,赚一天的钱过一天的日子。师傅很凶,他爱喝酒,喝醉了就打我,拼命地打我,他说如果我不听话,就会像笼子里的鸽子。”

比尔好奇地问:“爸爸,为什么像笼子里的鸽子?”

汉斯说:“这是魔术的秘密。那时候,我每天吃的是黑面包,喝的是坏掉的牛奶,我不敢反抗,也不敢逃跑,因为我害怕,害怕他把我装进鸽笼里。”

比尔惊讶地问:“爸爸,鸽笼子很小,怎么会装下你呢?”

汉斯感慨地说:“这是魔术的秘密。那时候我最想吃的东西就是肉,什么肉都行,可没人给我肉吃,有时候馋得做梦都在吃肉。所以说,你能吃上肉是很幸福的。”汉斯吃了一口兔肉,接着说,“有一回,我趁师傅睡着了,偷着把变魔术用的鸽子给吃了,我扭掉鸽子的头,喝鸽子的血,鸽子在我手中颤抖着。从那时我才知道,原来头掉了之后,紧跟着的不是死亡,是颤抖,剧烈地颤抖。我吃着鸽子肉,上帝呀,简直太鲜美了,可遗憾的是,师傅突然出现在我眼前。他望着我,我吓坏了,心想他一定会打死我的。可没想到,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整个慕尼黑,都没见过他。”

比尔问:“他去哪了?”

汉斯说:“这对于我来说也是个秘密,到现在也没有解开的秘密。但是我明白了一件事,其实每个人的心中都装着一个胆小鬼,只有把它赶走,狠狠地赶走,才能成为一个强大的人。儿子,你明白吗?”汉斯说完,埋头大快朵颐,薇拉和比尔望着汉斯,像动物园里的围观者。

阳光照耀着维也纳,整个城市透着金属般的光亮,鲁怀山从一个商店出来,他抱着一个大纸包。为了这堆丰盛的食物,鲁怀山已经交代过吕秘书,这个月帮他往家寄钱的时候,少寄点。普济州不在,鲁怀山兑现承诺,去给罗莎送吃的。当鲁怀山抱着大纸包进屋的时候,罗莎伸手要帮鲁怀山,鲁怀山让她别动,然后把大纸包放在餐桌上。

鲁怀山说:“海伦.米歇尔小姐,这些吃的够你吃三天的。三天后,我再来,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从鲁怀山进来,罗莎就不停地表达感谢,她说没什么需要了。鲁怀山转身就走,他走到房门口,发现鞋柜半掩着,里面露出半只鞋。鲁怀山俯身从鞋柜里拿出鞋,望着问:“普济州的鞋没拿走?”

罗莎说:“可能是怕带的东西太多不方便,所以就留在这里了。再说,他还是要回来的。”鲁怀山把鞋塞进鞋柜,张口给罗莎要水喝,罗莎端来一杯水,鲁怀山一边喝着水,一边示意罗莎坐。罗莎坐在鲁怀山对面,鲁怀山说:“我是直脾气,有话就直说了,海伦.米歇尔小姐,您真的喜欢普济州吗?”罗莎点点头,鲁怀山说:“应该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想得到一张签证。”

罗莎说:“我知道您会这样想,因为所有人都会这样想。”

鲁怀山说:“其实这很正常,签证让你们相识,在接触中产生了感情,这无可厚非。”

罗莎说:“谢谢您的理解。”

鲁怀山说:“海伦.米歇尔小姐,你是奥地利著名的小提琴演奏家,见多识广,你说那个普济州到底哪里好呢?”

罗莎说:“普先生善良、直爽、诚恳、热心肠……”普济州的好处,在罗莎口中像是数不完了,鲁怀山打断她说:“假的,全是假的,海伦.米歇尔小姐,你被他骗了!”

罗莎吃惊地说:“我被他骗了?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鲁怀山突然站起身,在屋里踱步,高声地说:“普济州从小娇生惯养,不走正道,坑蒙拐骗,净惹祸了。知道他为什么来维也纳吗?就是因为他在家里待不下去了,跑这避难来了。他能来维也纳,那是他家里有关系,要不然,我能要他?自打那小子来这之后,满眼睛全是姑娘,在认识你之前,你知道他认识了几个姑娘吗?加上你,就是四个了。”

罗莎吃惊地问:“鲁先生,您说的是普先生吗?”

鲁怀山肯定地说:“当然是他,除了他,我也说不上旁人哪。对了,他上班很早吧,他总说忙吧?知道他忙什么去了吗?他忙姑娘去了。白天找别的姑娘陪,晚上回来找你陪,你说你冤不冤枉啊?海伦.米歇尔小姐,你是个善良单纯的人,你这样的人受到欺骗,我忍无可忍,甚至同情你。所以,我把这一切事实告诉你,目的就是让你看穿看透那个人,远离他,千万别被他骗了。”

罗莎不可置信地望着鲁怀山,这时卧室里传来柜门打开的声音,普济州的声音传来:“大铁牛,你说谁呢?”鲁怀山推门走进卧室,柜门敞开着,普济州坐在衣柜里,鲁怀山走到普济州面前,罗莎跟在后面。

鲁怀山望着普济州,故作惊讶问:“你没走啊?”

普济州瞪着他说:“我走了就识破不了你的真实嘴脸了!大铁牛,平时你满嘴仁义道德,原来是一肚子坏水!背后说人坏话,诬蔑陷害,你不是人!海伦.米歇尔小姐,你别听他胡说,我要是像他说的那样,那我现在就跳多瑙河去!”

鲁怀山说:“跳河干什么,死了就更说不清了。”普济州怒视鲁怀山,鲁怀山挑衅说,“盯着我干什么?想打架呀?起来吧。”普济州猛地一起身,又一咧嘴坐下了。

鲁怀山笑着说:“跳火车把腿跳瘸了?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不经逗啊,三句两句,就憋不住了。普济州,你有本事回来,那你就该有本事藏住了呀,我三句两句就把你逗出来了,你说你这两下子,还支巴什么呀?算了,收招吧。我实话告诉你,我一进这屋门,就知道你回来了。”

普济州好奇地问:“您怎么知道的?”

鲁怀山嘲笑说:“就你身上那股奶膻味,能藏得住吗?”

普济州不满地说:“您有话说话,别羞臊人。”

鲁怀山望着普济州说:“小子,我不止告诉过你一回了,我求你这回一定要记住了,我曾经做过侦察兵。既然我知道你在屋里呢,我还懒得把你揪出来,只能略施小计,先来个激将法,你怎么就中计了呢,后面的招都用不上了,简直太没意思了。哪只蹄子崴了呀?”

普济州说:“这个。”鲁怀山伸手摸着普济州的脚脖子,他摸着摸着,猛地一使劲,普济州惨叫一声,罗莎一声惊叫,鲁怀山站起身说:“错点位,顺上了,今晚养一宿,明天就能走了。”罗莎扶着普济州站起身,普济州活动着脚脖子,感觉好多了。

鲁怀山认真地说:“普济州,我跟你该说的话都说完了,也实在没什么可说的了。腿在你身上,命是自己的,自己决定吧。”鲁怀山说完走了出去。

见鲁怀山走了,普济州忙解释说:“海伦.米歇尔小姐,他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你千万不要相信。”

罗莎说:“在我心里,我清楚你是什么样的人,别人无法改变。普先生,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普济州说:“海伦.米歇尔小姐,我一定要保证你的安全,一定要亲手把你送上国际列车,离开奥地利。”普济州说着,一瘸一拐地走进小屋,罗莎心里,全是蝴蝶震动的声音。

第二天一大早,普济州就匆匆去上班,刚到领事馆,就去了鲁怀山的办公室。鲁怀山看到普济州,立刻让他还帮海伦.米歇尔买吃喝的钱,普济州说:“等我开饷了还您。”

鲁怀山说:“记住就好,去忙吧。”

普济州刚想要走,又停下来说:“副总领事,报纸上说大量的犹太人被屠杀了,还说他们都是学术界各个领域的专家和人才,我想这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寻找那些人而引起的呢?”

鲁怀山问:“这是你回来的原因吗?”

普济州说:“是原因之一。”

鲁怀山说:“这是一句实在话。在我们没有开始寻找那些人的时候,德国纳粹确实逮捕和杀害犹太人,但是他们没有这么集中地杀害犹太专家和人才,我想这一定是因为我们引起的,绝不是巧合。”

普济州认为这么说有些武断,鲁怀山对自己的判断有把握,签证的事儿,只能先放一放。普济州说:“副总领事,自从德国吞并奥地利之后,德国纳粹对犹太人的残害我们有目共睹,奥地利的每一个犹太人都有被逮捕和伤害的可能性。目前的屠杀,可以说不是偶然的,但是我想,即使我们不那样做,他们也会继续伤害犹太人。话说回来,即使我们停止了,他们会停止吗?我想是不会的。国弱民辱,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包括在我们国家发生的一切。所以我们不能停止,必须抓紧时间,越快越好,在他们还没有被杀害之前,找到他们,把他们送走,请告诉我下一个人的名字吧。”普济州的一席话,在鲁怀山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说出了生物学家麦克.蓝伯的名字。

有了名字,普济州是夜以继日地查阅资料,图书馆内,他爬高上低地找着书籍,他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马克的眼睛。

普济州回到家里,一直在书房翻看笔记,罗莎叫他吃饭,他也提不起食欲。罗莎把手放在普济州的肩膀上轻轻捏着,给他按摩。普济州说:“这段时间,我们在给一些犹太人发放签证,由于名额有限,所以对发放签证的犹太人有所选择。”

罗莎好奇地问:“都是些什么人?”

普济州说:“是一些不能落到德国纳粹手里的人。”

罗莎说:“难道德国纳粹不希望你找到他们,所以用屠杀来阻止你?”

普济州说:“可能是吧。”

罗莎说:“本来你们是一片好心,可要是这样的话,那不适得其反了?”

普济州脸色凝重地说:“你说得很对,本来我也不想找下去了,我想放弃了,可是有太多的理由逼迫我不能放弃。海伦.米歇尔,我现在在跟那些德国秘密警察赛跑,在跟子弹赛跑,在跟生命赛跑,我有些累了。”

罗莎试图要和普济州分担一些,可他不同意,他不想把罗莎卷进这个旋涡。当罗莎说出麦克.蓝伯的名字,普济州伸手合上了笔记本说:“自从屠杀开始之后,他们都藏了起来,寻找他们越来越困难了,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罗莎再次说可以帮助普济州,普济州站起身,提醒罗莎要开始他们的晚餐了,至此,所有令人紧张的话题结束,只剩下诗意的夜晚。

比尔的夜晚可不美妙,鲜血淋漓的兔子进入他的梦境,他惊叫着醒来,薇拉急忙过来拥抱着他。书房内,汉斯坐在桌前,精心地卷着烟。薇拉安抚好比尔,走了进来,告诉汉斯,比尔做噩梦的事情。薇拉责怪汉斯,不应该带着比尔去猎杀小动物,汉斯不以为意地说:“我十岁的时候,已经能杀死一头野牛了。作为党卫军军官的儿子,他从小就应该知道什么是弱肉强食,什么是生存之道,早一点知道这些对他有好处。”

汉斯变了,薇拉越来越觉得他心冷酷可怕,薇拉问:“是战争改变了你吗?”汉斯说:“我很乐意接受战争给我带来的一切,住的、吃的,还有那些如羔羊一般服从的眼睛;鲜花、掌声,他们欢迎我们的到来。”

薇拉说:“我不管奥地利人如何迎接你们,我只知道我们侵犯了他们的家园,没有人会从心里希望陌生人侵犯自己的家园。”

汉斯辩解说:“那是你认为的,不代表他们,他们盼着我们给他们带来幸福和欢乐。”

薇拉反驳说:“可你们带来了独裁和专制。”

汉斯不高兴地说:“我不容忍你说这样的话,我们要忠于纳粹,忠于希特勒,希特勒万岁!”

薇拉说:“好吧,我们不谈战争了。我只想说,以后不要带孩子去狩猎了。”

汉斯点点头说:“亲爱的薇拉,我永远会听你的话的。”薇拉走了出去,汉斯感叹,“夜晚总是这么的无趣。”夜晚是美好而充实的,而生有歹念的灵魂,才会感到空虚无聊。

翌日,天亮得特别早,普济州刚从小屋走出来,就听到厨房的煎炒声,他转身去卫生间洗漱。卫生间的洗漱台上,牙刷上已蘸好了牙膏,晾衣绳上晾着普济州的袜子,温暖的感觉遍布全身,他的幸福感爆棚。普济州洗漱完毕,走进客厅,罗莎在给他倒牛奶。普济州望着罗莎的背影,走到她身后,从后面抱住她的肩膀,他的手慢慢伸向罗莎的腰间。罗莎突然猛地推开普济州,牛奶洒在桌子上,一瞬间的尴尬,随着两个人互相道歉而化解。爱,是值得误会、值得伤心、值得微笑的一种矛盾体。

思念是痛苦的,也是甜蜜的,姚嘉丽实在无法抵挡思念的折磨,她不远万里来到了维也纳。当姚嘉丽从电车上下来时,她一身红色的旗袍十分耀眼,引人注目。嘉丽朝四周望了望,她掏出字典查找着,走着,来到了一家咖啡店,坐了下来。

一直跟踪汉斯的欧力克知道,他被两个便衣警察盯上了。不远处,他看到了凉伞下一位穿着红色旗袍的姑娘在喝咖啡。欧力克加快脚步走过去,坐在嘉丽桌前,他搂住嘉丽的肩膀,端起嘉丽的咖啡,喝了起来。嘉丽一度很惊慌,吓得不敢动,欧力克紧紧地搂住她的肩膀,也不容她动弹。

这时,那两个便衣警察已经过来,欧力克热情地跟嘉丽聊起咖啡,嘉丽似懂非懂。欧力克告诉她,她喝的是埃塞俄比亚的耶加雪啡,散发着浓郁的茉莉花香。欧力克说着,他猛地站起身,蹿了出去。还没等嘉丽反应过来,一个人影就追了过去,而另一个人强行带走了她。

姚嘉丽被带到德国警察局审讯室,她稍有挣扎,马克就从后面按住她的肩膀。汉斯劝她不要愤怒,好好交代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嘉丽如实相告,汉斯一听到普济州的名字,像被激活了全身细胞,兴致盎然。

汉斯带着一身兴奋,来到了中国领事馆外,普济州刚走出领事馆门口,就被汉斯逮个正着。普济州望着汉斯,想着他来者不善,但是令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得到的是姚嘉丽在汉斯手里的消息。

普济州马上返回领事馆,气喘吁吁地跑进鲁怀山的办公室,却被鲁怀山高声吼了出去。当时,鲁怀山穿着背心正在擦身子,他后背上有一处丑陋的弹疤清晰可见,他不想让普济州看见。等鲁怀山穿好衬衫,普济州再度进来,他焦急地请鲁怀山赶快把姚嘉丽从德国警察局弄出来。鲁怀山一时摸不着头绪,得知是姚嘉丽来了,他马上拉着普济州赶往警察局。

到了警察局,鲁怀山坚持不让普济州进去,让他原地不动地等着,就差画个圈让他站圈里了。鲁怀山在马克的带领下,来到了警察局会议室,警察局局长安德里和汉斯都在。安德里按照外交礼节,客气地寒暄几句,就把所有事务全权交给汉斯处理,然后借口还有别的事儿,让鲁怀山和汉斯对接。

安德里走了,鲁怀山和汉斯面对面坐着,汉斯说:“鲁先生,我们又见面了,看来是上帝让我们产生了交集。”

鲁怀山说:“那你应该感谢上帝。”

汉斯笑着问:“鲁先生,您有信仰吗?”

鲁怀山铿锵有力地说:“我信人,只是坏人除外。”

汉斯问:“鲁先生,在您心中,什么是坏人呢?”

鲁怀山说:“坏人分很多种,有品行不良者,有作奸犯科者,有不孝不敬者,有窃国误民者,更有倚强凌弱、夺人国土、侵人家园、伤人性命者。”

汉斯笑了笑说:“鲁先生,这个话题貌似有些沉重。对了,自从上次品尝过您的烟,我真是意犹未尽,可不可以再次品尝一下呢?”于是,鲁怀山从兜里掏出烟盒,拿出一支卷烟,递给汉斯。汉斯接过卷烟,闻了闻,然后点燃了。汉斯吸着烟说:“第一次品尝,确实烈了点,可这一次,它变得轻柔了。看来,我已经把它征服了。”汉斯的小把戏,鲁怀山一眼就瞧了出来,汉斯不得不承认,鲁怀山比他认为还是小雏鸟的普济州,厉害多了。鲁怀山说:“小雏鸟早晚会长大,长大了,说不定会变成凶猛的山鹰呢。”

汉斯哈哈大笑说:“但愿那只小雏鸟能变成凶猛的山鹰。”汉斯说着,他从袖子里掏出鲁怀山的烟说,“鲁先生,介意把您的这支烟送给我吗?”

鲁怀山说:“没问题,只是千万别上瘾,上瘾了可不一定有货了。”

汉斯说:“看来我得把它珍藏起来。”鲁怀山不想再和汉斯绕,他直接询问姚嘉丽的情况,且深表遗憾地说:“汉斯少校,姚嘉丽女士是我国驻维也纳领事馆签证官普济州的妻子,所以我们对这件事表示严重关切。如果姚嘉丽女士在维也纳触犯了法律,并且证据确凿,贵国可以按律治罪。但是,如果证据不足而强加罪名,导致姚嘉丽女士含冤受屈,或者身受酷刑,那我国领事馆绝不会置之不理,一定会通过外交途径来查明此事。至于后果,我想您应该再清楚不过了。”

鲁怀山的话汉斯很明白,他坚持要普济州来解答。

普济州在汉斯的引领下,来到了审讯室内。姚嘉丽坐在椅子上,她低着头,一双鞋子走到她面前。嘉丽慢慢抬起头,普济州就在她眼前,她猛地站起身。普济州把她拥在怀里,她紧紧地拥抱着普济州,委屈的泪水倾盆而下。

汉斯叼着烟说:“这一刻让我感动。”普济州松开嘉丽,转回身望着汉斯,介绍说这是他妻子。接下来,汉斯要普济州证明姚嘉丽是他的妻子,反正普济州怎么说他都不信,他就是要他们的关系证明。普济州一时还真没办法,嘉丽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掏出一个布包,一层一层地把布展开,里面是她和普济州的合影。

汉斯接过合影望着,哈哈大笑说:“这真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照片,为什么会这样呢?当时你们在干什么?”

普济州说:“汉斯先生,我想这些都跟你无关。这样吧,我马上回领事馆,出一份证明给你。”

汉斯笑着说:“老朋友,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只是我怀疑你的女人和犹太抵抗组织有牵连,因为他们有了亲密的接触。那个人坐在了她的身边,搂住了她的肩膀,我还听说他们喝着同一杯咖啡。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她。”

嘉丽一脸茫然,普济州费力地解释着,但是无论他说什么,汉斯都不想听,他要和普济州交换秘密。普济州马上拒绝,着手准备回领事馆开证明。到了这一步,汉斯反而放手让他们走了,嘉丽抢过汉斯手里的照片,装进行李箱里。普济州提起行李箱,拉着嘉丽的手,朝外走去。只听汉斯的声音传来,他提起海伦.米歇尔,汉斯心里暗暗揣摩,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故事,将更加有趣了。

普济州和嘉丽从警察局走了出来,嘉丽一把挽住普济州的胳膊,像挽住了全世界一样。普济州想躲闪,无奈嘉丽就是不撒手,鲁怀山像看戏一样站在车前等着他们。普济州和嘉丽来到鲁怀山面前,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下。刚介绍完,鲁怀山就找嘉丽讨要包子吃,嘉丽一口应承下,说什么时候想吃都能包。这话说得鲁怀山心里乐了,不停地夸她嘴巴甜。

普济州开着车,鲁怀山说,嘉丽大老远来,放普济州一个假,让他们小两口先回家。普济州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他张口闭口都是有事,鲁怀山还想批评他,嘉丽在一旁护着普济州。对她来说,只要看到普济州,他怎么做她都理解。一路上,鲁怀山对嘉丽是满口赞赏。普济州的脸上不断冒汗,嘉丽掏出手帕给他擦着,普济州回避着,汽车开得摇摇晃晃的,而普济州的心,更是起伏不定。

车子驶入领事馆院内,普济州让嘉丽在车里等着,就紧跟着鲁怀山,到了办公室。鲁怀山当然知道普济州的难题,忍不住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普济州着急地问:“这个来了,那个在家呢,怎么办?您是过来人,快帮我支支招。”

鲁怀山幸灾乐祸地说:“那我也没碰上过这事呀!”

普济州说:“您快帮我想想办法吧,我都快急死了。”

鲁怀山说:“济州啊,五四运动后,一夫一妻制被写入《婚姻法》,这么多年过去了,由于各种原因,虽然实施不力,但大多数人也遵章守法。你作为外交工作人员,更应该以身作则呀。”

普济州说:“副总领事,我也没说娶俩呀。”

鲁怀山说:“那你里一个、外一个是什么意思?臭小子,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嘉丽那闺女多好,配你不是绰绰有余?你眼睛瞎了吗?脑子坏掉了吗?”

普济州说:“不是,您怎么知道她好呢?”

鲁怀山说:“信不过我这双老眼吗?人好不好,瞄一眼就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普济州说:“那您说海伦.米歇尔怎么样?”

鲁怀山说:“不管她怎么样,馒头碰面包,小烧碰葡萄酒,它不对路啊。还有,不管你和姚嘉丽能不能成,我再重申一遍,你是外交工作人员,你和外国人可以成为朋友,但是,决不能成为夫妻,这是铁律!除非……”

普济州不让鲁怀山再说下去,他知道鲁怀山要说什么,只求鲁怀山赶快在这件事上给个建议。鲁怀山说:“一山难容二虎,嘉丽肯定容不下海伦.米歇尔。所以呢,两个人先不要碰面,你也好做打算,要不嘉丽走,要不海伦.米歇尔走。”两个人说来说去,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鲁怀山说:“弃卒保车吧,清楚谁是卒谁是车吧?”这一点,普济州毫不含糊,于是,他开着车载着嘉丽,行走在维也纳的大街上,嘉丽别提多开心了,笑得脸都快和车窗外的阳光融合了。

普济州在街边停下了车,一下车,嘉丽就挽住了他的胳膊,普济州有意回避,嘉丽紧贴着不放。嘉丽心想,普济州脸皮薄,可是她不一样,这是她的男人,她就爱靠着摸着,心扑通扑通地跳着。普济州问起嘉丽,才知她是从家里偷跑出来的,普济州还想再问什么,嘉丽一个劲儿地喊饿,普济州只好带着她,走进了一家餐厅。

嘉丽坐在餐桌前,普济州看着她吃饭,问她怎么惹到了汉斯,嘉丽还为这事糊涂着呢。普济州又问起家里的情况,嘉丽说:“我爸一气之下,给我找了好几个男人,还别说,各个样子出色,条件蛮好的。”普济州听后笑了笑,嘉丽对着他调皮地笑着说,“逗你玩呢,我才懒得见呢,他们再好,也没你好。”嘉丽说着,抓着普济州的手,就要回家。

普济州左思右想,带着嘉丽在一家宾馆门口停住脚步,他想让嘉丽住在这里。嘉丽强烈反对,普济州说:“嘉丽,你听我说,你也知道,我一个人住,懒得收拾,家里很乱。”这个理由在嘉丽那里完全站不住脚,随后普济州又找了各种理由,都被嘉丽一样驳回。嘉丽实在想不通,丈夫面对千里迢迢来寻他的妻子,能让她住外面?嘉丽说:“信里装满了你对我的想念,难道这就是你的想念吗?”嘉丽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普济州。

普济州打开信,嘉丽也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当姚嘉丽从普家父母手里拿到信,她一边读着一边落泪,字字句句都在她耳边回荡。普济州在信里说:“爸,妈,都怪我一时糊涂,我对不起你们,对不起嘉丽,我请求你们的原谅,等我在维也纳站稳脚以后,我一定回来,给您二老认错,给姚叔认错,给嘉丽认错。嘉丽是我的妻子,一辈子都是我普家的人,我很想念她,我会把她接到维也纳……”

正是有了这封信,姚嘉丽才义无反顾地来到了维也纳,普济州刚想张口说什么,被姚嘉丽拦住说:“你别说了,如果你非让我住在这里,那我就把我们的事告诉领事馆。不,就告诉鲁副总领事,让他评评理,看看到底谁对谁错!”姚嘉丽说着,看了普济州一眼,那一眼望去,让她心软,他的眼神里全是乞求的目光。嘉丽说:“好了,你也别为难了,你让我住哪儿我就住哪儿,你是我男人,我全听你的。”普济州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把嘉丽送到房间,安顿好,立刻开车往家赶。

普济州像逃一样地赶回家,听到海伦.米歇尔的声音,他就安心了。海伦.米歇尔正在洗澡,他在客厅坐了下来,敲门声随之而来。普济州站起身打开房门,猛然愣住了,嘉丽不动声色地走了进来。

嘉丽走进屋里,她朝四周望了望,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普济州慌张地说:“嘉丽,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说……”嘉丽很冷静,她抓起桌子上的苹果,咔嚓咔嚓地吃了起来,嚼苹果的声音很响亮,让普济州说不下去。

罗莎头发湿漉漉地走了出来,她一看见嘉丽,顿时愣住了。普济州把嘉丽带到书房,他想推心置腹地和她谈谈,当他说出情非得已的因由时,嘉丽说:“那你应该把奥地利所有的犹太女人都带到家里来。”

普济州真诚地说:“我和她是朋友,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什么都没做。”

嘉丽冷冷地说:“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脱光了在你房间洗澡,鬼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守着一个姑娘什么都没做,你这是守身如玉吗?”嘉丽说着,看着海伦.米歇尔的海报,此时,外面传来了关门声,普济州朝外跑去。

罗莎背着小提琴走在大街上,心里一片凄然。普济州在后面追了过来,普济州拦住她说:“海伦.米歇尔,你不能走,我想我会说服她的,你知道你走了以后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吗?”

罗莎认真地说:“普先生,不管是什么后果,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对于你,我无法报答,只能谢谢你。”

普济州摇摇头说:“不,你不用感谢我,我没有为你做成任何事。”

罗莎感激地说:“你已经做得足够多了,足够好了,我会感激你一辈子的,普先生,再见。”

罗莎说着朝前走去,普济州拼命拦着她,他抱定一个信念,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都要把罗莎留下来。盛情难却,罗莎既没地方可去,也不想普济州伤心,就跟他回来了。嘉丽一看这情景,起身就要走,普济州欲言又止。她走到门口,又站住身问:“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吗?”普济州看着她,无言以对。嘉丽眼珠一转,转回身说,“差一点中了激将法,我可不能走,我要留下来好好看看,看看到底是什� ��样的女人动了你的心。”嘉丽说着走进卧室,随手关上屋门。

天色渐暗,普济州家的灯亮了起来,罗莎在餐桌上摆着饭菜,然后三个人坐在桌前。嘉丽说:“海伦.米歇尔小姐,我得谢谢你,谢谢你在我没来之前,对我丈夫无微不至地照顾,你翻译给她。”

嘉丽让普济州转达给罗莎听,普济州没有那么做,安静地吃着饭。罗莎好奇嘉丽都说了什么,嘉丽用她会的德语说:“不好吃。”这次,罗莎听明白了,认真地说:“味道不好吗?我觉得挺好的。”

普济州说:“嘉丽,你要是不喜欢吃,那我给你买点去?”普济州一说话,嘉丽就不吭声了,一顿晚餐在别别扭扭的气氛下,总算吃完了。

普济州对嘉丽说:“家里就两张床,要不今晚你和海伦.米歇尔……”嘉丽立刻否定了这个建议,她才不要和狐狸精睡在一起,臊味儿就甭提了,万一把她吃了呢。等一旁的罗莎懂了普济州的意思,也不同意,一看罗莎不愿意,嘉丽来劲儿了说:“哟,你这毛病还不少呢,行了,我改主意了,今晚我搂着你睡。”嘉丽说着故意做出要搂抱罗莎的样子,罗莎躲着藏着,嘉丽望着普济州说:“你看看,这可不怪我了。”

普济州说:“嘉丽,要不你睡小屋,她睡大屋?”嘉丽望着普济州说:“我不管她和你是什么关系,我没来,我管不着,我来了,那我就是老大。老大就得睡大屋。”嘉丽的话,罗莎不懂,而普济州长叹了一口气。

夜,安静下来,所有人的情绪,都随着真正的黑夜来临,忍耐下来。

维也纳森林是大自然馈赠于维也纳的礼物,大卫他们借由森林的庇护,已经在这里训练了一段日子。蕾贝卡无数次告诉大卫,只有击中头部,一枪毙命的几率才会大很多。又一排瓶子被子弹击碎了,蕾贝卡检查着瓶子,还是有一枪打偏了,为了保证万无一失,大卫必须做到百发百中。

大卫突然举枪转身瞄准,欧力克吓了一跳,忙举起手说:“嘿,伙计,请稍等。”蕾贝卡急忙过来,给他们互相介绍,随后问欧力克:“事情办得怎么样?”

欧力克说:“差点被揪住尾巴,多亏一个亚洲女人帮忙。”

蕾贝卡说:“揪住尾巴不可怕,就怕被揪住脑袋。”

欧力克笑了说:“我可不希望那样的事发生。”蕾贝卡和欧力克交谈着,走开了。剩下大卫一个人,不停地举枪练习,只有森林与他为伴,这方生养的水土,与他及他的同族们,天生血脉相连。(未完待续)

相关小说:冷血传说魔王的诱惑神级土豪骨皇都市极品高手网游之职场美女养成仙魔变独宠逃妻白手起家之热血都市玲珑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