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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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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守所的大门敞开了,一辆吉普车驶出,车里坐着汉斯和马克;后面紧跟着一辆吉普车,车内坐着四名警卫,紧接着一辆辆军车驶出看守所。军车上站满了惶恐不安的犹太人,党卫军荷枪实弹,罗莎就站在人群中。

大街上,成排的军车行驶着,路人驻足观望。汉斯坐在车内,悠闲地卷着烟,问马克:“你说街上的那些犹太人看到这些,会怎么想呢?”马克说:“他们一定在感谢上帝。”汉斯说:“我想用不了多久,他们会憎恨上帝的。”两个人说着哈哈大笑,他们的笑声像如刀的寒风,划破天空。

郊外的小路上,大卫和反抗组织成员埋伏在路边的常绿丛林中。在和蕾贝卡进行沙盘推演的时候,大卫坚持在小路守候,他要亲手干掉汉斯。大卫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他们在大路上设置了路障。果然,汉斯的车在路障面前停了下来,马克很是疑惑,路况都是提前勘察好的,明明昨天还畅通无阻,今天就出问题了。马克带着警卫走到路障旁,马克掏出望远镜朝远处望着,就在前面不远处,桥断了。路边的常绿灌木丛中,蕾贝卡和反抗组织成员也在观察着。

马克把断桥的状况告诉汉斯,汉斯沉默良久,他上了车,车掉头驶去。这正中了大卫的想法,在和蕾贝卡商议时,蕾贝卡断定汉斯这老狐狸,不会轻易上当,而大卫笃定汉斯宁愿走小路,也不想费劲搭桥。汉斯的吉普车驶到小路时停住了,马克特意下车查看,一切正常。汉斯沉思了一会儿,下令回到大路去。重新回到大路上,汉斯下了车,他点燃了一支烟。马克小心地询问,到底走哪条路?汉斯坚定地说:“就走大路。”

马克说:“可是前面的桥断了。”

汉斯说:“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

马克说:“副队长,要不我们先回去?等我派人把桥修好了再说?”

汉斯冷静地说:“如果回去了,迎接我们的是嘲笑,你想听吗?把路障搬开,搭桥!”汉斯一声令下,马克高声招呼着人。在悄悄盯着这一切的蕾贝卡,脸上带着些许笑意,汉斯果然没让她失望,又回来了。原来这一切她和大卫都设想过,如果汉斯执意要走大路,那他会派人清理路障,他们在路障和车辙印下埋好*,路障很重,没有二十个人,根本挪不动。只要他们挪动路障,*就会引爆,足以炸死他们,少了二十个人,他们的战斗力会大幅消减。另外,车辙印下的*也会炸破轮胎,到那个时候,汉斯已经是笼中之鸟了。

汉斯抽着烟,望着马克他们清除路障。他扔掉烟头,烟头掉在车辙印里,汉斯用脚蹍着烟头,地上软绵绵的。汉斯像是发现了什么,他弯下身摸着地上的土,突然从土里拽出*,而马克等人正在搬路障。

路障慢慢移动了,这时传来几声枪响,马克等人吓了一跳,他们顺声音望去,只见汉斯擎着枪,指着一车犹太人,让他们下车。犹太人纷纷下车,汉斯带着他们朝路障走去。汉斯走到路障前,让马克他们回去歇着。

汉斯轻蔑地说,这种粗糙的工作,应该让这帮废物来干。那群犹太人在汉斯的威逼下去搬路障,蕾贝卡望着即将发生的一切心急如焚。她趁乱偷偷混入人群中,想借机行事。不远处,汉斯期待着一出好戏上演。犹太人搬着路障,路障缓缓移动了,蕾贝卡悄悄地掐断了路障下的**。路障被移开了,埋在路障下面的*显露出来。

汉斯故作惊讶地说:“哦,简直太遗憾了。”马克望着汉斯,佩服得五体投地,汉斯说:“马克中尉,可以去搭桥了。”桥很快就搭好了,一辆辆军车驶过,蕾贝卡站在车里。汉斯的车驶过路障处,他将一个军用打火机从车里扔了出来,打火机滚进*中,爆炸声响起,火光中,汉斯的车远去。

蕾贝卡跟着车队走了,去了集中营,进去容易,再想出来就难了。大卫央求欧力克,让欧力克想想办法,他也要进入到集中营,对他来说,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都在里面。

欧力克反对说:“太危险了,组织是不能同意的。”

大卫坚定地说:“蕾贝卡就是我的组织,她在哪儿,我就应该在哪儿。”欧力克望着大卫,默不做声。

集中营的大门敞开了,一辆辆军车驶入大门,成排的党卫军荷枪实弹,犹太人们纷纷下车。罗莎下了车,她望着集中营不寒而栗。蕾贝卡也从车上下来,她望着人群目光从一个个犹太人脸上掠过,她寻找着罗莎。

集中营的仓房内,脱下的衣服堆成小山一样,数名犹太女人在收拾整理衣物,看守来回走着。罗莎收拾着衣物,蕾贝卡凑了过来,她示意罗莎不要说话,悄声地问:“孩子好吗?”罗莎不搭理蕾贝卡,蕾贝卡感受到了罗莎的敌意,这源于对她和大卫的误会,蕾贝卡低声解释,却引起了看守的注意。

看守走了过来问:“能告诉我,你俩在聊什么吗?”蕾贝卡说:“我告诉她,收拾得仔细一点。”看守听了,这话没错,不过,他还是把蕾贝卡和罗莎分开了,让蕾贝卡去另一边。

犹太女人们干完活,排队站在集中营仓房门口,接受搜身检查。一个犹太女人从嘴里吐出一个镶着绿宝石的金戒指,她把金戒指塞进头发里,然后走到看守面前,看守板着脸上上下下搜身。

这时,金戒指从犹太女人的头发里滚落出来,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看守捡起金戒指,汉斯走了过来,他拿过金戒指,仔细欣赏着,阴阳怪气地说:“多么漂亮的戒指啊,我想一定价值不菲。”

那个犹太女人说:“长官,这是我父亲送给我母亲的定情信物,我母亲临终前留给我,这是她留给我的唯一纪念,请您把它留给我。”

汉斯的话音还是那么古怪,他说:“你父亲和你母亲的故事一定非常感人,恐怕听到那个故事的人都会痛哭流涕,如果你想留下它,完全可以坦诚地告诉我,或者你可以把它藏在嘴巴里,这样它就不会溜出来了。”汉斯说着,把金戒指递到犹太女人嘴边,犹太女人惊恐地望着汉斯,她把金戒指含进嘴里朝外走去。

汉斯提醒犹太女人说:“好像你忘了说谢谢。”犹太女人连忙道谢,说一遍汉斯嫌听不清楚,犹太女人连着说了好几遍,汉斯还是不满意,最后,她接连不断地说谢谢,说着说着,她满脸泪痕,不留神吞下了金戒指。犹太女人痛苦地捂着胸口走了,汉斯笑得合不拢嘴,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罗莎和蕾贝卡在一旁看着,眼泪和血液仿佛都凝固了,难道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普济州回到了维也纳,他和嘉丽一下车,满耳朵都是德国纳粹对犹太人的烧杀抢掠,满眼都是德国纳粹迫使犹太人把焚毁的教堂收拾干净,修成停车场供德国人使用。他们甚至强制每个犹太人佩戴有“J”字母的侮辱性标记,德国纳粹明目张胆地践踏人权,把犹太人往死里逼。事实上,美国已经召回了驻德大使,许多国家的政府也选择与德国断交以示抗议。但是,这些抗议都是无效的,普济州心想,打开签证的大门,让犹太人都离开这里,这才是最好的抗议!

普济州一到领事馆就去找鲁怀山,他敲了敲鲁怀山办公室的门,没人搭言。他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动静,普济州迟疑了一下,推门走了进去。鲁怀山低头看着文件,一直没抬头,顺口问了一句:“家里的事都处理完了?老人家没事吧?”普济州简明扼要地说一切都好了,鲁怀山还是低头瞅着文件,看都不看普济州一眼。普济州急了:“鲁兄,您怎么不问问我事儿办得怎么样呢?”鲁怀山没接话茬,普济州叹了口气说:“能把人气死,去了好几趟,最后就等来一句话,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鲁怀山淡淡地说:“那咱们就自己看着办吧!好了,你回去歇歇吧。”普济州望着鲁怀山,鲁怀山提高嗓门说:“让你走没听见吗?快点。”鲁怀山说着,一滴眼泪落在桌子上,普济州走到面前,鲁怀山摆了摆手。普济州看着鲁怀山身体颤抖地哭着,眼泪不断滴落,大吃一惊。他心想,一定是家里了发生天大的事儿,否则鲁怀山不会这样伤心。普济州眼圈红了,默默地陪着鲁怀山。鲁怀山实在忍不住心痛,对普济州说:“你嫂子……侄子,他们都被日本小鬼子炸死了。”

闻此噩耗,普济州惊呆了,犹如五雷轰顶。鲁怀山抹了一把眼泪说:“德国纳粹不给犹太人活路,日本鬼子也一样,他们也没给我们活路!天津、北平、上海、南京、济南、合肥、广州、武汉都没了,千千万万的人都没了,半个中国都没了!这段日子,我一直在想,大使馆三番五次地旁敲侧击,威胁阻挠,其目的就是为了维持和德国的关系,为了讨好德国。你这次回去,千里迢迢,日夜兼程,可等来等去,等到的是一个没滋没味、没声没响的瘪屁!亲德近德,可国难当头,德国帮我们了吗?没有,他们什么都没做,热脸贴冷屁股,到头来人家一个屁都没放!事实摆在眼前,德国做错了,他们一错再错,不知悔改,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和他们成为朋友呢?为什么还要对他们卑躬屈膝、趋炎附势呢?不,我们不能那样做,绝不能那样做。外交部不是说让我们自己看着办吗?好,那我们就自己办,剩下的签证名额,都发出去!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济州,我感谢你为签证的事做过的一切,感谢你的坚持,也感谢你千里迢迢,为我们的事奔波,你该做的已经做了,并且做得非常好。剩下的事我来做,你就不要参与了。一句话,你干好你的本职工作,不要参与签证的事了。”

普济州斩钉截铁地说:“鲁兄,您这话我不爱听。是,我软弱过,我犹豫过,我打过退堂鼓。可这次回国,看似我是白跑了,带着一个瘪屁回来了,可我觉得我没白跑。您知道我的感受是什么吗?是冷漠,那种冷漠就如炎热的夏天,一盆冰水泼在我的头上,渗透皮肉,钻进我的心里,让我感到彻骨的寒冷。我真的没有想到,原来,我们是孤独的,一直是孤独的。还好,就在心还没有完全凉透的时候,我有幸走进了上海犹太人居住区。鲁兄,您知道我在那里看见什么了?当那里的犹太人知道我是来自维也纳的中国外交官时,热烈、兴奋、感谢之情如火山喷发般涌了出来,把我本来凉了大半的心又给热透了,温度在上升,烧得我热血沸腾,也烧得我面红耳赤,羞愧难当。他们问我维也纳的形势怎么样,犹太人是什么状况,我们是不是还在发放签证。鲁兄,我憋得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后来,我被逼急了,我说我们中国驻维也纳领事馆在尽最大的努力给犹太人发放签证,只要我还在领事馆,只要我还是签证官,那我会尽最大努力争取签证名额,会让更多的犹太人离开奥地利。说完这些话,他们的眼睛里满是泪水。所以,我这次回来抱着一个不容更改的决心,即使有一丝希望,也不能放弃,即使剩下一个名额,也要发出去。”

鲁怀山和普济州互相掏心掏肺地说着,他俩决定,要一起往前走,下一个要签证的人,就是他们之前找过的艾德华.柏特。

鲁怀山说:“据我了解,艾德华先生确实是奥地利著名的物理学家,他的学术水平相当之高,甚至说可以改变战争态势。这样的人绝不能落入德国纳粹的手里,决不能为他们所用,我们一定要把他送出奥地利。只是他生病了,行动不便。”

普济州问:“现在他的病好了吗?”

鲁怀山说:“他病情很严重,在离开奥地利以前,需要及时有效的救治。”

普济州又问:“他在哪儿?在医院里?”

鲁怀山说:“我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上没说他在哪儿,只是说他的住处暂时很安全。”

普济州说:“我就怕德国秘密警察已经提着鼻子到处闻味儿了。”

鲁怀山说:“所以在我们还没有想好护送方案之前,绝不能轻举妄动,你一路辛苦,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普济州说:“鲁兄,我带嘉丽回来了,成为一家人了。”

鲁怀山看普济州修成正果,很为他感到高兴,并且安排嘉丽在领事馆做些事,总比闲着强。这也是普济州所想的,嘉丽在关键时刻,还能帮把手。

普济州和嘉丽回到维也纳的消息怎么会逃过汉斯的眼睛,他得意地想,更好的诱饵出现了。

普济州还惦记着罗莎,他去了德国警察局。汉斯一见到他,立刻伸开双臂,像久别重逢的老朋友一样拥抱普济州。普济州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他要见罗莎。汉斯神神秘秘地给普济州讲,罗莎在一个叫做集中营的好地方,如果普济州不介意,他会开车载着普济州去见罗莎。一听到罗莎被带到了集中营,普济州心如刀绞,就算爱已不可能,还有怜悯与同情。汉斯能给普济州的还是那句话,他要普济州用真实行动报答他,否则,那张假签证的事儿,他不会善罢甘休。

普济州回到家里,嘉丽正在拖地,他想一把抢过来干,嘉丽反应灵敏,普济州没抢着。嘉丽怎么舍得让自己的男人做家务,这是她给自己定的规矩。

普济州说:“我和副总领事说好了,你可以去领事馆上班了,打打杂,收拾收拾卫生什么的。”嘉丽一听收拾卫生,眼圈都红了,她这千金大小姐的,竟然去打扫卫生。普济州接着说,“嘉丽,我知道委屈你了,可领事馆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去的地方。你先干着,最起码咱俩在一起,都能看见。”

普济州的话像一个糖果,嘉丽吃在心里,暖心窝,甜心窝。这会儿,别说让嘉丽打扫卫生,只要能天天见到普济州,和他在一起,做什么都行。随后,嘉丽问起海伦.米歇尔的事情,普济州避开话题,走了出去。

罗莎被人带进汉斯的办公室,她闭着眼睛站在桌前。汉斯站在酒柜前,倒了一杯酒,他端着酒杯,走到罗莎面前,伸出手指戳了一下罗莎的肚子。罗莎一下睁开了眼睛,惊恐地望着汉斯,汉斯笑了,故作幽默地说:“可爱的小家伙,我逗他玩呢。”汉斯说着坐在桌前,他把腿放在桌子上,桌子上放着那把小提琴。

汉斯说:“我今天见到了你的老情人,他还提起了你。我真的没想到,他对你依旧念念不忘,我也真的想不明白,你到底用什么办法勾住了他的心呢?难道是你的容貌?难道是你的花言巧语,或者是你的小提琴?可这些在欺骗面前,还值得留恋吗?”

罗莎害怕地望着汉斯,汉斯喝着酒,沉吟片刻说:“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只要知道你的价值就足够了。罗莎小姐,要说钢琴是乐器之王,那么小提琴就是乐器中的王后了,你这么认为吗?”

罗莎不卑不亢地说:“乐器不分等级,只要能奏出美妙的音乐,就是好的乐器。”汉斯冷冷地说:“可是人分等级。”罗莎说:“在上帝面前,人人平等。”

汉斯鄙夷地说:“可是在我眼里,你是劣等人,善于欺骗的劣等人,勾引男人的劣等人,可以给我演奏一首曲子吗?”罗莎拒绝说:“劣等人是不配给你们演奏的。”汉斯不温不火地说:“你说得很对,可是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做的,不应该是狡辩,而是倾尽你的全力,用你的琴声讨好我。”

罗莎明白汉斯这话的威力,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只能忍受屈辱。罗莎拿起小提琴演奏起来。汉斯闭上眼睛听着,突然门开了,比尔高兴地跑了进来。汉斯一见到比尔,立即换了另一张脸,慈爱地笑着,马克和薇拉相继走进来,罗莎下意识地止住琴声。汉斯让罗莎不要停,琴声继续在汉斯的办公室飘荡,薇拉同情地望着罗莎,她的目光移到罗莎隆起的肚子上。

汉斯问:“马克中尉,住处已经安排好了吗?”

马克说:“早都安排好了。”

汉斯搂抱着比尔,高兴地欢呼,他们可以搬到新家了。

汉斯带着薇拉和比尔回到家,不停夸赞着他们的新家,薇拉显得心事重重,罗莎大肚子的形象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薇拉说:“汉斯,那个女人怀了孩子,我想你不应该那样对待她,她需要更好的照顾,而不是为你取乐。她怀着孩子已经很辛苦了,我想你应该把她放了。”

汉斯辩解说:“亲爱的薇拉,你可以想一想,在眼前的维也纳,一个犹太孕妇出去生活,那会是多么的艰辛。她在我这里,不用工作,有吃有喝,那她会是多么的幸福,她会被养得像香肠一样的圆润。可能你对这里还不了解,世界上没有比这里更舒适的地方了。”比尔一听,对集中营充满好奇,而薇拉也想去看看,汉斯想了想,答应了,就当哄薇拉和比尔开心了。

冬天的夜晚,普济州坐在浴缸里,嘉丽给他搓着背,这样的时光特别温馨。真想留住光阴的脚步,时间停止,不想白头后事,不念青葱岁月,就要此刻。嘉丽不说话,她的心里想着海伦.米歇尔的事儿,普济州琢磨了一下,索性告诉她事实。

普济州说:“她想用假签证蒙混过关,被发现了,关进集中营了。嘉丽,其实,她不是海伦.米歇尔,她叫罗莎.蜜莉安,她们只是长得相像而已。这都是她主动告诉我的,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欺骗我吗?”

嘉丽说:“还能为什么,她想从你这里骗取签证,离开奥地利。”

普济州摇摇头说:“不光是她想离开奥地利,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嘉丽一听孩子,立刻停住了搓背的手问:“谁的孩子?”

普济州说:“不知道,不管是谁的孩子,我想没有人愿意用这样的办法欺骗别人,除非她被逼无奈。只是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她到底在哪弄到的假签证呢?我和德国警察都问她,她不知道要隐藏什么,就是不说。”嘉丽默默无语,她后悔自己的行为酿下大祸。

夜晚集中营的女牢房很安静,劳累了一天的犹太女人们躺在用木头间隔的床上熟睡,罗莎静静地躺着望着棚顶。蕾贝卡走到罗莎身边,她朝四周望了望,周围的人都在酣睡,蕾贝卡躺在罗莎身边。罗莎背过身,蕾贝卡悄声告诉她,大卫很好,让她放心。罗莎沉默不语,蕾贝卡压低声音说:“在这里,如果想活得久一些,我们要互相帮助,有事叫我一声。”

罗莎点了点头,蕾贝卡起身走了。一想到大卫还活着,罗莎笑了,她的眼泪慢慢流淌下来。

嘉丽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彻夜难眠,脑子里奔跑的全是罗莎的影子。

第二天一早,嘉丽早早起床做好早餐,两人吃完后,普济州等她一起去上班。嘉丽说:“刚回来,家里缺东少西的,我得上街去买。”普济州有心让她下班后一起去,嘉丽执拗不肯,他只得一个人先去上班了。

普济州走后,嘉丽心情郁闷地一个人走在街上。汉斯的车从她身边经过时,停了下来,汉斯推开车门下车,跟嘉丽打招呼,然后严肃地问:“普夫人,罗莎.蜜莉安小姐持着假签证,试图蒙混过关,这件事你知道吗?经过严刑拷问,她说那张假签证是普济州给她办的,你觉得这件事可信吗?”

嘉丽极力反驳说:“不可能,他不可能给她办签证!”

汉斯看嘉丽说得那么肯定,继续试探她,无论汉斯怎么说,嘉丽都毫不犹豫地否定,这让汉斯很新奇。他心想,难道这个女人知道其中奥秘?汉斯不敢肯定,继续说:“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普济州的外交官生涯就会提前结束了,他一定会被驱逐出境。”

嘉丽心想,吓唬谁呢,夫妻双双把家还,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不过,事情哪儿有她想得那么简单。汉斯威胁说:“在去海关的路上,什么事都可能发生,甚至我可以说你可能会一个人登上国际列车。”汉斯说完,怕嘉丽听不明白,加重语气补充说,“说得更清楚一点,在你登上国际列车的时候,手里可能多了一样东西,什么东西呢,很有可能是他的骨灰。”

汉斯的威胁是*裸的,他给嘉丽提一个条件,只要拿到下一个即将得到签证的犹太人的信息,他可以统统不追究。嘉丽义正词严地拒绝了,汉斯继续恐吓说,他要把这件事通告领事馆。嘉丽望着汉斯,彻底败下阵来,坦白说:“假签证是我做的,和普济州没关系。”汉斯望着嘉丽笑了。

普济州回到家的时候,嘉丽趴在桌子上,一旁摆着空酒瓶。普济州推了推嘉丽,她的身子一侧歪差点摔倒,普济州赶紧扶住她。普济州纳闷,这没事儿一个人喝什么酒啊?还把自己醉成这样。可是,无论普济州怎么问,嘉丽就是不说,普济州问多了,她一头拱进普济州怀里失声痛哭。普济州搂着嘉丽轻声安慰着,像哄孩子一样,好丈夫的血液里,都深藏着父亲的品质。

集中营院内,一个犹太人都没有,汉斯带着薇拉和比尔走着,比尔兴奋地问这问那。反正,无论比尔怎么问,汉斯都极尽溢美之词,描述着这个地方的美好。正当汉斯打算带薇拉和比尔去吃饭时,一个足球滚了过来,滚到薇拉脚下。乌纳跑了过来,他望着薇拉,后面跑来一个看守。

汉斯伸手刚要摸乌纳的头,乌纳闪身躲开了,他惊恐地望着汉斯。薇拉捡起足球,递给乌纳,乌纳伸手接过足球,他胳膊上未愈合的伤痕露了出来。薇拉一把握住乌纳的手,吃惊地望着伤痕,汉斯不以为意地说:“请不要担心,小孩子玩耍,剐剐碰碰再正常不过了。”薇拉一把掀开乌纳的衣裳,他满身的伤痕,薇拉惊呆了,突然,她朝牢房跑去。

汉斯望着薇拉的背影皱起了眉头。薇拉跑到铁门前,看守挡住她,薇拉推开看守,伸手拉铁门,铁门上着锁。薇拉透过门缝朝里面望去,黑暗的牢房里,一双双眼睛望着薇拉,牢房里装满了犹太人。薇拉一下子蒙了,仿佛是在梦境里,现实把她带入了可怕的地狱,她的男人,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回到汉斯的办公室,薇拉苦苦哀求汉斯,允许她和比尔离开,她无法让自己的孩子,每天呼吸这血腥的空气。汉斯已经被薇拉逼迫到底线了,他也受够了,生气地说:“你可以走,但是不能带走孩子。”为了孩子的事,两个人坚持己见,最后汉斯决定,是走是留,让比尔自己选择。

汉斯、薇拉、比尔坐在桌前,家里的气氛空前严肃。汉斯站起身,走到唱片机前,打开了唱片机,悠扬的音乐声传来。

比尔天真地问:“爸爸妈妈,我们要开家庭会议吗?”汉斯温柔地说:“孩子,你说得没错。今天这个家庭会议由我主持,你妈妈是副主持,而你呢,只要给出明确的答案就可以了。”比尔想了想说:“希望不要耽误我太多时间,我还想去玩呢。”

汉斯说:“好吧,我们现在开始。比尔,爸爸问你一个问题,如果妈妈要回德国去。不,这里就是德国。如果妈妈要回慕尼黑去,你想跟妈妈一起走吗?”比尔问:“需要去很久吗?”汉斯说:“我想你妈妈回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比尔望着薇拉问:“妈妈,是这样吗?”

薇拉反问:“孩子,你想跟妈妈回家乡去吗?”比尔纳闷地问:“妈妈,我们为什么要走呢?留在这里不好吗?”薇拉说:“孩子,我只需要你回答我。”比尔望着薇拉不吭声,薇拉又问:“你为什么不说话?难道你不想跟妈妈走?”比尔犹豫着,薇拉接着说,“孩子,只要你跟妈妈走,想玩什么,想吃什么,妈妈全都答应你。”

汉斯一听,急忙说:“孩子,只要你留在爸爸身边,爸爸会给你想要的一切,所有的一切,你明白吗?”比尔望着薇拉,又望着汉斯,他哭了起来,说:“我不想离开爸爸,也不想离开妈妈,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让我选呢?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分开呢?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我不选,我不选!”

比尔说着跑了出去,薇拉望着比尔的背影,怔怔发呆。汉斯站起身,走到唱片机前,关掉唱片机,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嘉丽开心地带着普济州去补拍婚纱照。普济州和嘉丽站在照相机前,他穿着西装,嘉丽穿着婚纱,闪光灯闪过,二人定格了。这下,嘉丽终得圆满了,她对普济笑着,像一朵灿烂的花儿。

嘉丽说:“天越来越冷了,你出门在外,小心风寒。你看你瘦的,要好好吃饭,不能对付。”普济州心想,这是怎么了,人在她身边,好吃好喝好穿都由她关照着,还有什么可嘱咐的。嘉丽又说:“过年得穿新衣裳,走,给你买衣服去。”普济州已经习惯了嘉丽,说一出就一出,他跟着她,听她的话,这也是做好丈夫的能力。

普济州上班后,嘉丽到警察局找到汉斯,向他招认一切。嘉丽说:“汉斯先生,我该说的,都说了,冤有头债有主,所有的事都是我做的,跟普济州和罗莎无关。留下我,不要找普济州的麻烦,放了罗莎。”

汉斯说:“此时此刻,我好像突然对你们两个女人产生了一点点的敬佩,你们这是惺惺相惜吗?普夫人,我这里不是咖啡店,也不是蛋糕房,不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既然来了,就请在我这里好好地享受享受吧。”

嘉丽说:“我已经把话说清楚了,假签证跟普济州和罗莎没关系。罗莎没罪,你应该放了她。”汉斯笑了,有罪没罪的问题,在这儿无比幼稚,可笑至极。汉斯一声高喊,马克进来,他拽着嘉丽的胳膊朝外走去。

嘉丽被送进了女牢房,铁门关上的那一刻,她震惊了,只见牢房内挤满了犹太女人。她们冷漠地望着嘉丽,嘉丽轻声呼喊着罗莎的名字。蕾贝卡招呼着嘉丽,带她朝牢房深处走去。罗莎躺在床上,嘉丽的目光从罗莎的脸上移到隆起的肚子上,罗莎惊讶地望着嘉丽。嘉丽坐在床边,她轻轻地抚摸着罗莎的肚子,罗莎的手轻轻盖在嘉丽手上,两个女人手部的力量,支撑着期望。

罗莎为过去的欺骗而难过,她向嘉丽保证,假签证的事儿,她什么都没说。嘉丽明白,她们的头顶是汉斯精心编织的网,比起汉斯的阴险毒辣,她们很轻易就被困在网中央。嘉丽一声叹息,这天再黑,总有亮的时候。

普济州回家却不见嘉丽,她的行李箱,好好地放在柜子旁边。夜深了,钟摆声不断地传来,窗外下起了小雪。普济州等着等着,趴在桌上睡着了,车笛声传来,普济州猛然惊醒,他站起身,开房门走了出去。一辆黑色汽车停在门外,马克探出头,要普济州跟他走,普济州想着他来者不善,可能会和嘉丽的失踪相关,急忙跟着走了。

汉斯的办公室里,他坐在桌前,闭着眼睛,腿支在桌子上。普济州走进来,汉斯假意睡着,普济州直截了当地问:“她在哪儿?她是中国人,你不应该把她带到这里来。”

汉斯听出普济州的愤怒,他睁开眼睛慢悠悠地说:“老朋友,你误解我了,是她自己送上门的。我可不想留她,如果你有充足的理由领走她,那最好不过了。”

汉斯早有准备,他说着,让人将嘉丽和罗莎带了进来。汉斯笑着说:“一家人都到齐了,看来可以搞个家庭聚会了。普夫人,你的男人误解我了,我非常委屈,只有你能为我澄清了,把一切都告诉他吧。”嘉丽低着头,歉疚地说:“对不起,假签证是我做的。”

罗莎高声说:“不要听她胡说,那张签证跟她无关,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普济州惊讶地望着二人,汉斯站起身,马克带着看守走了进来,嘉丽急切地用中文说:“济州,你不用为我担心,做错了事就应该承担责任,谁也逃不掉。我承认我做错了,我接受所有惩罚,并且没有任何怨言,可最让我难过的是,我连累了你,连累了罗莎。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把罗莎救出去。”

普济州问嘉丽,假签证是哪儿来的?嘉丽流着泪,接连说着对不起。她哭着被看守带走了。

普济州望着汉斯说:“好好对待她们。”

汉斯还是那个态度,就是看普济州怎么做。汉斯高深莫测地笑着,他的笑容,仿佛都在夜光下产生巨大的阴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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