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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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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而过。

悠远嘹亮的钟声盘旋在夏礼上空,沉重的推门声中,四座城门被重新开启。

外面的人急着进来,里面的人忙着出去,这让陈开想起地球二十一世纪的一本小说。

很象!不管进来与出去的人是什么身份,强者也罢,弱者也罢,当权也罢,被压迫也罢,所有人都似生活在一个围城之中,永远逃不出这城所给予的束缚和磨砺。扩及虚界也不外如此,强至蒙赤的这等国度,也是在虚界中无奈地浮沉。

“走吧!”温丽纱轻轻地拉陈开一下。

二人此时正站在夏礼城墙边的石梯上。再往上走就是白石磊砌,宏伟无比的城墙。显然二人的意图被值日的黑袍战士阻止了。早起踏春的他们只好站于石梯间,正好看到墙下城门重开的盛况。

二人拾阶而下。

“让开,让开!”身边响起急促的声音,二人侧身一让,从他们身边走过一大群人。这群人由绳串着,衣不裹体,跌跌撞撞,正是被贩到夏礼的奴隶。

陈开看过,几乎都是蒙赤人。初有不解,旋又想开,蒙赤是封建国度,盛产奴隶并不为过。一张有点熟的面孔惊鸿一现,陈开再想细看时,她早被大群奴隶淹没。

是那位从自己腹中取物的蒙赤女吗?不可能!她怎么会成为奴隶!陈开断然摇头,打消这荒谬至极的怀疑。

奴隶群越走越远,拐角不见,城门口的人流慢慢疏稀。

“快看!陈开!”温丽纱掂起脚跟,玉手抬指远方,欢声叫道。

陈开先是听到振耳的音乐,接着看到一群衣着鲜亮,载歌载舞的瞳人欢快而来,他们来到城门口后并不出门,而是就地欢跳,不久折了回去,想要又要去其它城门表演了。

问过周边人才知道,这些人是在欢庆城门的重新打开。

陈开不由莞尔一笑,瞳人还真是会享受生活的一群人。

其实陈开在瞳人领呆过这些时日后,对瞳人社会状况已有所了解。他们也是一支开放而民主的星族,这点从瞳人领大事,瞳人言行中都能窥见端倪。比如三宗政权的更替,赤尔松收徒不排外等。而从赤尔松收徒无星族歧视上,陈开有时心想或许瞳人的思想更为进步一些。

只是陈开也感到一个茅盾好笑的现象,即虚界瞳人领,无论外表多么民主,尊卑荣贱都已经明白表露。其实各领的民状也是如此。陈开明白,这是虚界强打在各星族身上不可磨灭的烙印,只要存在个体修行高低差异,这种情况永远存在,而奴隶正是对这种情况的血腥折射,它折射个人与个人间,也折射星族与星族间。

陈开不由对温丽纱所在的漂然人社会状况也发生兴趣,他问:“丽纱你们国家处于什么种社会状态?”

温丽纱是个敏感而乖巧的女性,至陈开陷入短暂思考时,她挽着陈开的手臂就不声不响,听了陈开问话,她有些明白陈开在想什么了,她道:“与瞳人一样啊,也与你们地球一样。”

“你也知道地球?”陈开讶道。

“怎么?你认为丽纱就不应知道吗?”娇嫩的小嘴嘟起。

陈开不知,身于王室的她,对虚界这域,及更远其它域地的民状都有所涉猎。陈开不由请教道:“那丽纱还知些什么,就请指导一下我这无知的学生吧!”

“嘻!那你是认我为师啦,太好了快拿拜师礼来!”说着小手一伸,却被陈开不重不轻地打了回去,她吐了吐舌头。

二人牵手离开了城门。温丽纱边走边道出自己所知,陈开又开了眼界:浮狰人的部落社会,铁人的基材社会,透明人的光感社会,甚至在另一域上,由庞大的细小如尘的虫子所组成有智慧特征的母巢社会,及又一域上纯由能量体组成的能量分裂社会……,真是五花八门,光怪陆离。

说完的温丽纱,思路明显发生了跃越,她拉起陈开快步走,并道:“来我们去看楼房!”

楼房!?陈开迷惑起来。

温丽纱道:“不记得了?乔姬庄里有人开赌,替你赢了二张房契啊。”

陈开恍然记起,这二张地契确是还在这个妮子手上。

一路急走,又拐了几条街,最后来到陈开所熟悉的‘夏礼之家’客店附近。二人所要找的楼房正是落在这街,同时是都带有一家店面,并肩邻排,离那座被烧毁的观情楼仅是几百米远的二幢庭院。

此时两庭院都是门面紧锁。

温丽纱正想推开其中一间店门,却被陈开阻住。

陈开的目光至从看到一个站起的老媪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她。

这个老媪正是驼婆,她起来后卷起铺在店面前的破席,夹在掖下就想离去。

“等一下!婆婆!”陈开忙道,并拉着温丽纱靠上前去。

驼婆慢慢地转过身来。

陈开正欲打听杀手情况,肩膀却被人拍了一下,接着耳中传进石山的大嗓音。

“好你们俩,手拉手游玩夏礼,真是羡死我啊!”石山哈哈大笑道。

在他的笑声中,陈开转身,并听到数十位汉子喊来的‘开哥好!’的问候声。

这些汉子同胞居多,并夹含二三位瞳人,他们都曾与陈开,跟在石山后面,在街上‘横行霸道’过,所以大家熟络着。

陈开只好先放下对驼婆的追问,应过石山一声后,与汉子们热络起来。

驼婆眼中迷惑顿生,她是知道石山何许人的,更知道陈开是苦奋宗人,那天乔姬宴上,她就进了正厅,向乔姬敬过酒后,有想到二宗一桌混个面熟,只是看人实在多,就没挤进,不过对陈开等人的面容还是深记于心。原来这位驼婆正是雅尔婉月。同时雅尔婉月还心想隔壁这伙街混原来是搭靠了苦奋宗,难怪二年不倒。不过想过她又神伤,街的争争夺夺都已离她很远,此时她只想安全地活下,并尽可能地对物满宗施以报复。

陈开记得石山所管的街位并没扩到这里,不由问道:“你们怎么闯到这里来了,不怕……?”

“哈哈兄弟!这街依仗观情楼的那七个老对手都已被官兵抓去了,我们是应民众要求,顺手接过这里的。”石山笑道。

原来这样,陈开也笑起。

“好了,不妨碍你们,有空记得找我喝酒,走!”说着石山领人远去。

陈开生怕驼婆又走无影,忙转过身来,才发现她仍静站原地。

“你随我来!”驼婆反先开口道。

陈开与温丽纱互视中,立即跟上驼婆脚步。

这是一处无人的巷子。

驼婆从怀中取出一物递向陈开道:“这个我想给你!”

这是什么?

陈开正去接时,驼婆又收了回去,她道:“你如应我三件事,我不仅把你们最想要的东西给你,同时也告诉你那天谁想要杀你。”

陈开与温丽纱面面相觑,都感怪异。

这里的巷子本就静暗,此时三人谁都不语,尤其那丑驼的老温,面容枯皱,双目阴寒,四周的气氛被她无意散发的怨气弄得倍是阴森。

温丽纱不由将手牵来。

陈开抓住时,问道:“哪三件事?你说!”

驼婆道:“第一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后未经我同意绝不允许向第三人泄漏;第二我需要一处安静的地方休养;第三你得帮我救出七子。”

前面二点陈开一点即明,但七子是谁,难道是物满宗的七子?陈开惑起而问。

驼婆道:“不是,他们与你刚才遇到的石尔山一样都是街混,如不是他们被抓,石尔山他敢捞过界来吗!”

原来是指他们!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们应是雅尔婉月下手,那这位驼婆为什么要救他们?她与他们又是什么关系?一连串的思考与疑问在陈开脑中闪过,还容不得他细思,驼婆就投下了石破天惊的一语。

“我就是你们都在找的雅尔婉月。”

“什么?”饶时陈开与温丽纱都提足胆气以应付意外,这时也被这话惊退三步。

“不可能,她那么娇美,你怎么会是她!”温丽纱难信地道。

雅尔婉月的嘴中发出了一串比哭还难听的笑声,笑声阴寒无比。

笑停,她把手中之物递给了陈开,它是一本账本。

她道:“你们看过它,应能相信我的身份。”

账本翻开,头几页正是陈开与温丽纱在公正楼的光屏上见过的内容。

陈开实没想到,苏生他们欲寻不获的物满宗与观情楼奴隶交易的账本,此时竟先到了自己手中。这位驼婆是雅尔婉月应是不假了,陈开内心唏嘘,那般美艳的女子变成了这等难看的老媪,期间到底又发生了什么意外,想来定是让人惊骇。

陈开将账本合上,交到温丽纱手中,示意她贴身收好。

“信了?”

陈开点头。

“我那三个条件?”

“我都答应。”收了这本关键之极的账本,陈开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会给这位老去的雅尔婉月提供帮助,他更知自己内心有怜悯在滋生。

雅尔婉月显然也看到陈开眼中的真诚,她知自己赌对了,长吐一口气后,她低垂下头,不再一直观察陈开双眼了。

“好,那我现在也告诉你那天谁想杀你。他就是物满宗行者血尔沃!”

这个消息又让陈开与温丽纱大吃一惊,不过经过雅尔婉月不可思议的容颜巨变后,二人承受能力强上很多,仅是互看一眼。

“你们什么时候给我找个安静的地方?”雅尔婉月又问。

“跟我来!”陈开道。

三人步出巷子,重新回到相遇时那处店门前。

这次由陈开推门而入,一团尘灰随门打开掉落下来,显然这里已有好久没人来过了。

“这里怎么样?”陈开问。

“你的?”

“嗯!”

“很好!不过空落落的,你最好去购些奴隶,我只要一间静房就行。”说着她径直穿过店铺隔门,消失在后面院落。

陈开与温丽纱并没跟进,而是转身出店,把门带上后,立即赶回苦奋宗宗殿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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