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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一直单身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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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恍若时光里一枚叫作走卒的棋子,只要过了河就没有回头路。

随之接踵而来的是告别过去,然而告别有许许多多种方式。

比如在某个生活了几年的大学里毕业。

比如临走时到房东的大门上写下“×你大爷”。

再比如去和一个刚好出现在自己生活当中又合适的人结婚。

晚上八点,我刚刚打开QQ,发现以前读大学时建的QQ群里,有人丢了一条消息。

这群安静了两年,怎么可能会有人出来说话,我下意识认为这是广告欺诈Se情病毒之类的信息。

正想着举报踢人,才发现这是一则婚礼邀请通知。

发消息的人是阿盛。

是的,我当年的一个室友阿盛马上要结婚了。

收到婚礼通知的我,当时就蒙了,这货在我的印象中一直在当着“单身狗”,怎么不声不响就要结婚了。

显然,好奇的不止我一个。

不然那些销声匿迹的老同学们不会都跳出来,群里因为这件事开始变得热闹。

只见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大家不停问着阿盛问题。

这些人里头,就属赵土匪跟柏青问得最多。

“不会吧,我看你一直单身,还以为你是不婚主义呢。”

“你那个结婚对象是谁?我们认识吗?是不是以前同学?”

“你怎么认识人家的啊?”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你们准备以后生几个?”

这场面告诉我,这大男人要是八卦起来,比一千只鸭子还要烦。

于是,我将这些喜欢八卦的混蛋一一禁言。

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我跟阿盛问问题,看我不急死他们。

憋了一会儿坏,群又慢慢冷清下来,只剩下我和赵土匪、柏青三个人。

“你放心,婚礼那天我们肯定到。”我们三个人做着保证。

婚礼当天,新郎阿盛出来接我们。

他叫上我们几个一起躲到酒楼的包厢里喝酒。

我的惯例是雪碧和可乐。

赵土匪和柏青怒斥我:“你简直就是一个王八蛋!这么喜庆的场合你居然喝饮料!滚过来一起喝酒!”

我慢悠悠端起装可乐的杯子:“喝可乐怎么了,就算以后我结婚敬客一圈也是喝可乐。”

阿盛摆摆手:“别管他,这小子从来就是这样,我们喝我们的。”

大家围在一起说了自己毕业以后的经历,都去过了哪些地方,做过了哪些工作。

聊到兴头上,柏青把酒杯往桌子上使劲一拍:“我那破公务员,每天没啥事可干,领导又喜欢带着底下人应酬,妈的,我真不愿意和他们喝酒。”

赵土匪嗓子里也冒着话:“我毕业了以后在一投注站工作,每天都有人来我这儿买彩票,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能中大奖,屁的大奖,没有一个人想着好好工作,都把发财梦寄托在好运上。”

非要对这些事情说一些感慨的话,也许这就是生活吧,越难,就越想要自己能靠好运气改变命运。

换了一个话题,赵土匪和柏青又开始了八卦:“对了,你和你对象到底怎么认识的?”

“对啊,之前在群里问你也不告诉我们,难不成有什么秘密?”

阿盛有些醉了,嘴里吐着脏话:“屁的秘密,我们就是相亲认识的,双方家庭条件差不多,各方面也挺合适的,处了几个月就商量把婚结了。”

我很惊讶:“我以为你单身那么久是想找一个好对象,怎么现在你这么草率。”

阿盛听后沉默了半天,我瞧得仔细,他的眼中有泪水在淌出来。

“其实那时候我不是单身。”他咬咬牙说。

接下来的是一个瞒住了所有人的故事,就像是一座巨大冰山融化在海底,除了温度,悄无声息。

早在阿盛高中毕业时,他就交往了一个女朋友。

阿盛说那姑娘就跟月季花一样漂亮,名字就叫月季好了。

月季家里都是一群老封建,特别在意男女贞洁方面的事情,生怕子女会在贞操上坏了自己的面子。

月季一个月回一次家,每次回家第一件事,就是被这些可怕的亲人们询问:“你还是不是处女?你有没有在学校交男朋友?”

所以阿盛如果想要跟月季恋爱的话,就必须跟干革命似的,做好感情的保密工作。

阿盛当时喜欢月季,义无反顾地答应了她的这个要求。

于是在这份感情里,阿盛就充当了一个烈士的角色。

也从这天起,阿盛和月季就开始了一段严防死守绝不透露的地下恋情。

两人在高中毕业以后被不同的大学录取,阿盛留在了湖南,月季去了福建,两个人从此分隔异地。

地下情再加上异地恋,可以说全天下最不靠谱的两种感情模式就这么落在了阿盛的身上。

每次阿盛和月季见面的时候,只要有熟人在场就必须要假装陌生人,只有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才允许牵手,这种事情,我光想想就觉得难以接受,更何况还要坚持四年那么久。

换了别人,恋爱关系成立当天就肯定要满世界地嚷嚷自己有了女朋友,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个消息。

但阿盛不能,他要憋着所有事情。这样造成的直接后果就是一大堆日本女人挤满了他的硬盘。而我们那栋楼的男生们几乎都到阿盛这里下小电影。阿盛因为这事有了个外号“攒片狂魔”,声名远播。

我和赵土匪他们几个人在背地里讨论过这件事,最后讨论出来的结果是:单身真的好可怕。

阿盛除了这个荣誉称号以外,在我们这些室友眼里还比较神秘,因为每次碰上情人节之类的日子,他都会消失个几天才回来。

我们问他去了哪里,他总是告诉我们说自己去附近的城市散心旅游了。

年轻人喜欢远游,很正常,我们也没有多想。

其实阿盛是去福建找月季了。

他没有进她学校的校门,只是在附近的一个车站的站牌下面等她。她每次和阿盛约好的地方都在这里,见了面也不多说什么话,两个人赶紧坐上开来的公交车,去市里吃东西逛街。

这次的情人节礼物,阿盛也准备好了,是个星空投影灯,他看着她塞到包里,满心欢喜。

这些事情全部做完以后,阿盛赶紧送月季回学校,因为比较晚了,怕宿舍阿姨关上了大门。到学校附近后,月季朝阿盛挥了挥手:“好了,就到这里吧,我不想被同学看见。”

反正月季是不会留下来和阿盛过夜的,阿盛就只好一个人孤零零地去了租的宾馆房间。

第二天,月季出来领着阿盛在这个城市逛,不过每次都先要去到离学校很远的地方。

头一回,阿盛觉得人心才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从大一到大二,整整两年时间,每年都有那么多给情侣们亲密度过的节日。

阿盛去月季学校的次数多了,无疑会增加被人发现的危险。

月季皱着眉头告诉阿盛:“你还是得减少你来的次数,你每次来我都提心吊胆的。”

阿盛艰难地点了点头,同意了。

月季继续说道:“对了,你没有在学校被同学朋友发现有女朋友吧?”

阿盛无奈地回答她:“没有。”

月季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可是阿盛觉得一点也不好,他真的很希望这份感情能够在人前光明正大,他希望在我和赵土匪他们取笑他的时候,大声告诉我们:“笑个屁,老子有女朋友!老子不是三千万光棍里的一个!”

大二下学期,十一长假。我们没有地方可去,只好去做兼职。而阿盛又从学校消失了,我们早已经习惯了他的这种行为,这小子肯定又去哪个城市散心旅游去了嘛。

其实他还是去找月季了。

阿盛一边走一边跟月季说着自己在学校的经历和糗事,走到无人的地方,阿盛伸出手去牵月季。

月季手一缩,就从他的手掌里抽了出来。

阿盛脚步一顿,月季问:“怎么了?”

阿盛失望地摇摇头:“没……没什么。”

还是在等会儿送她回去的时候,给她一个拥抱好了,阿盛心里盘算着。

眼瞅着前面就快到了学校,阿盛还没准备动作。

月季停下来跟阿盛说:“之前我和你说的事情你都记住了吗?”

阿盛有点没反应过来:“之前什么事情?”

月季有些不耐烦:“就是让你减少来我这里的次数。”

阿盛目光一闪:“那以后每次过情人节圣诞节这类节日,我为你准备的礼物怎么办?”

月季想了一个办法,让阿盛将每次准备给她的礼物都存在一起,等再来的时候一次性送给她。

阿盛同意了。

于是,我们发现阿盛在节日里突然消失的次数骤减。

我们一致认为是阿盛在外面散步腻了,不愿意浪费时间出去了。但我却发现阿盛又有了新的怪癖,就是他会在每个特别的日子里给自己买一份礼物。

就是那些乱七八糟给情侣们由头相聚的节日,他都会出去挑很久的礼物。为了方便收集,阿盛还买了一个新的行李箱,超级大,专门用来存放这些礼物。

我们对他的行为也是一头雾水,只能说“单身狗”都无法理喻。

大概是因为这件事的关系,同学们都开始取笑阿盛的单身,谁叫这事这么可乐呢。

有一次赵土匪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问阿盛:“你买那么多礼物回来有什么用?你又没有女朋友。”

阿盛笑呵呵地说:“没关系,那我就存着给以后的女朋友。”

可我分明看阿盛转身的时候,表情有些落寞,他是有什么心事吧。

时间太快,总是将我们抛在脑后。

大三那年,我跟赵土匪他们经常出去找兼职做,阿盛也参与了进来。

只是阿盛每次赚的工钱都会留下一部分用来买礼物。

我们都很佩服阿盛,能把买礼物给自己这件傻事坚持这么久。

那个大行李箱已经快被阿盛塞满了。

我周末趁阿盛不在的时候去提过那个行李箱,实在太重了,我一个人提不起来。

赵土匪也试过,累得够呛。

再后来到01年的夏天,我和朋友赵土匪不愿意在外面跑零活,又面临毕业找工作,就想着创业,一起在学校后街开了一家咖啡书屋。

而阿盛在当地的一家报社跑新闻。

我们都在同一栋楼租的房子。阿盛住在四楼,我住在三楼。

有一次我打烊关店回房间休息,听到楼上阿盛的房间在放小电影。

因为声太大,响彻了整栋楼层。

我在底下自言自语了半天:“单身真的好可怕!单身真的好可怕!”

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

阿盛不出去跑新闻的时候,会来找我们聊天。

说一些采访时遇到的人和事,聊房东的抠门儿。

每次房子还没到期就来催着我们交房租,还一边叫嚣要停水停电,态度十分恶劣。

我们商量了很多报复房东的办法。

而阿盛除了时常心情不好以外,就再没有别的什么异常。他依然会在节日里买礼物送给自己,真够坚持的。那个装礼物的行李箱也搬到他四楼住的房间里了。其他人都已经习惯了他的怪癖。

我却觉得背后肯定还隐藏着什么原因,会是什么呢?我想破脑袋都没找到原因。但他不愿意说,我也不好去问。

实在是阿盛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瞒过了天下人,也包括自己。

久而久之,甚至连他自己都快认为自己是单身了。

虽然他知道他不是。

可阿盛都有些记不清月季多久没有联系过自己了。

一个月,半年,抑或是一年。

阿盛不知道,他只知道很久很久了。

真的是很久很久了。

有一次阿盛在自言自语:“我还是去看看她吧,没准……月……是遇上什么事。”

我没有听清就问他:“什么?”

阿盛微微一笑:“没什么,明天我准备去福建,你们送送我吧。”

第二天我和赵土匪他们送阿盛到火车站。

阿盛拖着那个大大的行李箱,我一看就认出来是装礼物的那个。

阿盛终于到了福建。

他知道她在这座城市里。

因为见她的心太急迫,他连行李都没有找地方安置,就径直去了月季的学校。

只是快中午了,学生们都还没下课。

她会在哪间教室里呢,阿盛走过一间间教室。

这里也没有,那里也没有,她到底在哪儿,阿盛心里有些急。

丁零零,铃声在这时候响了。

学生们都从教室里涌了出来。

在那儿!她在那儿!

阿盛看见她从前面那间教室走出来了。

阿盛脚步一快,想过去跟她打招呼,可是突然又停了下来,他看见她和一个男生在有说有笑。

阿盛双眼冒火,这是情敌!

他远远地在月季他们后面跟着。

远远地看他们一起去食堂吃饭。

远远地跟着他们一起去逛街,大街上车来车往,看见他用手臂护着她。

就跟护犊子似的。

妈的,这两个犊子!

这两个犊子!

阿盛在人群里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号啕大哭,原来那个男生不是情敌,是成功挖完他墙角的小三,他都没有在外边那样搂过她。

对阿盛来说,在这里之前最难的选择是中午去食堂还是点外卖。

现在对他而言最难的选择是过去见她还是离开。

最终阿盛选择了后者,头也没回。

其实我们的人生很像一盘象棋,每个人都会在需要做选择的时候变成一颗棋子。

正如此刻,阿盛是一枚走卒,他觉得自己只要过了河,就再也不会回头。

因为他和月季的一切已经在刚才结束了。

阿盛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脑袋一片空白。

那一天恰好是西方的圣诞节,他本来带了一箱子礼物,想给她个惊喜,只是现在都用不着了。

他孤单地坐在街边,跟那条朝他摇尾巴的流浪狗似的。

许许多多的情侣都在步步高超市门前的广场上,他们在布置的圣诞树下合影。

阿盛望了他们很久,他真的很羡慕他们啊,能够和自己爱的人拥抱、亲吻。

阿盛想了想,打开了箱子。

他要将这些存了很久很久的礼物,全部送给街边的情侣们。

送出去一件又一件,箱子里的礼物越来越少。

有个小姑娘指着阿盛跟妈妈说:“妈妈你看,那是不是圣诞老人?”

阿盛心里自嘲:“是啊,连女朋友都是别人的了,没有比我更称职的圣诞老人了。”

阿盛从福建回来后,总是一言不发。

我跟赵土匪他们开他玩笑:“怎么回来愁眉苦脸,是不是失恋了?”

赵土匪鄙夷了我一眼:“他一单身怎么可能会失恋。”

沉默很久的阿盛突然笑了起来:“是啊,我一直就是单身。”

之后没过几天,我们大学毕业。

我们都不愿意去参加毕业典礼。

我们在搬出租房的时候,偷偷的在房东门上留下“×你大爷”几个字。

我们都得走了。

不用再去上课,以后也不用去了。

我们以为不去参加毕业就不用告别青春,告别过去。

但这一切还是会过去。

正如后来所说的那样,我们几个一起去参加阿盛的婚礼。

他告诉了我们一个关于他一直单身的故事。

婚礼结束后,他向我们告别。

我们跟他道别。

关于阿盛的故事结束了,里头所有的遗憾也都在时光里留在了过去。

我想起那一年我们嘲笑阿盛单身,阿盛突然笑了起来,他认真地跟我们说:“是啊,我一直就是单身。”

我想那时候他肯定很难过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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