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泪坐在竹林间的石凳上,悠闲的看着从赵子墨哪里收来的新书。
风偶尔吹过竹林,引起一片唰唰的声音,但是都盖不过赵子墨断断续续的喘气声。
说竹林里凉快些,让他绕着这里的小道跑上半个小时,可挽泪才看了两页树,耳朵里就已经全部是赵子墨的喘气声了。
“过来休息一下吧,赵子墨,要是你晕倒了,我可没有本事把你托回房呢”挽泪对着赵子墨在方向,朗声说道。
赵子墨一下瘫坐在石凳上,汗水已经浸透了整个人,跟拿盆水从头上倒下去的一样,平时温文尔雅的病公子形象已经不复存在了。
挽泪拿出丝帕递给他,可赵子墨哪里还有伸手接的力气。
看着他的汗水已经从眼皮上滑落,怕进了眼睛,挽泪只好亲自给他擦了擦脸上的汗。
赵子墨深吸一口气,再累,有个人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擦擦汗,闻到她身上的馨香,如果将来可以有她长伴在身边,那……。
赵子墨突然惊醒了过来,自己这都是想的什么,怎么可以这般下流,再说她可能是六皇子的女人,不然怎么会住在禹王府。
心里是又愧又有不甘,一下站起身,又绕着小道跑了起来。
“公子,公子,你原来在这里”一个士兵兴冲冲的跑来。
“什么事”赵子墨温和的问道。
“那个挽泪大夫的弟弟实在是太厉害了,那功夫,上场的兄弟没有一个走得过五招,不当兵简直是可惜了,就是,就是脑子有点迟钝”那士兵有些惋惜的说道。
“乱说,挽泪的弟弟怎么会……”说着赵子墨看向挽泪。
挽泪却十分坦然,“阿卡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这本来只是个小插曲,挽泪未曾想过,就这一点,就揭露出了那样多让人恶心和后怕的真相。
挽泪、三妞、阿卡三人出门上了马车,阿卡很是高兴,拉着挽泪的手紧紧不放,不时叫一声“姐姐”,有很多话想跟挽泪说,却苦于不会表达。
突然阿卡一下掀开马车侧边的帘子,如鹰的眼睛看向马车旁走过的人,挽泪也够起身看向外面,形形色色的人,看不出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马车行到一半,就遇到了骑马而来的纪辰羽,行色匆匆,脸上写满不安,见到挽泪时才稍微有些缓和。
“辰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阮红被太子抓了。”
阮红以前是遥阁的杀手,自然是执行过任务的,杀过一个朝中重臣,多年来一直是个无头冤案。
近日太子手上突然得到了证据,一封杀人后阮红写下的手书,还按了手印,当初是阮红完成的第一个任务,写这个是为了证明自己成为一名合格的杀手,没想到今天竟然成为了证据!
“是遥阁给的。”本来是问句,挽泪却是肯定的语气,这种东西乃是遥阁机密,偏偏是阮红的在了太子手中,不是楼宇又是谁!
“吃饭”男子粗声粗气的说道。
阮红撇了一眼这送饭的男子,勉强看懂这是人来送饭了。匍匐着往前,努力伸出手去那那一碗似乎没有如往常一样冒着馊味的饭菜。
终于要够到了,手指使劲往前勾,却仍然还差一指的距离,刚刚血液才凝固的伤口,又开始往外喷血。
阮红用力又向前移动了一点,手指终于够到了碗,砰,饭全部倾倒在了爬着小虫的湿稻草上,一把抓过来,塞进嘴里,把剩下的饭菜努力的往嘴里塞,混合着手上的血液,唱了血饭。
那送饭的男子看惯了这牢里的场景,还是有些不忍,碗都没有拿,踉跄着消失在散发着腐臭味的过道里。
“阮红怎么样了?”纪辰羽问道。
挽泪一把掀开脸上的面具,泪水已经让它与脸连在了一起。原来刚才牢中送饭的男子就是挽泪易容的。
“你别哭啊!别哭别哭,阿挽,慢慢说”纪辰羽双手抓着挽泪的肩膀,急躁而又无可奈何。
“我……已经看不出她是阮红了”
挽泪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句话。
纪辰羽呆呆的看着挽泪,“看不出了,看不出了,她可是亲手调教出来的徒弟,那般信任我,崇拜我,可是我这个师父竟然让她变得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
纪辰羽一个纵身跃出院子,消失在黑夜中,李十三紧随其后。
咚!一根袖箭射在门上,箭尾还挂有一个铃铛,叮咚、叮咚,响个不停,发挥着他提醒屋子里人的作用。
挽泪取下袖箭上的信纸。
“下一个就是阿卡,城西洪家店铺,子时,一个人”
是哪个疯子,是他,纸在挽泪的手里皱成一朵怨恨的火焰。
黑色的斗篷,遮盖住挽泪的整个脸,轻敲三下洪家店铺的木门。
木门吱呀吱呀的打开,在浓浓的夜色中,挽泪手里唯一的红灯笼显得十分突兀,而这洪家店铺像一个魔鬼,张开了她他的嘴,而挽泪只能自愿投入进去。
屋子正中突然亮起了一枝细小的蜡烛,挽泪决绝的走入店铺中。
啪,挽泪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还是个狗吃屎的姿势,没有丝毫的防备,背上结实的受了一掌,噗,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楼绕冷笑着收回双掌,这个jian人,终于要死了。
挽泪扶着桌子,慢慢的站起身来,五脏六腑疼得她面部都有些扭曲了,看来是震碎了些东西了!
挽泪坐到凳子上,双手撑着桌子不让自己趴下。
“为什么?”
平静的问道,可这后面隐藏了多少隐忍,退让与仇恨,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因为你该死,你活着就是个祸水”楼绕手一收,店铺的大门紧闭。
“你知道吗?你姐姐活着的时候,她跟我抢阁主,至少她是不会伤害阁主,我忍了,忍了好多好多年,她自己却不识好歹,想去拉着我心爱的人去隐居什么山林”
楼绕越说越激动,脸上呈现出疯狂的神色。
“你知道吗?我只是想每天看他一眼而已,只是看一眼而已,可是她都要夺走!你还问我为什么?”
“我以为我终于拥有他了,至少可以站在他的身边,陪他伤心,陪他难过,可是你为什么要出现?”
楼绕上前掐住挽泪的脖子,一下把她摔倒在地。
低头看着挽泪,挽泪疼得扭曲的表情,像她的兴奋剂一样,惹得她哈哈大笑。
楼绕絮絮叨叨的说着,说道不爽的就上前拍挽泪一掌,踢挽泪一脚。
每矮一次攻击,挽泪觉得疼痛的极限应该就已经到了,额头上、脸上、身上的每一块皮肤,每一寸都似皲裂般,哗哗的往外冒血,原来痛苦是没有极限的,而她还没有失去意识。
挽泪动了动手指,想拿出怀里的毒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