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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东窗未白孤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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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香柳怡人的芳香在凤鸾宫庭前久久盘旋,玉淑妃唇边含了枚香叶,噙着清冽的笑意。

“娘娘,今日奴婢在太医院碰上了祉岚。”含云挥手屏退了宫人,附耳对玉淑妃言道。

“有何不妥之处。”

“奴婢和祉岚撞了个满怀,衣角边沾了些粉末,奴婢请人瞧过了,是令人心生幻觉的媚药。”含云低低答道。

“祉岚没这么大胆子,这定是暄姸的主意,至于用处,本宫还真得想想看。”玉淑妃转瞬明了了其中的曲折,扯下噙在唇边的香叶,迎着光,金黄的叶片呈出朦胧半透的韵致,指尖触摸至细密蜿蜒的脉络,有种百转千回的惘然。

她对他终是旧情难了,只是似乎并用不上这药,究竟是作何用处,究竟是何人所用,能令暄姸甘冒奇险,玉淑妃微抿香茗,疑惑的眯起双目,指尖不住的在叶片之上掐出痕迹。

“娘娘,不久之前皇后曾召见过妍贵嫔一次,莫非.......”含云见状,略微思量后续道。

玉淑妃猛地起身立在窗前,朝向坤宁宫久久凝视,那一片梦幻般绚烂的紫蓝远远垂挂在宫墙上,心中泛起些苦涩涟漪,那只能长在坤宁宫的蓝花楹,无旁人眷顾欣赏,却年年兀自芬芳,夺目绽放。

明晃晃的日头当空,绯烟宫四下里寂然无声,唯有掩在树木高处的蝉儿高低鸣叫,扰的人心烦意乱,有些微风拂过,树梢也只懒懒的摇曳几下。殿里桌案上摆了凉丝丝的白瓷碗盏,盛了冰好的酸梅汤,入口酸甜浓香,冰凉振齿。

“这酸梅汤御膳房日日都供着,小姐偏不爱,偏费那许多功夫自己制,制来制去不还是碗酸梅汤吗。”祉岚一边咂嘴回味一边不住的和修纯絮叨。

暄姸拍打着祉岚的肩头,不住的笑骂道:“饮了我的茶,偏还这么多的话。”

“不过主子制的还真有些不同。”修纯细细品了数口,心生似曾相识的念头:“主子用的什么水,似乎还加了些旁的东西。”

“瞧瞧,还是有识货的,不似祉岚,牛嚼牡丹,白白糟蹋了我的一番心思。”暄姸瞧了眼祉岚,瞧见她俏皮的一吐舌头,不由的会心一笑,续道:“御膳房供的都是用乌梅制的,我不喜乌梅的烟熏气,正巧前几日李德海送来了新进贡的靖州杨梅,我捡了乌黑发紫的,用去年从金钱绿萼上取的雪水熬制,还加了桂花,洛神花,山楂,五味子和薄荷,费了那许多功夫,反倒落了祉岚一通埋怨。”

修纯似是忆起些往事,执了碗盏愣在那里,她乌黑的眼仁倒影出琥珀色的汤水,微风拂过,惹起涟漪浮映。

暄姸垂首捧了一盏汤,浅酌慢饮,眉眼间浮现些不易觉察的疑惑,不及多想,修纯已回过神,掩饰起短暂的神游迷离,轻咳一声道:“主子果真心思精巧。”

不料暄姸却摇了头道:“这并不是我的心思,是宫里传出的法子,据说是先皇一个得宠的妃子制的。”

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风,吹散了些许燥热,吹皱了满腹心事,顺着微微掀起的竹丝帘子望出去,落了一地的黄桷兰花瓣随风迤逦飘向一侧,氤氲透骨的弥散。一寸寸挪动的日头透过帘子,一线线映在地上,斑驳错乱的宛转流逝。

修纯怔仲的瞧了窗外许久,极力掩住泛起微澜的眉目,极力躲过暄姸探究的神情,指尖不易察觉的绞着帕子,不多时已有些潮湿的印记散开,半响后才道:“先帝妃嫔众多,许是哪个妃子闲来无事琢磨的,打发时辰罢了。”

暄姸只微微一笑,繁复的花影迷了双目,有些迷乱的光阴,有些陈旧哀伤的往事,渐渐消弭于天地间,寻不着半点踪迹。

迤逦黄昏,那一抹残阳依恋的斜在天边,给蔚蓝的天浓稠的涂上些艳红,刺目如烈焰燃烧垂泻,染醉半壁宫墙。

绯烟宫朱红宫门半掩,院中传出阵阵笑语,清扬示意李德海噤声,他悄悄侧身入内,绕过影壁行至近前,立在一侧望过去,却见暄姸引了阖宫众人在踢毽子,那眉目间皆是笑意。

他浅笑着瞧着,只见那翎羽毽子上下翻飞,众人兴致颇高,竟踢出了喜鹊登梅,金龙探爪,狮子滚绣球这些繁复花样,看得人眼花缭乱,真真是“踢碎香风抛玉燕”。清扬不由得大声叫好,惊得众人急忙下跪行礼,他一笑扶起暄姸道:“别朕一来就没了兴致,多无趣。”

暄姸抿嘴一笑,拢了拢鬓间微微潮湿的发髻,笑道:“已玩了多时了,皇上这会儿来,定是没用晚膳,就在臣妾这用了吧。”瞧见清扬微微颔首,她回首对祁恩妙续道:“祁恩妙,传膳吧。”

用罢晚膳已是掌灯时分,黑漆漆的宫城燃起宫灯,在风中婷婷袅袅的抹抹昏黄,愈发的风姿绰约,流光溢彩。

祉岚捧了水服侍清扬漱口净面,不及多时,回首瞧见暄姸正愣愣的瞧着梅子青香炉里袅袅升起的烟雾,远远的传来空灵的滴漏声声,她的剪影映在窗纸,脉脉如水,幽然无语。

清扬暗叹一声,兜兜转转数年,几多峰回路转,几多柳暗花明,暄姸到底站在了自己身侧,只是她心结难解,终是一念红尘远,故人难忘却。

清扬静静立在暄姸身后,轻抚她的肩头,不意她竟轻颤了一下,清扬低低问道:“想什么呢,都出了神。”

暄姸回首嫣然一笑,繁复花影映上面庞,她不动声色的侧身躲过清扬暖意如昔的掌心,一缕青丝缠绕在指尖,笑道:“没什么。你听,有歌声。”猛地耳畔传来幽幽空远的歌声,曲调宛然清冷:

“绯烟氤氲夜沉沉,莲花向晚水清冷。

长门空寂金锁闭,九重宫阙坠凡心。

暗怀笙箫空怨念,寂寞花阴无人怜。

流萤画屏君恩断,芙蓉帐里娇娘新。

天涯咫尺无处寻,如海更漏入夜长。

拼的此身栖梧桐,空留遗恨万里遥。

盈盈堪怜月沉水,袅袅娉婷长相弃。

青梅春尽绕梁音,竹马一去无人语。

迤逦而行念及君,相对垂怜难识妾。

不见笑靥生双妍,华灯照壁隔鹊仙。

未央花开多新故,小园香径惹是非。

静好姝妹人独还,帐中佳人倚栏杆。

明妃自怜卷中颜,雁字难回没胡沙。

昭阳新宠双飞燕,可怜娥眉独憔悴。

自别君后独倚依,料峭寒意百花稀。

朝盼暮暮夕盼晨,春尽秋逝无处栖。

日日思君不见君,流水落花染翠微。

暮雨过后海棠谢,庭前红实累垂挂。

凤凰台上帝王家,千门万户属铅华。

帐幔沉沉玲珑枕,锦被冷冷罗袜尘。”

一曲终了,暄姸和清扬皆是默然相对,不言不语,半响之后,清扬才长吁叹道:“哪里来的歌声,如此哀婉。”

“似是从坤宁宫传来的。”暄姸眼波奕奕沉入暗夜,远远的飘向无人垂怜的坤宁宫,那歌声,有哀怨,有不甘,有自伤自怜,多情自古空遗恨,再深的情,也挡不住光阴流转,终是消弭于无形。

“暄姸,我知你想为皇后进言,我对皇后,虽谈不上情深意重,但到底她将自身交付与我,我自不会负了她。”

“皇后日日独守空房,这难道不是相负吗。”暄姸言语中已有了些怒意,寒了脸问道。

清扬愣住,怔怔的瞧了窗外半响,耳畔犹有歌声缭绕:“暄姸,你可知我的故王妃吗。”

清扬头也不回,目及那无法穿透的黑夜,含了丝丝伤感,声音似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她当年难产而去,孩子也没能活下来,那日的情景,我穷极一生都难忘记,那刺目的血,她惨白如纸的脸,时时在我眼前晃动,而皇后当日生产的模样却和她一模一样,我看见皇后,就想起她,想起她逝去时的模样,我便心如刀割般刺痛,她嫁了我,却落得如此下场,我常想,若非当年我的执着,若是她嫁了旁人,想来她如今该是和美温馨的日子。”

清扬的诉说勾起他不堪回忆的往昔,那是埋藏最深的伤痛,若非暄姸的提及,他今生今世都不愿,不忍去触碰。他低低呢喃,目中悲痛更胜,握住暄姸的手,已有潮湿的汗迹溢出。

他续道:“皇后难产后,我极力想要弥补安抚她,便把媛馨留下的独子交与她抚养,不曾想,那孩子刚出了满月,竟就夭折了,我刹那间明白,天意捉弄,我注定不可能有嫡子。”

暄姸唏嘘不已,痛失三子,那是怎样的伤痛和难以承受,让清扬终难面对皇后,终有了隔阂,想要一时半刻解开他的心结,定然是不可能的了。

夜幕落下,再多的莺声燕语,再多的算计阴谋,都跌入无尽的黑暗中,那寂静来的如此猝不及防,似是顷刻之间,世间万物都沉沉睡去,就连白日里聒噪不已的蝉鸣,亦是销声匿迹,难寻踪影。(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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