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安息和金乌，相视一笑，携手隐身走向帐篷的方向。

他们说话这会儿功夫，帐篷里苏航和白林都不见了，在稍微选一些的地方能看到有几个黑点，想必是人都在那儿了，安息和金乌展开翅膀快去飞过去。

“苏航！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儿！留什么这个二号，现在他杀了莫陌，怎么办！”这荒山野岭的夜晚静得连蝉鸣蛙叫都没有，所以刘曼的声音就显得格外刺耳，这是和苏航大学同学、工作同事这么多年来刘曼第一次对苏航发火

地上，莫陌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躺着，身上早已没有呼吸的起伏感，脖子上有一道红红的印记，看起来，她是被生生掐死的。

刘曼和江滨找到莫陌是因为看到二号站在莫陌身边，以为是苏航才跑过去，却看到二号就这样看着死去的莫陌，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后来他们才意识到，苏航是和白林一起去找莫陌的，所以这个苏航因该是二号。

“你们亲眼看到二号杀了莫陌吗？”白林蹲下来看了看莫陌脖子上的痕迹，从衣兜里拿出面巾纸，轻轻替她擦去脸上的灰尘:“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怎么知道是二号杀了莫陌？”

“还用亲眼看吗？”刘曼指着二号哭道:“莫陌说得对，这从一开始就是个诅咒，从双鱼玉佩被咱们炸出来开始，诅咒就开始了，这个二号是什么？他是个复制人！复制人会做什么，会不会杀人谁也不知道！他不应该存在你们知道吗？他不应该存在！杀了他，毁了他，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安全！”

“我相信二号没有杀莫陌！”苏航把二号拉到自己身后护住:“他不会杀人的。”苏航转回身，捏着二号的肩膀问他:“二号，告诉我，你没有杀人对不对？”

面对众人的情绪，二号的眼神有些迷茫了，可是他看着苏航的眼神却有些湿润了，他不懂什么是杀人，不懂什么是死，他只会帮苏航做事情，苏航说什么，他就会学着他的样子说什么，苏航在擦地，他就会想要学着他的样子帮忙，苏航吩咐大家分头去找莫陌，找那个在他眼里一直胆小怕事的女孩，他对她有印象，所以他也起身去找那个女孩，当他找到莫陌的时候，她已经死在地上了，可是苏航没有教过他如果找到了该怎么做，所以他只会呆呆地站在这里，等待有人过来。

从他诞生的那一刻，他本是没有思想没有情感的，可是苏航一直耐心、温柔地教他，保护他，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回报苏航，或许，他并不懂回报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也证明了，复制人，也是人，当和疼爱他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他终将会成为一个有思想、有感情的独立的人。

苏航以为二号不懂他的话，指着莫陌问他:“二号，告诉我，这个女孩是不是你掐死的？”

“死是什么？”二号忽然问道。

“死……”

苏航一愣，然后说道:“你看这个女孩，你来的时候，她是躺着的，还是站着的，你有没有碰过她？”

二号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苏航，你别傻了，你觉得二号不会撒谎骗你吗？你为什么就这么信任一个复制人的话呢！”刘曼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哭着朝苏航吼道:“你不相信我们，你相信一个复制人的话！”

“刘老师，您冷静一点。”江滨抚着刘曼的后背劝道:“其实白林姐和苏教授说得也有道理，咱们俩来的时候二号确实就是站在这儿，也没有动手的意思，莫陌可能真的不是被二号杀的吧。”

刘曼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滨，一把推开江滨:“江滨你知道自己再说什么吗？连你也相信二号？你们为什么一定要去相信一个复制人呢？苏航，”她指着苏航说道:“咱俩同学、同事这么多年，我对你这朋友义气没的说吧？这个时候了你不听我的，你还留着这个二号做什么？”

“你要让我亲手杀了二号吗？”苏航摇头道:“刘曼，我做不到，是，二号是个复制人，你觉得他危险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他没做过伤害我们的事情，莫陌不是他杀的！”他拉着二号的胳膊说道:“复制人怎么了？二号是复制人又怎么了？这几天我一直在思考二号的问题，我也在犹豫要不要留下二号，可是现在我决定了，我要保护他，他是复制人，可复制人也是人，一个机器人你用久了，要销毁他的时候你也会觉得心里难受，不舍得，更何况二号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既然诞生了，存在了，他就有选择自己人生和生死的权利，我们谁也不能剥夺他的生命。”

“可他剥夺了莫陌的生命！”刘曼跪到莫陌尸体前，痛哭起来。

莫陌刚进科学院实习的时候，一直是刘曼带她的，她是个工作、研究很努力的孩子，刘曼一直很器重莫陌，现在亲眼看着自己一直很器重的莫陌惨死，她所有的理智和淡定都已经消失了。

刘曼很少有这样歇斯底里的时候，第一次是在她得知丈夫出轨时，第二次便是这个时候。

“曼姐。”白林拍着刘曼的后背，柔声道:“莫陌去了，我们真的都很难过，我们在明，凶手在暗，我们找不到凶手，也不能把杀人的罪名安在二号身上，我们还是好好把莫陌安葬了吧。”

刘曼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半闭着的眼睛，轻轻为她的眼睛合上，然后替她整理了凌乱的头发。

苏航和江滨两个男人，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是他们也哭了，何中天，莫陌，都是他们曾一起走过艰难路程的同事、队友，本来前几天还是有说有笑的，现在却都已经命丧黄泉了。

二号看着苏航流出的眼泪，他轻轻抬手抹了一下，然后往自己的下眼皮上蹭了蹭，然后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他还不明白，什么是哭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