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巴哈的诗语，也是值得深思的：「假如你不让树木长叶、开花、结果，它就会枯死，假如你不让爱表现自己，也会死於自己的爱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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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耶诞夜。

一向对衣着颇有研究的珊曼莎，这会儿倒是伤透脑筋。

原因是：她不知道是否该穿那套菲利浦．微纳的紫sè晚礼服赴宴。

她抚弄窗台上的玫瑰花，又看向窗外，双臂紧拥着自己，似乎感觉到冷意；暮sè已落，天空yīn沉沉的，她的唇上逸出一抹苦笑。

今晚要去参加那年复一年的无聊舞会，她望着时钟的指针，心想：再不化妆打扮，她可就来不及准时到场了。

思绪及此，她的目光不免又飘向摆在床上的那个大型礼盒。

早在昨天她收到这份价格不菲的礼物时，就想把它退回去了，可是……一想到送礼的人是谁，她除了觉得不可思议之外，更不禁纳闷：他送她这套名家设计的华服，还附了同sè系的皮包和鞋子，理由到底何在？

还有那句：「希望能在艾家舞会上看见你穿上它的丰姿」，附在礼盒上的卡只传递了这个简单、难了的讯息，「致美丽的『雪菈菲薾』」，署名是西蒙．霍华。

她抛开那张jīng美的卡片，视线忍不住落在那件华丽的紫sè礼服上，终於拿起来往身上一比；在大型穿衣镜里面，她曼妙的身影和那柔和的紫sè化为一体，裙长及膝，圆润、柔和的肩线，束腰、周边装着天鹅绒刺绣，再再突显了菲利浦．微纳的设计风格，还有他向来强调的女xìng化设计理念，这件礼服真的非常适合她。

她抚摸着礼服jīng致的刺绣，感受它质地优良、名家设计的美学。

虽然不晓得西蒙送她这件衣裳的用意，总觉得他那人一定是有什麽计划，退还给他也该是最恰当的作法；不论如何，她也不希望就此随便就收下他突如其来的礼物，却对送礼的原因毫无概念。

打定主意，她走到床边收拾好礼盒，并抚平衣裙上的皱褶。

突然间，门口传来一声轻敲，而後她母亲急切的声音响起，随即走进房内。

「你怎麽还没打扮好？」海伦．格雷姆身着长礼服，脸上化着浓妆，挑剔的眸子扫过女儿身上的家居服，不悦地皱起眉头道：「我们快要迟到了，你还在磨菇些什麽呀？」

「我──」她懒懒地绕过母亲，背对着她在梳妆台前坐定。「我今天有不舒服，不想出门。」

「你这什麽傻话！」海伦忿忿地：「别跟我唱反调，珊曼莎，今晚你一定得去，别让我们失了礼数。」

她问：「为什麽我一定得去？」

「那是……」海伦停顿了片刻，终於道：「夫人特别交待过我，别让妈妈难做啊。」

珊曼莎由镜中打量她母亲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继续坚持她的反抗。

「反正艾家每年的耶诞舞会都邀请了一大堆的名门淑女，少我一个又不会怎麽样……我已经很厌倦於跟那些人打交道了，一个个都是言不及义的伪君子，今晚我想留在家里，也好图个清静。」

「别使xìng子了，」海伦沉着地，「你明知道缺席会造成什麽样的後果，别怪妈妈没提醒你。要是没有艾方斯夫人的资助了，不只是你爸爸的事业会有问题，你也当不成设计师，不是吗？仔细想想吧！」

珊曼莎抬起头，挑衅地迎上母亲责难的目光，而後挫败地沉默了；好半晌，她都闷声不响、不发一言，直到海伦满意地发现她似乎不再反抗，并表示默许之後，终於松了口气。

「今晚的舞会你一定要去，」海伦下了最後通牒，「我给你五分钟把自己打扮好。」

「我的礼服今天早上全都拿去送洗了。」她，最後一次试图反抗。

海伦恼怒地瞪着女儿那张倔强的脸，原本都安排好了的，这孩子却偏偏要用这种方式反抗她？

蓦地，她的眼角瞟向床上的礼盒，并眼尖地瞥见那套紫sè的华丽晚礼服。

「穿上它，」海伦揭开盒子，将衣裳取出。「别老是找藉口不想去，照妈妈的做，艾方斯夫人也会很高兴看到你的。」

「你和她已经做了交换条件？」

「我们只是达成共识，你今晚就要和亚德安宣布订婚的事。」

珊曼莎觉得受到了伤害，眼见自己的母亲把她当物品一样卖了出去，她控诉地喊道：「你竟然连这件事也要瞒我？」

「你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的。」

「那……爸爸怎麽讲？他真的赞成这件事了？」

海伦望着女儿，语气平淡地：「他什麽也没有。别废话了，快穿好衣服，今晚你可是主角，不可以迟到的！」

珊曼莎一也不喜欢她母亲的论调。

不过，她也不需要母亲再次提醒她，她个人在这个社交圈的地位，正是她父亲身家xìng命所系；她无法在拒绝当艾方斯夫人的婢女和跟班，她更无法在承担反抗後果下被切断资金的苦果，让自己的设计工作就此中辍。

再者，她父亲也在艾氏的附属机构上班，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任xìng，造成父亲在事业和陞迁上的阻碍。

只消一个不满，艾方斯夫人都是下手绝不手软的。

她认命地换上那件紫sè的礼服，让母亲帮她梳好发型，仓促地化好妆；五分钟以後，她便与父母一同趋车前往艾方斯家，赶去参与那场令人厌恶至极的无聊社交舞会，并同时准备面对她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