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士比亚：「父亲的罪恶，是要子女来承受的。」

总之报应就是这么一回事，明明不是自己的过错，却必须被人把帐算在头上，实在是非常讽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用完晚餐后，玛吉照例替芮更换手臂上的纱布。

「我已经休息很多天了，玛吉。」她暗示地。

「不要动，女孩。」老妇人指示道，解开缠在她臂上的绷带。「等我确定妳可以工作时，我会告诉妳的。」

「可是已经过了两个礼拜了耶，我想也该是时候了；再每天这样无所事事下去，我都闲得快发疯了。」

「只有十二天而已，而且妳也不是无所事事……妳不是整天都跟乔可少爷外出？」

「我们只是去骑马而已。」

玛吉轻柔地动作着，不予置评。当最后一圈布滑落时，老妇人慢慢地心揭去覆盖在上面的棉纱块，并放心地发现已然结痂的伤口很干净，没有流血，也没有化脓，它事实上干透了，看起来会痊愈得更快些。

「以后可以不用再裹绷带了。」玛吉在替她上完药之后。「伤口会有一痒，妳要注意，不能用手去抓，或者是把痂皮抠掉，懂吗？」

「是──」芮半开玩笑似地回答，「我懂。」

「那就好。」

芮望着老妇人严肃﹑不茍言笑的侧脸，不禁回想起上次跟乔可去湖边蹓马，结果使得伤口裂开的事。

那晚玛吉狠狠训了她一顿，之后有两天不准她外出，害得她整整两天都窝在房间画素描；后来的两天即使她跟乔可去骑马，也不知玛吉怎么会晓得的，她纔回房，老妇人就会拿着药箱等在房门前，急着帮她换药。

为了怕老管家生气，她至今还未做过任何跳跃的练习，更别提连续跨栏这种刺激的运动了。

几天以来，她都只让『莎蓓』懒洋洋地踱步，常常只晃荡个五﹑六圈，而由于乔可的坚持，她连湖边也没得去了，无聊得几乎常觉得会在马背上睡着；但她知道他们很关心她，玛吉一张老脸总绷得紧紧的，jǐng惕她：不准忘了伤口需要时间复原。

「少爷最近时常问起妳的情况。」玛吉不经意地。「假如妳认为可以的话，明天我就安排贾尼丝做别的事。」

芮怔了怔。亚德安会关心她？真的假的？

她抹掉这个疑虑，兴奋地握住老妇人的手，快乐地笑道：「谢谢妳，玛吉，妳真是太好了！」

玛吉拍拍她的手，淡淡地：「先别高兴得太早。妳应该知道，照顾少爷是件很劳心的事，既要担心别惹恼他，还得事事顺他的意，更别提要拿妳那堆字来教育他了。」

「我知道。」芮审视老妇人，又道：「我明白妳的意思，玛吉。我承认上回我用的手段是太激烈了些，但这次不同，我会改变我的教学方式，诱导他逐步学习。」

「听起来似乎可行。」老妇人又道：「少爷一向吃软不吃硬，强逼他是行不通的。」

「我明白，我会记住这一。」

玛吉赞许地头，而后准备推着餐车出去。

忽地，芮想起一些事想问老管家，便问道：「玛吉，为什么……为什么这里的每个人都不能接受乔可呢？」

老妇人被她这问题震动了片刻，她沉默了好半晌，只：「妳看过希腊神话里杰逊寻找金羊毛的故事吗？」

芮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回问吓一跳，只堪堪回答：「有，但是……」

玛吉道：「再去回忆这故事，虽然不尽相同，但妳慢慢就会了解了。」

而芮始终不知她这番话的言外之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