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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女(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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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曼莎.格雷姆,此时正驾驶着她的深绿sè奥斯汀跑车,在午后乡间的路上奔驰。她闪亮的金红sè长发挥洒着美感,飘扬狂舞如炬,与敞篷车的拉风外型相得益彰;她戴上ChristianDior的眩目银sè墨镜,并迅速换挡,享受迎风飞驰的zì yóu快感。

奔驰过草原田野的滋味这么熟悉,熟悉到让她心痛,她这纔明白自己有多怀念这种zì yóu。

一瞬间,这个无趣周末的种种,转变成她急于摆脱掉的沉重压力;凭着胸中一股恶气,她踩着油门,尽情加速。

「再快一!」她疯狂地大喊:「再快,再快!」

她享受着飚车呼啸的快感,心里却仍感到空虚与苦闷。

这么多年了,她想着自己的设计草稿,年复一年的梦想梦想失望失望,直到这一刻,这几乎能丧命的瞬息──只要她把方向盘稍微往左或往右一转,就可以逃离这个虚情假意的世界了;没有人是真实的,没有任何事是真实的。

她从来就不是个很直爽的人,不能直接表现自己的情感,不甘心时就隐忍,难过时也不流泪……她还真恨伪装的浮表虚伪!自从到艾方斯那里度假,就一直按捺不住的冲动,终于可以疯狂地宣泄了。她猛踩油门,把烦恼和金斯米尔镇老远地一下子抛在后头,在引擎的加油声中,直到时速飙至两百。

但这一时半刻的zì yóu和畅快,终有结束的时候;珊曼莎放慢车速,方向盘一打,把她的宝贝车转进自家大宅的外围车道。

熄火后,她抓起公文包,拖着疲惫的步子,往正门的主屋走去;比起艾方斯的豪华宅第,她的家虽,却也温暖得多了。在大厅里,格雷姆夫妇正喝着下午茶,她径自走上前,替自己倒了杯伯爵茶,然后亲吻她的双亲。

「珊,妳在艾方斯那里度了几天的假,过得还愉快吧?」她母亲(HelenGraem)海伦.格雷姆随口问道。

「愉快得让我归心似箭。」她皱着眉道。

「妳的回答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海伦苛责道,「妳是个明理的女孩,珊,别老是这么任xìng。」

「任xìng?」她啜口茶,「此话怎讲?」

「就是你的个xìng不够冷静,太重视个人感受,也太感情用事了。」海伦。「艾方斯夫人特地邀请妳去玩,妳得表现得善体人意些;至少,在那里多留个几天,反正妳假期挺多的──干嘛这么早就要回来呢?」

「妈,我真的不喜欢浪费时间陪一个比我任xìng百倍的孩,妳可知道么?」珊曼莎极力保持平稳的声调,道:「我承认亚德安人并不坏,但我已经很厌倦于陪伴一个任xìng的孩了!」

「妳真是个教人头疼的傻女孩。」海伦叹息。「妳就不能委屈一下,陪陪人家又如何?将来他可是艾方斯整个企业集团的继承人啊!」

「将来的事谁也不知道,与其想贪图那些妆奁或财富,不如想想我自己目前的事业;就算我不去强求,应该也不会悲观纔对。」珊曼莎。「我宁愿靠自己。」

「靠自己?」海伦摇头苦笑道:「妳还年轻,没吃过苦头,能了解贫穷的滋味和痛苦吗?如果不和艾家的独子联姻,妳就能衣食无缺地过下半辈子吗?」

「我不想跟我不爱的人度过下半辈子。」

「爱?」海伦嗤之以鼻。「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是贫穷生活的佐料,它只会使人不幸,让妳的下半辈子都窝在臭水沟里过活。」

「那就让我选择自己未来的对象,快乐地窝在某一条臭水沟里过活吧。」珊曼莎灌下整杯茶后,忿忿地转身离开大厅。

「那孩子太天真了,她对婚姻和生活都没有真实感,有的是对爱情的浪漫期待和想法。」海伦忧虑地转向她丈夫,道:「亲爱的,或许我处理的方式不尽人意,你也该帮帮我,跟珊几句纔是啊。」

「好吧,我会跟她的。」

(RobinGraem)罗宾.格雷姆,西联矿业的总经理,向来对妻子及爱女言听计从,有求必应,但这次所引发的争执,他绝对会站在老婆这一方──若不是亲身尝过贫穷的苦头,他也许不会和海伦在一起,他入赘的同时,也从一名员工跃升为总经理,而艾方斯夫人和海伦在数代之前有薄弱的姻亲关系──就为了这,他走出了贫困。

「我会劝她改变心意的,放心吧。」罗宾斩钉截铁地对他的妻子,随即走出大厅外。

秋风一阵又一阵地拂过她的发梢,落叶在她脚下飞舞着秋天的旋律,室外的空气很舒畅;珊曼莎走过庭园的径,横过草坪,她真高兴能离开屋里一会儿。近来,她母亲似乎和艾方斯夫人串通一气,有意无意都在她耳边提结婚的事,还有工作上的疲劳与烦恼,几近使她对一切麻木了。

她停步,抬起头来,望向远方。

午后的阳光自乌云后露出脸,一扫天空的灰暗yīn霾,金sè的阳光照在花草树木上,在风中摇曳的美景全都染上一层光灿灿的温暖sè调。九月的英国特有风情,就是这种秋天的气息,连平rì青葱的草地,也闪亮如一匹耀眼的金帛,像古代美丽的织锦绣般。

如果我有这么一块漂亮的布,会作什么样的设计与剪裁呢?她纳闷着,生活是工作的一部分,亦或工作是生活的一部分?

就她而言,工作与生活是密不可分的,甚至只要她没被这些无聊事占据心思时,随时随地都能找到设计的灵感;一片玫瑰花瓣,一丝水面动荡的波纹,甚或是一道云彩,都可以奇迹似地幻化成许多新颖的设计;她也曾在梦中汲取灵感,那诡奇的形状和扭曲的片断,也转化为剪裁的巧思。

她无时无刻都在身边带着本绘图的册子,还有几支必备的笔:铅笔用来打草稿,sè笔用来标明sè调和彩度。

她望着草坪呆站了几秒钟,随即翻开册子,开始描绘这瞬间的构想:金sè的晚礼服,后背交叉打着jīng致的绉褶,上身线条简单分明,宽领垫肩,重放在袖子的剪裁……

当罗宾踱出门外时,他纔发觉空气已冷得有些刺骨,一阵阵北风像是要吹进骨髓里;翻起身上苏格兰长衫的衣领,他直接走向庭院的另一头。

狂风吹拂珊曼莎的红发,在阳光下格外动人。罗宾悄然走过去,注视着她专心画图的神情,觉得自己很为女儿骄傲。

她是他最珍爱的一切:她和海伦很像,相同的红发,但她的红在阳光下有一抹亮丽的金铜sè;她们的五官很相似,不过海伦是平凡的暗褐sè瞳眸,她的却是海一般的蓝绿sè。有时他望进两人不同颜sè的眸子,发现她们最大的不同,不在于母亲没有女儿震撼人的美貌,而是海伦的表情通常是空白乏味的,没有什么过人的智慧,但她的女儿流转灵动的海绿sè眼波,却全然相反;它们诉着一颗伶俐敏锐的心灵,而非外表空洞的俗丽。

当她终于画完地二款设计,纔发觉父亲就站在一旁,她脸上的笑容是温柔的。「爸爸,你也来散步吗?」

「我也不想窝在屋子里和妳母亲成天抬杠,」罗宾耸耸肩,「妳也知道的,她每次讲话都要逐字拉大嗓门,我都快受不了了。」

「妈妈一向就是穷紧张。在艾家虽度rì如年,假期中我还是适切地和亚德安相处啊,她想那么多干嘛?身为格雷姆家的女儿,我从未失了礼数,也没给家里丢脸,但这跟嫁给他是两码子事。」珊曼莎沮丧地叹了口气。「人家都没上门求婚,她一个劲儿逼我嫁人,着急什么嘛,我也还很年轻啊。」

「艾方斯夫人已经和我们提过了。」他。

「就算提过了,那又怎么样?」她直视父亲道:「爸,我不嫁他……绝对不嫁。」

「为什么?」

「我讨厌他的个xìng。」

「个xìng不好?妳可以劝他改啊。」

珊曼莎摇头,肯定地:「江山易改,本xìng难移,他那人除非遇到了什么要命的事,绝对是死xìng不改。」

「听起来似乎挺糟的。」罗宾犹豫着问道:「那……珊,妳目前有属意的结婚对象吗?」

「我?」她笑了,「不可能的,我认识的人当中,合格的单身汉要不是乏善可陈,就是老得足以当我父亲了。爸爸,难道你要我挑那些人吗?」

罗宾心平气和地道:「当然不。珊,妳也长大了,迟早也要嫁人,过自己的生活。一个女人的未来就是结婚生子,至少,我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我唯一的女儿有个好归宿──」

「我还年轻哪,爸爸,您不也是?」她狐疑地望着父亲,道:「听您的口气,倒像是要我早嫁出去似的。难道我非得嫁给亚德安,不能自己去挑个中意的对象吗?」

「相信我,珊,爱情是可以慢慢培养起来的。如果爱情是婚姻的种子,金钱则是使它永不凋谢的肥料──」

「你这是肺腑之言么?我怎么觉得,你和妈妈都想我嫁给他?」珊曼莎顽固地抬起下巴,道:「我和亚德安个xìng合不来,这样的结合,只会给双方都带来不幸。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话,我绝不嫁他,这是没有任何转圜余地的。」

「我要妳嫁得好,而且我会不惜排除万难给妳无数的机会,可是这并不是为了要看我的女儿嫁个某个穷子。」罗宾。「就当是妳爸爸的私心吧,无论如何,人生当中的每个转折,都必须往长远作打算。不是吗?」

「而你看上了艾方斯的财富,爸爸,你要我嫁给亚德安,不也是因为他的脐带连接了伦敦的银行?」

罗宾看着女儿,尴尬地沉默了,但他仍不放弃地:「就算是吧,爸爸卑劣也好,他是个盲人,没办法接掌那么庞大的事业,想必这些财产将会由他未来的妻子所控管;如果是,我希望是妳。妳有能力走自己的路,妳也很聪明,但若没有庞大的财势作靠山,妳能顺利地走下去吗?」

「要走下去,不是能力或财富的问题,而是信心的问题。有你和妈妈跟我一道,我还要担心什么呢?」

「是啊……我总是想得多了,根本没顾及妳的想法吧。」罗宾怅然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真的,我还不想就这么放开妳的手──」

「那就不要放开吧。」她笑道。「我想永远留在爸的身边,永远当您的女儿就好。」

罗宾也笑了:「妳真是我的乖女儿。」

珊曼莎紧紧挽着父亲的手臂,两人沉默地散着步,欣赏周边庭园午后的景sè。

珊曼莎突然脱出他的手臂,跑到径旁的草丛里,弯身拾起一片枯叶。「爸,你看!」她兴奋地喊道:「这片叶子可以作为裙摆线条的设计……对了,明年夏装的款式,就以此为新的设计素材吧!」

罗宾讶异地挑起双眉。

他不懂服装设计,但当她眼中忘情地闪亮时,他再度为她的艺术家巧思所感动。一片枯黄的落叶!

当海伦看到地上的落叶,第一个反应就是叫园丁来把这些树叶扫一扫,把地上清理干净;作为母亲,她却从未去发掘女儿的天才,连艾方斯夫人都看得出这孩子的独到之处;如果海伦看到她女儿为了一片枯叶而开心地大叫,一定会认为这孩子真的无药可救了。

「这片叶子的叶脉纹理真特殊,枯萎的皱纹和sè泽让它与众不同。」她开始热切地在本子上描绘,「假如工作室的同仁看到这个新发现,一定会高兴死的!」

罗宾骄傲地审视着女儿发光的双眸,一个新发现,过去他从未了解一个孩子,一个有罕见天份的艺术家。

他宠爱地:「我相信妳的工作伙伴会以妳为荣的。」

珊曼莎心地把那片枯叶夹进本子里,微笑地挽起父亲的手,踩着轻松愉快的步伐,享受夕阳余晖的温暖,以及庭院中苏醒的秋意。

这是个完全属于他们父女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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