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对比的情境，人生往往都有着物极必反的反照；莎士比亚：「最美丽的科第丽霞，你因为贫穷，所以是最富有的；你因为被遗弃，所以是最宝贵的；你因为遭人轻视，所以最蒙我的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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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年龄上产生的代沟，芮有时觉得，和玛吉真会有沟通上的困难；对她而言，报备是必要的，但她没想到这位瘦的老妇人会如此难缠，如此杞人忧天。

「出去野餐？」老管家的诧异口吻，好像她要干什么惊天动地、异想天开的事似的。「还要骑马？」

「我真的没开玩笑，玛吉。」她解释。「就在附近的湖边，离这儿不远，很适合野餐……亚德安几年来都足不出户，我想我若带他出去走走，应该没什么问题，他也会很开心……我会一直盯着他的。」

老管家凌厉的眸子扫向她，若有所思地抿着嘴唇，严肃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或许她的莽撞提议又为她惹来麻烦了，芮不安地想，玛吉一向话得少，但那副沉默底下所表示的是反对吗？她不禁又开始担心起来。

「玛吉，妳不赞成？」她犹豫地问道。

「……好吧。」老管家出人意表地爽快同意了。「妳要心少爷的安全，知道么？」

「我知道。」芮松口气，绽开一个恪遵的笑容，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其实来，老玛吉看起来像个老顽固，人还是蛮通情达理的嘛！

「妳先别高兴，」老妇人补上，「下午茶的时间之前就要回来，少爷身体羸弱，天sè太晚的话，怕他受风寒，这件事妳一定要记清楚，别又迟到了。」

「我保证，」芮认真地，「我会记得的。」

「那就好。」老管家以她一贯低调的口吻。「我会吩咐汉纳，叫她准备丰盛的午餐让妳带去。」

「谢谢妳，玛吉。」她衷心地：「妳真贴心，就像亚德安告诉我的一样，妳真的是个非常好的人。」

有一晌，老妇人脸上的威严褪去了，那职业化的表情一变，望着她的目光蕴含一股暖意──即使这人脸上还是没有笑容。

可是，芮晓得，老管家本来就是个温柔的人，虽长得教人望而生畏，但玛吉是这家里少数几个能和她得上话、比较真心待人的人。

「别尽些奉承的蠢话，」玛吉摆摆手，不好意思地转过身道：「我去厨房了。」

芮看着老妇人离去的背影，兴奋地只想奔回房去告诉亚德安这个好消息；毕竟，对于一个长年闷在家里、生活有如笼中鸟的人而言，再没有比出门走走更棒的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