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王爷果然是为了避开我。”
这样想着,心中一酸,本欲叫醒封栎杨,转念一想,何必撕开这层纸,让两人都难堪,时日尚多,他的心,是要靠她用柔情真情来唤醒的。
于是轻轻将参汤放在桌上,掩上门,依旧回了内寝。一夜无眠。
七日之后,慕容弘告别大宁皇帝,回瑶国去了,临别前,特到王府辞行。
“妹妹,九王爷侍你可好?”
“很好。”慕容燕泪眼迷离道。
“那哥哥就可以放心回瑶国去了。”
桓亲王与慕容燕将慕容弘送出十余里外,慕容燕依依不舍,慕容弘劝道:“妹妹,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妹妹与王爷回府去吧,愿他日再见,王爷与妹妹已喜得贵子。”
慕容燕侧脸看了封栎杨一眼,封栎杨微微低下头去。
“九王爷,慕容弘将妹子托付予您了。”
桓亲王点头,看着眸中含泪的慕容燕,道:“慕容王放心回去吧。王妃……本王……会好生呵护。”
慕容弘点点头,跨身上车,挥鞭而去。
慕容燕望着慕容弘一行走远,只留一片尘土飞扬,终于泪流满面。
“王妃,慕容王已走远,我们该回去了。”
慕容燕“哇”的一声扑倒在封栎杨怀中,痛哭不止。似乎要把这几日来的委屈全从泪水中倾泻出来。
多日来,封栎杨虽对她言行温柔,却是循规蹈矩,客套而生疏,毫无夫妻亲密之感,每到晚间,不是借口书房读书,便是外出应酬,一周已过,新婚燕尔的夫妻,却并无夫妻之实。如今唯一的亲人哥哥亦回国而去,她慕容燕,除了这名誉上的夫君,在这大宁国中,已是举目无亲,怎能不伤心欲绝。
封栎杨搂着哭成泪人儿的慕容燕,亦是感慨万千,他痛恨自己当时就应冒着抗旨杀头之罪,拒了这门婚事,如今也不会处在这两难境地。
这日颜妃到仁寿宫问安,恰逢慕容燕亦进宫向皇太后问安。
颜夕喜道:“王妃妹妹进宫来了?”
慕容燕亦笑道:“今日王爷外出,妾身一人在府中,想着进宫向皇太后问好,也一并来给颜妃姐姐与皇贵妃娘娘问安。”
楚颜夕细看慕容燕,新婚半月而已,慕容燕脸上红晕渐失,脸色有些泛白,气色似乎不是很好,人道新婚燕尔,被情爱滋润的女子最是妩媚动人,想来桓亲王对王妃,并无柔情。
于是上前抚了她的手道:“多日未见,姐姐亦甚是想念妹妹,一会妹妹到姐姐宫中小叙可好?”
“当然。”慕容燕点头。
“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夜明月似燕子般从宫外飞奔进来。
“什么事这样大呼小叫的?没有看见颜妃与王妃都在吗?”太后笑着斥道,夜明月慢了脚步,见楚颜夕与慕容燕亲密执手对面而语,愣了一下,脸色微变。
“还不见过颜妃与王妃。”
“明月见过颜妃娘娘及王妃娘娘。”
两人微微笑道:“免礼。”
夜明月转身向太后道:“太后娘娘,大喜!”
“哦?”太后笑着问:“有什么事让你这般欢天喜地的?”
“是哥哥!”
太后端茶的手抖了一下,急问:“清风有消息了?”
“哥哥随着裴将军出征,屡立战功,皇上收到消息,在朝中表彰哥哥呢。”
太后露出欣慰的笑意来,她的儿子,终是皇室之后,有着封家的血统,怎能不咤诧风云。原本杨儿也是可以的,只是一则杨儿之身份更怕功高震主,二则因为楚颜夕的缘故,一直不愿再涉猎朝中事务,如今总算有了夜清风,那裴氏想要独揽军中大权,真是痴心妄想。
太后欢喜之余,又想起适才问慕容燕的话。
“哀家只杨儿一个亲生儿子,于王妃之前,桓亲王府未有一个女子近侍杨儿,更不要说侧妃,哀家希望王妃好生侍候杨儿,早日怀上胎儿,也了却哀家一桩心事。”
慕容燕低头答道:“是,母后。”
“杨儿如今侍你可好?”
“很好。”
他侍她真的很好,衣食住行,一切都怕她不适应,一一问过初初和晓晓,按照她的习惯来安排。而她则努力来适应大宁的习惯,这里必定不是瑶国,这里将是她后半生要生活的地方,怎么能让他什么都由着她在瑶国的习性呢?
可是这样的好,却不是她所要的,她要的,是他的柔情与爱意,只是对太后,她如何能够启齿?
“那就好,明年,哀家想来就要抱孙子了。”
夜明月侍立太后一侧,冷冷看着慕容燕与楚颜夕。
慕容燕随楚颜夕来了霓裳宫,楚颜夕令婉儿设了酒宴,摆下屏风对饮。
“王妃妹妹出生瑶国,善饮,今日姐姐特意备了皇上赏赐的金徽酒,与妹妹畅饮一番。”
慕容燕自婚后,心中抑郁,难得有此饮伴,心想反正王爷也不在府中,就算在府中又如何,她也是独守空房。于是笑道:“好,妹妹今日且随姐姐一醉。”
慕容燕饮酒豪爽,并不需要多加劝说,满酒一饮而尽,几杯下肚,已是脸颊通红,微有醉意。
“姐姐,你那日说,只要妹妹与王爷交心,王爷必会喜欢上妹妹,可如今妹妹对王爷柔情相对,王爷去似木头人般,毫不动情,妹妹心中苦楚,却无处述说。妹妹虽知姐姐与王爷曾有旧情,但却被姐姐真挚坦率感动,相信姐姐不能与王爷成双,却也不愿王爷沉浸在旧事中不能回首,一生孤独。”
楚颜夕邀慕容燕前来,本是想了解封栎杨与慕容燕婚后生活,正如慕容燕所想,她一直觉得,自己久封栎杨太多,如今柳若丝已死,她楚颜夕与他,亦是有缘无份,如今所期望的,就是他忘却前情,与慕容公主相亲相爱,也算是上苍对这位痴情王爷的眷顾。
如今听慕容燕这样说,才知与她预想不差,这样一位痴情王爷,怎么会轻易忘却前情?不管是对柳若丝也罢,或是对她楚颜夕也罢,都已是情无可续,他如果放不下,岂不是要误了一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