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傲便抱着钟怡走了上去，只见楼梯上布有青苔，显然此处极少有人来。

老人将二人让进屋中，一进门，只见室中地上铺着两块敝旧的毛皮，因年深月久，已看不出是什么动物的毛皮了，毛皮旁放着一个木几，几上放着一个木茶壶、几只木杯，右首墙角边摆着一盆花木，花盆也是木头所制，靠窗旁有一个火炉，炉子上放着一个石锅，石锅咕噜咕噜冒着热气，肉香气便是从锅中飘出来的，炉子旁有一个简易的木制架子，架子上摆着木碗、筷子，除此外，屋中便无他物了。

老人从毛皮上坐了下来，然后招招手，示意二人也坐在。

程傲轻轻放下钟怡，低声道：“你就躺在这儿吧。”自己便在她身旁坐下了，对那老人道：“我朋友摔断了腿，只能躺着，还请老人家不要介意。”

那老人微笑着点了点头，忽然从木几下取出了纸笔墨，就在纸上写起字来，他写完后，将纸推到程傲面前。

程傲见上面写的是：我因久居林中，常年不与人说话，是以竟渐渐难以言语了。程傲眉头一皱，顿时起了恻隐之心，柔声问道：“老人家是如何一人独居于这密林中的？”

那老人叹了口气，潸然垂下泪来，又在纸上写道：“往事不堪回首，难以言说……二位又为何来此？”

程傲心想：“我二人被妖物跟踪，进这林中躲藏的，这事如何能与这老者说起，别吓着了他。”便笑道：“我们是被老人家锅中的肉香味给引来的。”

便在此时，程傲忽觉那怪物又追了上来，已然就在附近，他一惊，忙凝神感受，但片刻间又感觉不到那妖物的存在了，心下奇怪，想来是自己疑神疑鬼了，只见那老人又写道：“二位想是腹中饥渴，山中清苦，并无美酒佳肴，只有山鸡肉、野兔肉可以裹腹，二位若不嫌弃，便请饱食一碗。”当即便站起身来，去架子上取了三只木碗，盛起肉来。

程傲也走了过去，便闻那肉气更加浓香扑鼻，忍不住吞了口口水，笑道：“老人家不必给我盛，我向来只吃素，不动荤腥。”

老人抬起头来，用手比划着呀呀了两声，程傲也不懂他想说什么，却见他还是从锅里盛了三碗肉，便有鸡爪、鸡头什么的，果然是山鸡肉，但炖了满满一锅，只怕里面还有他说的野兔肉。他递了一碗给程傲，自己则端了两碗走到几旁坐下。

程傲笑道：“我不吃……”却见那老人对他招了招手，程傲便只好端着碗走了过来，依旧在几旁坐下。

老人又在纸上写道：“公子来我家中作客，老朽无上之喜，屋中并无水果点心，公子若不食这野味，老朽心下如何过意的去？”

程傲笑道：“老人家不必客气，在下真的素不吃荤腥。”

老人又客气了几句，见他态度坚决，便只好做罢，倒了一杯清水给他。

程傲扶起钟怡，欲让她倚在自己怀中，自己喂她吃，又觉男女有别、似乎不妥，便自己背过身子，让她靠在自己背上，二人都侧身对着那老人，程傲觉得过意不去，直道：“唐突了。”

老人微微一笑，写道：“公子既不食荤腥，老朽与这姑娘便只好动筷子了，惭愧惭愧。”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钟怡饥饿难耐，也大口吃了起来，山鸡之味虽与自己以往吃得一样，但此时却觉更加美味，一碗连汤带肉地都吞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