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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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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平常的一天。高考的脚步越走越近,高三年级进入紧张的复习。教室里很安静,只听见钢笔落在纸上的“莎莎”声。文学社没再委派高三学生任务,按下了“暂停键”。安然白桦一心一意备考,一周也难得见上一面。

铃子却无所事事,仍然玩世不恭。她正处于热恋,笑神经极低,像晴空下的干柴,一点即燃。铃子的面庞愈发红润饱满,隆起的胸部像奶过孩子似的,她那丰腴的身体也与安然苗条的学生体型完全不一样。铃子大大咧咧,对任何事都满不在乎。这些日子,她喜欢神神秘秘地凑近安然耳边,鬼鬼祟祟地问:“老实交待,你和那寡妇的儿子进展到哪一步了?”

“什么哪一步啊,真是莫名其妙。”安然很烦她。

“就是有没有亲热的举动,比如亲亲嘴之类的。”

安然红了脸,白她一眼:“没有”。

铃子不依不饶:“不会吧——那寡妇的儿子那么衰,连接吻都不会?”

安然觉得她讨厌,不再理她。

铃子财大气粗,出手阔绰,经常做东请同学吃饭,但安然从不赴她的约。安然有前车之鉴,“一日遭蛇咬,十年怕井绳”。

那天连续三堂考试后,安然已是头昏脑胀。铃子提议道:“安然,我们去看电影吧,美国大片,《真实的谎言》,据说超级棒,”铃子打了个哈欠,用手捂住嘴,继续怂恿,“去嘛,斯瓦辛格主演,他可是好莱坞最红的动作明星。”

安然用手支住额头,“我太累了,想早点休息。”

“正因为太累了,才需要放松嘛,不然会累出病的。我们不吃饭,就在街上随便买点吃的,好不好。”

经不起铃子的死缠烂打,安然答应了。

电影时间很长,比一般的国产片要多0分钟。从电影院出来,已近晚上10点。铃子在夜宵摊上买了一份唆螺,一碗炒粉,一碟鸭掌,全打包,两人边走边吃。到学校时大约晚上10点半,大门已上锁,校内漆黑一片。

安然准备翻铁门,被铃子制止了:“算了,安然,今晚我们另找地方去住,要是被何老歪抓住,不死也得去半条命。”安然想起上次被何老歪抓,何老歪恶毒的言语、阴鸷的眼睛,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要是又被何老歪抓住,说不定真会把自己开除。

铃子的男朋友在城关派出所有一间宿舍,方便他办案时休息。铃子说:“今晚我就陪你睡那吧!离学校也不远。”城关派出所在闹市区,紧邻县城最大的集贸市场。

两个女孩步行至派出所。铃子打开房门,她男朋友和阳刚居然在房间里。安然瞬间如五雷轰顶,想夺门而逃,却被阳刚拉住了。铃子和她男朋友趁机溜出门,临走还笑嘻嘻地对安然说:“你们好好聊啊!”

阳刚把门反锁,顺势拉安然一把,安然就掉他怀里了。安然只觉血液澎湃,灌上头顶,心都跳到了嗓门尖上。她一边挣扎,一边尖叫:“你想干什么,放开我。”

阳刚绞住安然的双手,边吻她边往床上推。安然吓坏了,长这么大,她第一次恐惧到极点。“啊——救命啊,”安然哭出声来——“求求你,放了我——”安声嘶力竭的呼喊,几乎是哀求了。

阳刚用力把安然推倒在床上,手忙脚乱地应付安然胡乱挥舞的手脚,边脱安然的衣服边宽慰:“别喊了,安然,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我是真心,答应做我的女朋友……”

两人扭打一阵,安然的衣服基本脱尽。阳刚又腾出手来脱自己的,骑在安然身上,安然便感觉有个硬硬的东西抵住她的下部。虽然安然的性启蒙较晚,但起码的常识,她还是知道一些。她意识到危险正一步步逼近,恐惧、害怕、愤怒,迅速占据了整个身心——她已站立在生死边缘,身后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安然拼尽全力,抽出一只脚朝阳刚踹去,只听见“哎哟”一声,阳刚从床上爬起来,痛苦地捂住下身。没等安然缓过神来,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的脸上。

忿忿的阳刚意兴全无。他整理下衣服,拉开门走出去。安然听到大门反锁的声音,然后是“啪”地一声,电闸被打下来了,最后是渐渐走远的脚步声。

世界突然黑下来,安静下来。一个人在漆黑的小房子里,安然害怕得浑身发抖。她不敢睡觉,可是又逃不出去,只得睁大双眼蜷缩在墙角。此时此刻,她是多么想念白桦啊!想念他清澈的眼睛,想念他看自己时赞美的眼神,想念他温暖的怀抱,还有那醉人的吻。她是多么渴望他能出现,多么需要他的保护。

安然哭了很久,泪水把衣袖都浸湿了,黎明时分,在黑暗中煎熬了整整一夜的安然,昏昏沉沉睡着了。

东方透出了鱼肚白,揭开了沉沉的夜幕。雄鸡开始啼晓,迎接熹微的黎明。一缕温和的阳光从窗口斜射进来,照亮了憔悴的安然。

阳刚生了一晚的闷气,上学经过小屋时,还是把门锁打开了。“啪嗒”一声,房间里突然光亮了,陡然的强光剌激,精神极度虚弱的安然半天睁不开眼睛。她的头像是要炸开,恍惚中,阳刚扶起摇摇欲坠的安然,架起她的胳膊,走出门去。

集贸市场的商户已开始了一天的生意,学校有几个买菜的老师看见了他俩。安然头发凌乱、形容憔悴,而且被阳刚一路搀扶走出小屋,这情景太令人遐想了,这发现是多么地振奋人心!

几个老师又是惊愕又是兴奋。在这个湘北腹地偏远闭塞的小县城,在无聊乏闷中麻木度日的人们,是多么需要新鲜奇特的故事剌激他们的神经。现在,一个重磅新闻就摆在眼前!这将是一次娱乐的狂欢,一次渲泄沉闷的绝佳机会。很快,流言蜚语就像一根传电的导线传遍了校园、县城,甚至农场。

安然回到寝室后,沉沉睡了半天,这似乎更能印证传言的真实性。安然一觉醒来,天完全变了。

“破鞋”,“破鞋——”安然走在校园里,身后有一些“街痞子”幸灾乐祸地叫喊。有同学从身边经过,神神秘秘地窃窃私语,还不时卷起嘴角,报以鄙夷的冷笑。安然走进教学楼,人群则自动闪向两侧,让开一条道等她通过。安然意识到出了什么大事,但事情的发展远比她想象的更糟糕。

坐在教室里,许多目光投向她,那些目光里,有同情、冷漠、鄙视,更多的是难以置信。安然如芒剌在背,忐忑不安。有两个“街痞子”站在教室门口指指点点,不时发出压抑的笑声。安然听到几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听说她被阳刚睡了,”“真的吗?”“那还有假,有人亲眼看见他们一起从房里出来,还一大早,”“真可惜!”“她披头散发,虚弱得要命,可能被阳刚干了一整晚,”“阳刚可是享了福了,嘻嘻,”“要是白桦知道了怎么受得了哦……”

白桦!听到这名字,一道惊雷在安的脑海里炸响。天哪,要是白桦轻信了这些污言秽语该怎么办?她一定要当面向他解释,她不能失去他,他可是她的天啊!

安然心急如焚,四处找寻,却不见白桦踪影。晚上,疲累不堪的安然还在苦苦打听白桦的出向,人们躲着她,嘲笑她,鄙视她,她在恐惧中煎熬了一整晚,又在焦急中饿了一天肚子,现在,白桦又不见了,她感觉自己已濒临崩溃。

安然失魂落魄的,如鬼魂般在校园里游荡。夜凉如水,月亮灰蒙蒙的。空旷的操场上,有个男孩坐在篮球架下嘤嘤地哭泣。安然小心翼翼地走近,心里异常紧张。果然是白桦。他双手抱住膝盖,头枕手上,压抑的哭声无限悲凉。

白桦的哭泣像鞭子般抽打安然的心。可怜的人啊,我无心想要伤害你,如果一切都是我的过错,那么痛苦也应由我一人承担。

白桦渐渐止住了哭泣。他抬起头,看见了安然。白桦并没有立即站起身,他呆呆地看着地面,停顿了好几分钟,才缓缓站起来走到安然面前。

月光下,他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睛布满了血丝,写满了疲倦。安然的心都碎了。

“我没有——事情不是别人说的那样——”安然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有千斤重,压得她吐不出来。她该如何向他解释,她实在无法启齿啊,“请你相信我——你别这样……”

安然“哇”地一声哭出来。痛苦了一天,委屈了一天,恐惧了一天,如果白桦不相信她,她真活不下去。安然找不到支撑,摇摇欲坠的。白桦轻轻地将她拥入怀里,用温柔无比的声音说:“我相信你!”

他们为什么会落到这般田地,为什么会遭遇如此残酷的伤害。安然哭得很伤心。白桦拍打着她的背,就像父母安慰受了委屈的孩子,“不要害怕,你没做错,就不要害怕。”

这句话好熟悉,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安然隐隐约约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班主任老师欺侮她,她第一次受辱,白桦就是安慰她的。陡然间,安然感觉自己重又获得了信心,勇气。她紧紧搂住白桦的肩,只有在他温暖的怀抱里,才感觉到安全,找到继续生活下去的勇气。

年轻的安然以为得到了白桦的谅解便会雨过天晴,然而,她错了。

有人问阳刚那晚的情形,阳刚倒真希望如传言所说,那样自己会好有面子,还可拿来炫耀,但他又担心安然说出真相,自己颜面尽失,只得不置可否地笑笑。在好事者眼里,阳刚此举等于默认事实了。于是,更多谣言层出不穷,在校园迅速流传——说安然脚踩几条船,不仅与阳刚不清不白,还招惹品学兼优的白桦,是手段高明、水性扬花的不良少女……

周末的下午,教导主任找安谈话了。教导主任是何老歪的丈夫,此刻,他义正言辞地坐在办公室,传达学校的决定。

17岁的安然不知命运的暴风雨即将来临,她年轻的面孔探寻似地望着老师,不知他会对自己说些什么。教导主任仔细端详这张美丽的脸庞,然后目光一直往下,在安然的腰部以下停留了片刻。他深呼吸一下,才缓缓开口:“高考临近了,高三年级正进行紧张的复习,你的事在同学中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经学校研究决定,考虑到你此前没有重大的违纪现象,学习也还过得去,对你予以劝退处分,不参加高考。学校将补发你高中毕业证书……”

犹如晴天霹雳,安被击懵了。良久,她才讷讷地想到为自己申辩:“你们误会了,我,我,我没有,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我们误会什么了?”教导主任猥琐地涎着脸问。

安然半张着嘴,不知该怎么解释。怎么办呢,在这关键时刻,她能指望谁——除非阳刚愿意作证。可那是不可能的事。安然又急又恨,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淌。事情来得这么突然,而她毫无准备。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安然心急如焚,却孤立无援。她像不慎掉入大海,虽奋力泅游,然而身单力薄,最终,意识清醒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地沉没下去。

教导主任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顺便告诉你,本来学校是准备将你开除的,语文教研组长任老师在校领导那里为你求情,说了很多好话,说你是优秀学生,他都快要哭了。真好笑。”

透过模糊的泪雾,安然看到一张鄙夷的脸。就这样,在距离高考前两个月,安然被学校劝退了。

这只是前奏,更猛烈的暴风雨,还在前头等待着她。

安然拖着沉重的行李走出寝室,见白桦一脸凄然地站在门外。在这里学习生活了三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无人送别,更无人祝福。

也不会有人来接他们。刚出校门,几个社会青年,也许是学生,骑着自行车上打圈圈,嘴里怪叫道:“破鞋,破鞋,呜——”,然后,一阵“哈哈哈”大笑。几辆自行车把安然与白桦包围在中间,盘旋片刻,才掉转车头,吹着响亮的口哨扬长而去。

安然的心沉到谷底,脚步灌了铅似的沉重。离家越近,她愈害怕。脾气不好的母亲会听她解释吗?会体谅自己的苦衷吗?人们会怎么看她、对待她?

他们刚出现在农场大门口,就有消息灵通人士往这边聚拢。安然的面前迅速形成一堵人墙。月姣扒开人群冲到安然面前,“啪”地就是一巴掌。

安然捂着火辣辣的脸,屈辱万分,心痛如绞。“阿姨,你不能这样,安然是无辜的。她已经很难过了,您怎么还打她。”白桦挡在安然面前,拦截住月姣的拳头。

月姣一见白桦,怒气更不打一处来。围观的邱丽趁机煽风点火:“怎么是你啊,不说是县长的公子吗——”

月姣更加歇斯底里,拳头挥向安的脑袋,边骂边哭,“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有脸回来,你怎么不去死……”

白桦挨了月姣几拳,安然更是两眼冒金星。混乱中,众人七拉八扯,月姣与安然之间终于出现一段安全的距离。桂姨护住安然,扶着她回家去,围观的人群渐渐消散。

白桦目送安然离去,心里非常担忧。不知这一夜,安然将遭受什么,她父母会怎样待她,还有,以后,她该怎么办!“唉!”白桦愤恨地将拳头砸向墙上,几滴鲜血印在了粗砺的水泥砂石上。在安然最为难的时候,自己却帮不了她,真是没用!

月姣哭泣不止,桂姨一边柔声劝慰,一边安抚伤心欲绝的安然。安然心如死灰,她真的想到了死。她悄悄走出家门,来到河堤上。似乎一夜之间,她熟悉的美好的世界坍塌了。亲情,友情,爱情,前程,未来……都将离她而去。她是没有将来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想到这里,安然悲悲戚戚地痛哭起来。

和煦的微风舒适地吹在她身上,安然却浑然不觉。黑漆漆的洞庭湖面上,有几艘轮船经过,点点灯火忽明忽暗,像是迷失在辽阔的水平面。

夜越来越沉,安然向前走了几步,她没有勇气走进那笼罩在黑暗中的河流。如果她就这样离去,白桦将会怎样,他会伤心吗?父亲会怎样,弟弟会怎样,他们都是她最亲的人,他们会因此痛苦吗?如果她因此轻易将他们丢下,会不会太自私太无情?

“不要害怕,你没有做错,就不要害怕。”夜空中仿佛响起了白桦的声音。是啊,她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害怕!

五月的夜风带着温和的热情包裹着她,轻抚着她的背。以前,她总是与白桦一起坐在这儿,今天,她是一个人。洞庭湖默默无言,却似乎洞察出她的心事,一阵温柔的波浪手拉手地簇拥过来,很快又歇下了。她爱这条宽阔的河流,它毫不停息地,不知疲倦地流经了几个世纪,就像旅行在没有终点的道路上。自己为什么要害怕,要放弃,人生不就是如同这条河流,崎岖不平,弯弯曲曲,但只要永不停歇地向前,总能听到青绿的细流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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