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次元郎似桐花章节

94、第 48 章

推荐阅读: 宦妃还朝我的细胞监狱暗黑系暖婚系统逼我做皇帝夫人每天都在线打脸三国从救曹操老爹开始将进酒我在足坛疯狂刷钱首领宰今天也想被咒术师祓除我投篮实在太准了

我并不想见苏幕, 自打我从龙门城楼上跳下来, 我就没打算与过去的人还有甚么瓜葛。

我爹死后,我在那几个月里跟着苏幕东奔西走, 我原本是感激他的,后来知道他是项人,再后来,他非要娶我,我便和他成了亲。真要说起来,我还是他的妻子, 他依然是我的丈夫。

但我跳了城楼,一切都不同了,许多人都以为我崔蓬蓬死了。

死了也好, 死了不受羁绊, 死了才不被人惦记。

段妃说让慕舒将军护送我们出城, 下头的军士回道:“回娘娘,慕舒将军此刻并不在城中。”

“不在城中,他人在何处?”段妃道。

李绛将话接过来,“段姐姐何必非要慕舒将军送,照我看, 让别人送也是一样的。”

我知道李绛也不愿意我和苏幕见面, 她早先还在挑唆苏幕为我报仇, 但我也不想戳破李绛,如果非要把话说开了,我方才就自己进去, 直接对上苏幕,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我低头拉落玉的衣袖,“落玉姑娘,我想今天就回程。”

落玉问我,“你有急事?”

我点头,“我有事情想同寿王爷说。”

落玉在大事上向来很有分寸,她开口道:“不劳几位娘娘操心,我们如何来,自当如何返,还请娘娘赐下令牌,我们今晚出城。”

“为何这样着急?”段妃问。

李绛截了她的话,“人家要回去自然有人家的道理,哪有段姐姐这样强行留客的。”

西海的皇城好出,这里歌舞升平,民风也开放,段妃给了我们一块令牌,守城的兵士看了一眼,就放行了。

“慢!”

一匹骏马驰骋而来,“前方何人,早已过了出城时间,为何此时出城?”

我垂着头,该来的躲不掉,后头正是苏幕。

马车停在城门口,落玉下车,只听她道:“我们自殷而来,刚刚从西海皇城出来,因宫内晚宴耽误了时辰,现得段妃娘娘允许出城。”

我在马车里坐着,明儿问我,“姑娘认得那人?看样子是位将军。”

我当然认得苏幕,他将我从金陵城带出来,又强行落了我的孩子,我走投无路,只有依靠他,后来进了狼窝才脱离了他这个虎穴。

马儿在外头反复踢踏,落玉道:“若是将军看完了,请将令牌还我,即刻放行。”

“马车里还有何人?”

那马儿就在马车外头转悠,隔着一层车帘子,我都能感觉到马的喷气声。

“都下车来,本将军......”

我没有做声,苏幕现在好大的官威,与我们初初到项时已不可同日而语。

或许是叶清臣的给他的情报起了作用,我嘴角轻笑,真要算起来,还是我崔蓬蓬的功劳。若不是我,苏幕又哪里来的筹码与叶清臣谈条件。

有些事情不去想,就什么事都没有,有时候剖开了想,便觉得无趣得很。

苏幕想往上头爬,不靠着我这个没用的女人,他又能拿甚么交换呢。

落玉已经不耐烦,“这位将军是否放行,若是依旧无故阻拦,那我们回西海皇城,此刻就找梁皇后当面说个明白。”

苏幕终于开口:“放行。”

我坐在马车里,既无喜悦之感,也无劫后余生的庆幸,我唯一只觉得,应当是苏幕瞧见我觉得不好意思,他才应当愧疚。

我又不亏欠他甚么,为何要活的这样惴惴不安。

天快亮的时候,我们进了龙门城,我掀开车帘,手伸出去,外头有些闷,也没有风。我手放在外头,一滴雨水落下,砸在我指尖上,似要开了花。

又行了一盏茶功夫,车夫将马车停下了,明儿来扶我,“姑娘,咱们到了。”

细雨淅淅沥沥落下,我抬脚进了院子,却觉得周围冷飕飕的,不似平常有丫头婆子的交谈之声,今日的早晨,格外冷清。

我侧耳去听,也没听到甚么东西,落玉很安静,明儿也很安静。

我说:“怎么了?”

明儿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听落玉道:“王爷,节哀顺变。”

节哀?

我脑子有些闷,谁死了。

‘砰’,惊雷乍响,一道猩红的闪电带着焦黄的尾巴从天边划过,我连忙转身去拍身上细碎的雨水粒子,我斗篷的帽子里铺着厚厚一层水珠,我扭着头,使劲拍了两下。

再转过头的时候,瞧见一袭青衫的陆相站在雨天里,不言不语。这头有个白衣的男人,手里杵着一根手杖,亦是静静站在细雨里,不声不响,安静沉闷。

落玉拿着一把伞,穿过长廊,走向那个白衣男子,我扭头问明儿,“叶姑娘的尸首呢?”

说罢门外便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看我,你也刚刚随我回来,怎么知道叶姑娘的尸首在哪里。”

明儿有些惊奇的看着我,“姑娘,你说甚么呢。”

我指着陆青羽,“那不是陆相吗,那个是恭王爷,是不是叶姑娘去了?”我摇头叹息,“这才几年功夫,我爹那时候看腿,我还见叶姑娘好好的呢。”

我扯开裙子,直接往雨里去,我站在陆青羽身后,说:“陆相,你节哀顺变,你若是不开心,叶姑娘去了也不安心,你......”

青袍男子缓缓转身,我抬头看他的脸,清晨冷光下,又是这样的阴雨天,他露出一抹微笑,莹玉一般,好看极了。

我抿抿嘴角,“那个......那个你也别太伤心了,叶姑娘在天上,也不想看见你伤心。”

明儿跟过来扯我,我拍她的手,又道:“那个......怎么不见叶姑娘的尸首,你们把她埋了?这才几天功夫,你们怎么就......”

明儿扯我的衣裳,“姑娘,错啦,叶姑娘好生生在屋里躺着呢。”

“怎么可能......”

我拧着眉,“若是没事的话,他们怎么都在院子里站着,他们......”

我又抬头去看陆青羽的脸,那人说:“是我和王爷的一位故人去了,不是仙儿。”

我低着头,“抱歉啊,抱歉......”

我拉开裙子转头就走,这胡说甚么,人家好端端活着,我怎么诅咒人家去死。我抬手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崔蓬蓬,你个乌鸦嘴,乌鸦嘴!”

我在前头疾步而走,明儿在后头追,“姑娘,错了,不是这边,咱们住在那头。”

我抬头一看,长廊,夏花,这不是我住的院子吗?

明儿说:“姑娘平日里也不会走错啊,今日怎么这样莽撞。”

是的,莽撞。我眼睛看得见东西了,我便顺着自己的眼睛去瞧,忘了平日里的用手摸索,也忘了了一个瞎子才有的小心谨慎。

我闭上眼睛,用手去摸,却没走上两三步,就睁开了眼。

眼前有似锦繁花,也有青青绿草,这样鲜美的颜色,我为何还要闭上眼做瞎子。我睁着眼睛,说:“以前瞧不见,便甚么都知道,现在瞧得见了,反倒成了睁眼瞎。”

明儿在前头带路,“姑娘说什么呢?”说罢,就转头看我,“姑娘眼睛好了?”

我指着前头栀子花,“我过去就喜欢这个花,摘下来戴头上,香得很。”前方的确是一丛栀子花,明儿指着另一株,“栀子太香,姑娘说说,那边是甚么?”

我吃吃笑,“月季嘛,这几个花我还能不认得?”

明儿抿着嘴巴,快要哭出来,“姑娘的眼睛果真好了。”

我拍她的背,“哭甚,好了是好事,应该高兴。”

她连连点头,“是好事,婢子该打。”

我冲她笑,“以后免得你喂饭,我不拖累你了。”

她说:“婢子高兴,姑娘早前看不见的时候,日日睁着一双大眼睛,那眼睛又大又圆,偏偏还看不见,婢子每每见了,心里都难受得很。如今可好,瞧得见东西,省的姑娘那样好看的眼睛成了睁眼瞎,真是......”

我拍拍她的背,“哟!真瞧不出来,你还挺怜香惜玉啊!”

我们说说笑笑,绕过长廊之时,我见到一个熟悉极了的身影,她穿一条青色的绿罗裙,我站在廊下,她瞧见我,说:“天香给小姐请安。”

明儿并不认识天香,天香在看我,明儿也在看我,我说:“给天香姑娘泡茶。”

明儿转身去了,我指着屋里,“里头坐吧。”

天香道:“不坐了,天香有几句话想同小姐说,说完天香就走了。”

我侧着脸看她,“你想说甚么。”

“天香知道,小姐如今眼睛不好了,好多事情都不知道,也瞧不见。小姐病了半年,叶大人就守了小姐半年,他时时到这寿王府来,又不同小姐说话,天香知道,他是在等小姐回头。”

天香捏着一张手帕,姿势已然形同一个妇人,我眯着眼睛,盯在她有些臃肿的身上,她拿帕子擦眼泪,也不知做给谁看。

她说:“圣上给大人赐了婚,小姐恐怕还不知道,那位姑娘是宋国舅家的人,圣上说了,让大人回京完婚。”

我点点头,“然后呢?”

天香手指绞着手帕,“大人不肯离开龙门,我想请小姐去劝劝大人,不要和圣上拗着,这是抗旨啊!”

我眼珠子落在天香身上,我过去也是这样一双眼睛,如今也是这样一双眼睛,我怎么从未发现过天香这丫头适合唱戏呢,她短短几句话,就能做出如此丰富的表情,真是难得。

天香不知我在瞧她,浑然当我是个睁眼瞎,她说:“小姐,我和叶大人是清白的,是你误会了,你误会了叶大人,也冤枉了天香。”

“是吗?”我轻轻一哼,“天香,你过去在我崔家的时候,是我顾虑不周,也没给你婚配,如今既然你不愿意给叶少兰做小,那让我做次主,替你寻个婆家吧?”

天香抬起她那张小脸,“小姐,我......”

我弯起眉眼笑,“害羞了?”

明儿捧着茶盏过来,我接过这滚烫的茶水,我端着茶盏对天香道:“你喝了这杯茶,我就相信你。”

天香呐呐,“小姐......”

我侧着眉眼看她,“不愿意啊,为什么呢,是不是肚子里的孩子怕烫啊?”

天香愣在那处,我将茶盏往天香脚下一摔,她连连后退几步,生怕滚烫的水沾到了脚尖,我嗤嗤笑,“再过两个月就要显怀了吧,天香,你这怀的是谁的孩子啊?”

“小姐,你救救我吧,救救我吧!”天香噗通跪在我身前,“小姐,是天香错了,是天香错了,你救救我啊!”

我冷眼看地上的丫头,“我真想一脚踹死你!”

天香抱着我的腿,哭个不停,“是天香错了,是天香不知廉耻,是天香勾引了大人,都是天香的错,都是天香的错!小姐,孩子是无辜的,你救救他吧,啊?小姐,大人要送我走,他要送我走,他说孩子生下来给他,他要送我走啊!”

外头的雨下大了,我想起我和天香共度过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我家里请了先生,天香跟着我一起捉弄先生,给先生的杯子里丢蚂蚁,到了冬天的时候,在先生的杯子里泡冰水,反正那些先生老眼昏花,睁着眼睛都分不清年轻丫头片子谁是谁。

我爹要是生气了,天香就站出来,说是她弄错了,原本是要自己喝的,给先生端错了。我爹纵容我,也不过分责罚她,我们就这样一天一天的混,崔相国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最后终于把我崔蓬蓬养成了一个废物,也将我身边的丫头放纵出了二心。

雨敲长廊,我记起我被我爹关着跪祠堂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暴雨天气,外头吹进来的风都带着泥土的腥气和无边的湿意,我犹记得那日叶少兰穿着他的青袍,从门缝里给我递来竹筒,竹筒里是酒。果然,人喝了酒是会醉的,即使没什么值得你沉醉。

我在廊下坐下了,天香依旧跪着,我翘起一条腿放到阑干上,姿势近乎一个女土匪,“说说,你想怎么样?”

她抬头看我,约莫在揣摩我的心意,我说:“别看我,你就说你想我做甚么,你又想做甚么?”

我厌倦了那个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崔蓬蓬,如今是有人有求于我,我作何还要顺她们的心意。天香捏着帕子,道:“孩子我要生下来,我也不想离开他。”

我低头看这个小丫头,她是我丫头,心却比我还大,又要孩子,又要男人。

这两样,我都是失去了的。

我低头看着她笑,“天香,谁给你的胆子,来与我讲条件?”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严重发现大家喜欢看爱恨情仇的狗血,讲句实话,爱情戏好写多了。

我以后天天给你们上谈恋爱,蛋疼。

相关小说:我在江湖养女帝[综]齐木家的三男玄学大师是山神逆仙武帝切割磁感线英雄你的酱油[快穿]带着庄园养娃致富任性遇傲娇最强战龙齐天封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