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他和我说，他感受不到我爱他，这段时间的相处反而增加了他内心的恐慌……百里，我是不是很差劲？”秦雪心里很难过，她没有时间了，那怎么还能证明她是爱他的？

百里摇摇头，手掌握上她的，安慰道：“不是的，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女人，最好的妈咪！”

而秦雪却不这么认为，同样摇摇头，嗓音暗哑了，“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我很坏！这些年，因为我，他们都很痛苦！有时候我想，如果他们能恨我多一点，那该多好？可他们都没有，一次一次的原谅了我……”

百里为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担心她刚刚醒来的身体还承受不了情绪的起伏，便微笑着说：“那是因为你值得他们那么为你。你不用在意顾卓琛的话，他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你不爱他，怎么会选择和他在一起，我都说喜欢你了，你怎么不跟我好呢？你说，是不是？”

他的语调带了几分玩略，有些不正经，可是秦雪知道他是善意的。

她笑了笑，说：“谢谢你。”

“别想太多，好好休息！”百里扶着她躺下，还帮她拉好了被子，取出口袋里的一瓶麻醉药，用针打入点滴瓶后，又调了调点滴的开关才离开的。

一开门，令他讶异的是顾卓琛居然就站在门口！

“你怎么还在这里？”百里拧着眉心问，心里有些紧张，看他这样子应是听见他们的谈话了！

“她有什么病？”顾卓琛开口了，直视他的眼睛压低声音。

这个时候百里也知道瞒不下去了，将他带到办公室后，他和他说了实话！

“她脑部的子弹在神经线的位置，手术风险很高。”百里回道，将事情一五一十都说了。

顾卓琛沉默着，脸色很阴沉。

“EVA就是知道自己时间不长，所以才带着彤彤回来找你的。”百里又道，直视他的脸，把他脸上的表情全都看在眼里！

顾卓琛心里很沉重，更是后悔自己白天说的话。

“现在你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做？”百里将决定权交到了他的手里，虽然很残酷，可这也是现在唯一的办法！

如果去问秦雪，她一定不会做手术，她不想拿这百分之七的成功率冒险，她宁愿将仅剩的时间留给他们父女！

“她还有多少时间？”顾卓琛问道，嗓音很平静。

“不知道，也许在下次病发的时候就会离开了！”百里也平声说着，实则心里很难过！

顾卓琛握紧了双手，牙齿也在嘴里咬了咬，半晌他吐出几个字：“我知道了！”

他站了起来走出了办公室，那一刻百里觉得这个男人很坚硬，但他的背影看上去又很惆怅！

顾卓琛回到了病房继续守着秦雪，那时的她已经在药效的作用下睡着了。

其实刚才顾卓琛之所以会站在病房的门口，也是想回来和她说一声，他会等到天亮以后带着彤彤来看她。可是，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消息！

百里说的不错，是他笨，是他傻了，她都已经答应和他在一起了，他还纠结爱或不爱干什么？像她这样的女子，如果不爱，她又怎么可能心甘情愿的与他缠绵呢？如果不爱，又怎么会冒着危险为他生下女儿？

顾卓琛心里极痛，像是又把利刃在他的心口上不断的划着，令他快要窒息了。

就这样，外面的天色越来越黑，然后渐渐亮起，痛苦的一整晚终于过去！

秦雪醒来了，一睁眼就看见他坐在床边，本能的伸出手去碰了他一下。

顾卓琛抬起了眼帘，里面布满了红血丝，似乎一夜不见他就老了。

“你怎么了？”秦雪觉得他的样子很不对劲，抓紧了他的手掌问道。

顾卓琛摇摇头，眼里的暗色都来不及掩饰，他俯下身抱住她，痛苦的说：“我收回昨天的话，全部收回……”

他没头没脑的话让秦雪更加疑惑，不过她还是抬起一手搂着他的腰，用这样的方式安抚他不安的心，“你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决定，你帮我好不好？”顾卓琛幽幽道，好像用力的抱着她，可他不敢用力，他把自己的蛮横会伤到她。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彤彤出事了？”秦雪的心一下子拧了起来。

顾卓琛松开了她，抬头看着她的眼睛，彼此近距离的看着对方，说话的时候他的气息都扑了过来，“我不想失去你！”

秦雪欲要开口，可他又说：“我更不想在毫无预兆的时候失去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他的话已经很清楚了，秦雪的神情在渐渐变着。

“你……知道了？”她问的很小心，心里在狂跳！

“你告诉我，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顾卓琛不否认，可也没有承认。

“你不用做决定的，我已经做好了！”秦雪看得出他很痛苦，眉眼间有着浓得化不开的殇在。她在心里又恼道的怪着自己，她又让他为难了！

这一辈子，她真的欠他太多了，哪怕临死前都要让他难过一回！她想即便有来生，她也不够还他的！

“你的决定，就是让我以为拥有你的时候突然失去你吗？秦雪，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在直到那天才知道真相，我会多恨自己？我恨我为什么没有对你再好些，为什么会那么傻的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我恨自己……”顾卓琛哽咽了，即使现在他还搂着她温暖的身体，可他不知道自己可以抱着她多久，也许下一秒，也许明天她就不然不见了，而且还是他穷极一生都等不回她的那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