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桑看着从一进屋就钻进卧室的凌萧寒有些无奈。不对，应该说，从这一次见到凌萧寒起，她就发现凌萧寒变得很无赖。想起刚才在楼下的一幕，莫桑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

“今天有些晚了，你就住这里吧。我回学校去。”已经是近晚上十点了，就算凌萧寒自己有住处，也很晚了。莫桑将施婧屋子的钥匙递给凌萧寒，准备回学校。

凌萧寒接过钥匙却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莫桑。

“那，就这样。你早点休息吧！我走了。”被凌萧寒看的有些心虚，莫桑决定不再理会。

莫桑的警觉性一直很高，走了几分钟，发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意料之外，却也是情理之中。是面无表情凌萧寒。

“你跟着我干嘛？”莫桑的心跳不免又加速了一些。自从刚才真的转身走后，莫桑一直不敢回头去看。但还是能够感觉到有两束目光一直跟着自己。

“你要回学校？”凌萧寒不理会莫桑的问题，有些低沉的问道。广场上有些昏暗的灯光让莫桑无法看清楚凌萧寒的表情。但从声音听来，似乎心情并不算好。

所以，莫桑不敢直接回答，只是迫于凌萧寒强大的气场点了点头。

“我很可怕吗？”凌萧寒的声音更加阴郁了，还有着点点的忧伤。

“没，没有啊。”莫桑最怕听到的就是这样的语气，隐忍着悲伤，却还要对周围的人强颜欢笑。莫桑能够感觉得到，凌萧寒在伤心。是因为自己吧？莫桑难以掩饰的慌乱。

“那为什么要走？和我一起住有那么恐怖吗？”

面对凌萧寒的质问，莫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莫桑也明白，一男一女在一起住一晚上也没有什么，况且自己也不会和他发生点什么。但是，莫桑骨子里还是比较传统的，让自己单独和一个男子在一个屋檐下，莫桑是会有些局促的。当然，除开楚飞扬。所以，才想说让凌萧寒住这里，自己回学校。但显然，凌萧寒并不是这么想的。他，定是认为莫桑在躲避他。

“哦。”莫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哦’了一声过后，莫桑愣了三秒，然后转身朝施婧的小屋方向走。莫桑走得很慢，因为她感觉到身后并没有传来跟随的脚步声。顿住脚，发现凌萧寒还背对着她站在刚才的位置。

“凌萧寒？”莫桑疑惑的出声。这样的凌萧寒令人感到窒息，也让莫桑不敢撩拨。

又过了三秒，凌萧寒的终于动了。凌萧寒转过身淡淡的看了莫桑一眼，然后往前走，和莫桑轻轻的擦肩而过。没有说话，也没有拉莫桑的手，就那样直直的走过了莫桑。

莫桑心里泛起了浓浓的失落，是真的很失落。莫桑以为凌萧寒是朝着自己走来的，会在自己面前停下，对自己露出痞痞的笑。然后不顾自己的反对拉着自己的手再走的。可是，凌萧寒就那样从自己身边走了，只留下一股轻风。转过头，凌萧寒的身影刚好消失在转角。

莫桑慢慢的自己爬上楼，刚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凌萧寒钻进卧室留给自己一个背影的画面。

不过，莫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和凌萧寒争卧室。不过，莫桑现在知道的是，凌萧寒现在心情不好，而且是因为自己。莫桑不知道要怎么对凌萧寒开口，不管是针对今天的事，还是其它，莫桑都有些犹豫不决。虽然想到过说道歉的问题，但莫桑最后还是决定放弃。感情里的问题，一句‘对不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将人伤得更深。但是，感情，也是万万不可的。

所以，又不能道歉，又不能爱，莫桑对凌萧寒也就没有了语言。至少，此时此刻是这样。莫桑没有去敲卧室的门，或许，他也需要安静。

莫桑又站到了窗前。那种居高临下的遥远的空间感可以让人冷静，特别是现在厚重浓郁的漫天黑色。

婧，我终究还是将他伤到了。我是不是很没用？我知道我真的很没用的。楚飞扬伤心，我会难过。凌萧寒伤心，我也会难过。婧，你说这是为什么呢？我根本就不爱凌萧寒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会出现那么多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的感觉？就连和楚飞扬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过的感觉。

即使知道不可能打通，但是，莫桑还是忍不住想要拨施婧的号码。听着手机里传来好听的女声说‘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直到手机被挂断。婧，原来我真的找不到你了呢？莫桑合上手机，任夜风拂过面颊，和她一起感受脸上的湿润。

婧，我现在想听你唱歌呢！我好久都没有听到你的歌声了。我好后悔，和你相见的那一次没有央求你唱歌给我听。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是不是？呵，我也知道呢，可是我还是想这样说。

婧，我没有在想你，真的。我只是，想听你唱歌了如此，而已。

现在，张云杰，还好吗？原来，我一直想要屏蔽你，却终是不可能啊，杰。我竟会这样大胆的想起你。想起你陪我从张爱玲聊到安意如，从白蛇传到梁祝。那段时间，很惬意的。就像坐在小桥流水的柳树下，看叶叶飘舟，看人来人往，作词作赋。

杰，我是不是该说‘你，赢了！’？终究是你们在我心里扎下了根，想要拔出，却已经生长得参天可遮。杰，聪明如你，你是不是已经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才会送给我那只斑斓的蝴蝶，才会让我将快乐记录在蝴蝶的身体里，让我可以想到你，想到快乐？

莫桑嘴角泛起了丝丝笑意，不知道为何要笑，反正就是笑了。即使有些不自然。

莫桑又翻开了手机，这一次，却是打给张云杰。莫桑知道，张云杰是关心自己的，和真正的哥哥一样的宠溺。这段时间，他该也是担心的。

“喂。”意外的，并不是张云杰接的电话。只不过一秒，莫桑便了然。

“子嫣。”莫桑知道，张云杰是真的喜欢上了徐子嫣。即使莫桑认定那个叫张雅玲的女子并没有完全在张云杰的脑海里消失，但，现在在他身边的女子必定是徐子嫣。张云杰，多情亦专情。莫桑从来没有怀疑。

“你终于肯理他啦？”徐子嫣这句话说得有些戏谑，但并无恶意。所以，也并没有要让莫桑回答的意思。说得莫桑倒有些赧然。“你等一下，他在收拾东西。”

接着，没搜听到的是徐子嫣叫张云杰接听电话的声音。莫桑听到的是‘杰，桑丫头来的电话！’。莫桑知道，其实徐子嫣很好的人，就像花影一样。很多时候都是口是心非的，关心人，又不让人感觉到她们的好意。

“丫头？”在莫桑还在思考的时候，耳边已然传来那许久不曾听到过的声音。而这很久不曾听到一声‘丫头’，顿时又让莫桑心里酸涩得很。

丫头！多好听啊，是不是？

“哥。呵呵。”莫桑有些委屈，又有些撒娇意味的喊了一声‘哥’。那边还没有任何回应，莫桑自己却先笑了出来。莫桑觉得很矫情，自己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小女孩了呢。

“丫头，最近还好吧？”听到莫桑能够正常的叫自己一声‘哥’，张云杰也就放下了悬着心。莫桑有时候的坚强，自己确实不用太担心。

“还好。你呢？”

“我嘛，肯定就没有某人好啦。”三言两语，两人之间已经恢复了以前的气氛。“你说，那某人可真沉得住气啊，竟然可以这么久都不用给我打电话。可怜我是盼星星盼月亮，连个飞鸽传书都没有。真是可怜我，命途多舛啊”

“哥。”莫桑有些哭笑不得，不得不打断张云杰的喋喋不休。莫桑知道，其实张云杰是在告诉自己，不用给他道歉，他明白，而且，他还会一如既往的支持自己。莫桑心里有些动容，道歉的话一句都还没有说出来，却被对方抢了白。莫桑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我知道错了啦。老哥大人，你就原谅小妹吧。”

“这样啊？”张云杰假装难题般的思索道：“这样会不会太便宜你了点？”

莫桑一笑了然，这是张云杰给自己台阶下，让自己不必背负太多的错责，可以心理平衡一点。因为，他知道，她这个莫桑妹子，是一个固执的人。虽然两个人都知道，但并不说明。这，算不算也是一种幸福？

“要不，我暑假来看你吧。”莫桑其实早已有了这个念头，没想到这一次的对话，倒更加坚定了莫桑的这个决定。

“你确定？”莫桑听到的是张云杰很镇定的声音，但不难听出语气里掺杂的喜气。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差不多也有一年的时间没见了吧。这样的承诺，定可以让人高兴的。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个，丫头。”张云杰高兴过后，又迟疑的开了口。

“怎么了？”

“凌萧寒，在你那儿吗？”张云杰问得很小心，怕触到了莫桑的逆鳞。

“嗯，他在的。”莫桑知道，必定躲不过这个问题的。所以被问到，也没有多大的惊讶，反而很平静。“在睡觉。”末了，莫桑又补充了一句。

“你，和他，还好吧？”张云杰再一次发问。

“吱呀”一声，莫桑还来不及回答，卧室的门从里面被拉开。回过头，凌萧寒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莫桑的眼眸里。眼睛幽幽的盯着莫桑，向她走来。

“还，还好。”本来莫桑是想说，自己和凌萧寒不知道怎么的现在处于冷战期的。没想到凌萧寒会出来，只好改口，没想到两个字都说成了结巴。

接下来，莫桑听不见电话里张云杰说什么了。因为凌萧寒一把夺过了莫桑的手机，将莫桑死拖硬拉的关进了卧室，还用唇语说了声‘睡觉’，便关了门。接着，客厅里就传来凌萧寒大呼‘张云杰’的声音。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到。

莫桑想了想也没有再跳出去抢电话，而是真的上床睡觉，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还有，被窝里，是温暖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