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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等闲谁与东风怨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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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漫长得没有尽头。

离音赤身躺在地上,地砖冰凉彻骨,火盆只剩下一丝微薄的凉意,她浑身冰冷,只有脸和下身火辣辣地痛着。窗外月凉如水,稀薄的月光落在她的身上,仿佛在她浑身上下的伤处细密地洒满了盐。她觉得痛,却又知道那痛只是心中的错觉。身体是麻木的,就连手指头都没有办法动一下,她根本就感觉不到身体的痛。

床下的脚踏就在她眼前不远的地方,离音知道只要想办法挪动一点点,就可以摸到床,就可以至少够到一床被子,那样就不会这么冷了。可她做不到,她的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从醒过来到现在,月光已经从脚边挪到了颊边,她却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冻结在了时间里。星移斗转,日升月落似乎是另一个世界的事情。而她只能躺在凉薄如水的月光里,等着凝固了的长夜慢慢过去。

噩梦比夜还要漫长。

离音的脸贴在地砖上,耳朵嗡嗡作响,她的眼睛,脸颊,嘴唇都肿得不成样子,看东西也只能透过眼睛的一条缝去看。但这已经很好了,比起昏厥前没休没止的凌虐,现在这样让她一个人安静地躺在黑暗中已经是无比的慈悲。

她试着动了动腿,疼痛从下身传来,酸涩直冲到喉边,令她想张嘴嚎啕,然而除了如垂死野兽般的喘息,她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她艰难地闭上眼睛,不敢相信一切竟然发生在她的身上。惨痛的记忆随着身体的疼痛潮水一样涌来退却复再涌来。她的劈裂的指甲死死抠着砖缝,让指尖的刺痛维持着自己的清醒,害怕一旦睡去,就被卷入噩梦,再也醒不过来。

她用尽最大的努力,张口咬在自己的手背上,想象着自己是咬在了那人的身上。血渗进了口中,血腥味再一次刺痛了她,但这次还带着快意。那件事一幕一幕地往复循环,没有终结。

他撕扯她的衣物,将她摔在地上,在她用指甲去反抗的时候一巴掌打得她两眼冒星。离音从来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的力气,生生将他从自己身上推开,她想逃,被他一拳打得瘫在那儿动不了。他撕裂了她的身体,将耻辱永远镌刻在她的身上,疼痛和羞耻将她淹没在黑暗里,倾覆了全部的世界。

血顺着手背流下去,顺着砖缝蔓延。她松开口,看着手背上触目惊醒的伤口,咧嘴笑了起来。

身体渐渐恢复了知觉,她忍着疼痛翻身,望着屋顶发呆。寒冷和疼痛帮助她保持清醒。她突然留意到自己一滴眼泪也没有流过。他在她身上撞击,揪着她的头发不停地说:“哭啊,你哭给我看啊……”她却始终流不出眼泪来。

她的思绪突然飘飞,想起了当初公主离开时也是一滴眼泪也没有。她一直以为那是因为公主太坚强,再沉痛的苦难也打不倒她,直到现在才明白,太深重的痛苦是流不出泪来的。只要还想活下去,就不能浪费气力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

离音几乎要咬碎了牙,才找到力气伸出胳膊将不远处被撕破的一件深衣拉过来,盖在自己的身上。要活下去,就不能等着别人来救你。很久以前公主曾经与她们讨论过这样的话题,如果遇到了危险,怎样才能活下去?乐姌说要带着强壮的侍卫在身边;珍色说化解危险,让危险无法伤害到自己;晗辛说如果必须要面对危险,就要做好活不下去的准备;离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从来没想过这样的问题,考虑半天说要大声呼救。那时公主显得颇为忧虑,说她不担心其他三人,只担心她。公主告诉离音,要活下去,只能靠自己,即使有救星来,前提是她不能在救星赶到之前死了。

离音惨痛地笑了起来,那时的自己如此天真,连这样简单的道理都听得似懂非懂。原来她被留在身边,只是因为自己是最蠢的那一个么?

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力气,她竟然用双臂支撑起了身体,想办法够到了床前的脚踏。的身体仍然被麻木与酸痛中纠缠,她却渐渐找到了控制的办法。与其躺在地上等着被冻死,不如忍受这令她深刻忆起羞辱的疼痛,活下去才能等到龙霄回来,才有机会报仇。

她费尽气力,终于爬到了床上,甚至注意到了床上的被褥全都用了红色。她倒进绵软的床褥里,扯过锦被将自己紧紧地裹了起来,毫不介意这床褥颜色的寓意。一切的细节和隐喻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她终于理解了公主临走时散淡的笑容。有些包袱背不动就要抛却,即使是公主也得变成另外一个人去生存,何况是她离音。

锦被带来的温暖让她开始渐渐颤抖。原来寒冷是因为知道了温暖的感觉才会有杀伤力。她一直到这个时候才能放任自己去想起龙霄。想起那个对她小心呵护,体贴关怀的男人,所有美好甜蜜的过往,都像是前世的记忆,遥远而朦胧,而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人了。

不知道是不是温暖带来的幻觉,离音觉得黑暗像是在悄悄地褪色,窗外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和悄悄的人语声。有人推开门缝窥测了一眼又匆匆离去。红烛泪残,熏笼无烟,满室的狼藉像是在替她展示羞辱。离音一动也不敢动,觉得自己就像鱼市上任人挑选的鱼,离了水,枯竭地喘息着,仿佛谁都能过来戳她一指头,或者翘着手指头把她拎起来抖一抖,挑剔地从里到外地审视她被侮辱的成效。

原来要活下去并不是咬紧牙关就可以的。她心头如火碳滚过,灼烧得四肢百骸都酸痛刻骨,明白除非自己先将自己凌迟了,否则就逃脱不了被人一片片割下来生吃的命运。她闭上眼,索性不去理睬各种窥视。

天色不知不觉间大亮,有人悄悄进来,又悄悄出去。离音闻见了饭菜的香气,但她没有力气下床。当别的痛苦减轻之后,才愈发地察觉到下体的不堪。她还没有强大到可以面对那里的伤势。她浑浑噩噩地发起烧来,抑或是之前的病情根本就没有好转过,只是因为更痛苦的经历让她忘记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有人端着热水,拿着药膏来到她的身边。她昏昏沉沉地察觉到身上的被子被人掀开,听见女人细碎的惊呼,沾了热水的布巾落在她的背上,略烫的温度却让她莫名地安心。

“这是怎么弄的,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女子小声地问,手下轻柔温和,为她图上一种药膏,清清凉凉,像是带着龙脑的香气:“你又病着,何必跟自己过不去呢,搞成这个样子,吃亏的只是自己而已。”

离音突然挥手打掉她手中药膏,拼着力气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滚!”

女子愣了一下,默默转身走了。

离音冷笑连连,继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屋外的光线大亮,她只能看见地上已经被收拾过,散乱的衣物血迹污渍都被清理干净,腿间的灼痛减轻了很多,有一种冰凉的触感,似是上过了药。门推开,一双女子的脚从外面跨进来。离音抬头冷冷看着她。眼前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子,一身妇人打扮,身着淡绿色襦裙配黛色半臂,看样子也是府中的姬妾。

“你醒了?”那女子倒是对她冰冷的目光不为所动,来到床边先探了探她的额头:“给你擦洗的时候才发现你烧得很厉害,说是去请大夫,回来的时候你就已经晕过去了。”

心头一阵恐慌闪过,离音问:“大夫……来过了?”出声才发现喉咙干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已经走了……”她似乎看穿了离音的恐惧,柔声安慰:“你放心,他只查了你的脉,别的什么都没看见……”

那种被人揭穿疮疤的恼怒再次袭上来,她索性闭上眼不去理那女子。

那女子却对她的敌意毫不介意,笑了笑,说:“我姓柳,娘家姊妹排第二,你叫我柳二娘便是。”她声音始终温柔,有一种说不出的烫贴舒服,即便是离音心情激荡愁苦,也不知不觉地被她安抚下来。

柳二娘问:“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离音摇了摇头,仍旧不肯说话。

柳二娘想了想,在床边坐下,轻声说:“说不定你想知道,刚才听说公主府那边来人了……”

离音睁开眼,脱口问道:“是谁来?是来接我的吗?”

柳二娘一愣,和颜宽慰她说:“没事,你安心住下,文山侯他不是坏人……”

离音眼中刚刚亮起的一点点光亮黯淡了下去,柳二娘说的又尤其不入她的耳,遂冷笑了一声:“不是坏人?哼。”言罢扭过头去,再不去理她。

柳二娘被晾在一旁,怔了怔,叹了口气轻声出去。

离音却被刚才那一瞬间的冲击得几乎无法呼吸。她为自己还抱着愚蠢的希望感到羞耻,也为旁人的冷漠而齿冷。她不知道公主府来的是谁,也不知道他们是为什么而来,但是难道公主府的人没有把她接回去的打算吗?旋即她又狠狠骂自己愚昧。人家既然将她送到了虎口里,又怎么会还把她接回去。她的痴心妄想和天真的期盼是害她到这个地步的元凶,自己却仍然抱着那一点可怜的期盼不肯放弃。

“离音,你是个傻子!傻子!你这样不如去蠢死好了,反正蠢到这个地步是活不下去的!”她狠狠地掐自己的胳膊,狠狠地诅咒自己,不这样就无法消解笼罩着她让她无法呼吸的羞愧。全然没有留意到有人悄悄来到了身后。

“你这样会掐淤的,我可不会承认这是我做得。”

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惊得离音猛地坐了起来。

撕裂的疼,没有休止的凌辱,一切惨痛的记忆皆因这个声音的主人而起,而此时,他站在床边,手里拎着鹦鹉架子,居高临下垂目看着她,倒像是来救苦救难的菩萨一样,说着体贴的话:“何必伤了自己?心里不痛快,我这儿多得是瓶子让你砸。”

离音如见鬼魅,全不顾浑身的痛,腾地一下坐起来,飞快地退到床榻的最里面,惊慌失措地瞪着他:“罗邂,你还想做什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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