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烧成练狱，锦绸结成白绫，戚家祖宅在长安街上烧足了三天三夜，轰隆的烈火染红大半个天阙，仿佛要将整个天幕烫出个窟窿。

戚家翁公在皇上派兵抄家之前选择了自杀，等丫鬟发现时，他已吊死在自己的书房里，叛国逆君的罪名他不能接受，一辈子为皇家出生入死，到头来却落了诛杀九族的下场，他不甘心。

和他同样不甘心的，还有另一个。

“全死了吗？”马车里传来低沉的男声，掩在黑暗中的面孔有着刀刻一般深邃的五官，黑眸在幽蔽处闪着冷峻的光。

“回将军，戚家一百零三口全部被灌下毒药，戚老爷上吊身亡，戚夫人服毒自尽，无一生还。”侍卫回道。

帘幔后没有声响，黑眸微微眯起，冷笑，“紫墨，你连死都不愿意跟我走吗？”

不远处，一个侍兵抱着一个襁褓匆匆跑过来，“将军大人，刚才弟兄们在井台边发现一个婴儿，看样子是戚大人刚出生不久的小女儿。”

“将军，皇上下令戚家满门抄斩，现在这女娃怎么办……”

将军缓缓步下马车，将女婴抱过来，襁褓内呱呱哭泣的女婴看到他突然笑了起来。

看着这个跟她眉目酷似的粉嫩女娃，他在心里默默念道：“紫墨，你以为你逃得开我吗？这辈子你欠我的，就让你女儿来还好了！”

***

五年后将军府

一大清早院子里就有早起的丫鬟小厮们开始打扫庭院。

吱呀，房门打开，从里头走出来一个五岁的女孩，手里提着几乎比她还重的恭桶艰难的从房间里出来，吃力的往后院走去。

“臭丫头，你给我小心点，要是泼洒出来仔细你的皮。”肥胖的妇人叉腰站在廊下，满是横肉的脸上露出凶残之相。

“我知道了福妈。”女孩应着，头也不抬的往后院走。

福妈看着她弱小的身影摇头，“真不知道将军怎么会把这么个臭丫头留在府里，活也干不动，还经常闯祸，简直是养了一个饭桶。”

她啧啧叹着，转过身，对着院子里正在打扫的人喝道：“都给我打扫干净点，今天是将军凯旋归来的日子，等下将军进宫领了赏回到府里应该是在中午，在将军回来之前，你们务必得给我打扫干净，不能让我看见一点灰尘，这些鱼缸，鸟笼，还有那边的蔷薇架子，都给我整理好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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