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也没错！”

钟楠把眼一闭，好好回忆了一下中国古代的帝王教育，貌似还真没有对八岁的孩子怎么读书，做出啥明确的规定。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历代的帝王都非常重视对太子的教育，而诸多的太子殿下们，也没几个能坚持到当皇帝，不是被逼的发疯，就是把腿一伸早早的嗝屁。

他苦思冥想了好一会，才带着一丝犹豫，缓缓的问道，

“李大人，据你所知，英明的君主，有几个是在皇宫大院里长大的啊？历代的君王，又有几个，能赶上开国君主英明的啊？”

“这个！”

李东阳没想到钟楠竟然会有这么一问，不禁一呆，他苦思冥想了好一会，才皱着眉头很是纠结的答道，

“汉朝的景帝、武帝倒是在宫里长大，也算是英明之主，宋朝的真宗仁宗，也是长在宫里，为政也是清明的很，其他的，就不好说了！至于能超过开国之主的，没有！绝对没有！”

听完李东阳的话，钟楠把眼皮一翻，很是不屑的说道，

“汉景帝汉武帝是道家教育出来的吧！至于宋朝的那帮玩意，除了割地就是赔款的，哪有什么英明可言，我看啊，是你们儒家根本就不会教孩子！”

“你！”

李东阳听到这，登时明白自己又掉到了坑里，他很是愤怒的瞅了瞅钟楠，对他如此蔑视儒家文化，表示出了极其强烈的愤慨，

“我儒家教化世人数千年，岂会教不出一个有道明君，钟老板这话，过了吧！”

“过了！”

见李老头生气，钟楠不由的一阵心慌，不管咋说，大明的君主，也是儒家教育出来的，自己这一竿子下去，相当于从汉武帝一竿子抽到了明孝宗，确实有点找死的味道。

为了避免过早的离开大家，钟楠慌忙不迭的点起了脑袋，脸上却依旧挂着一丝的坏笑，很是戏虐的说道，

“儒家教育出来的有道明君当然有了，不过我史书学的少，谁啊，说出一个来让我也见识见识！”

“嗯！”

李东阳见钟楠一脚丫子把皮球给自己踢了回来，忍不住在心里把钟楠的祖宗八辈给问候了一个遍，老头拧着脖子考虑了半天，从汉武帝独尊儒术开始，一个皇帝一个皇帝的掐着指头算了个遍，终于把脑袋一低，

“老夫也不知道！”

李东阳不知道，倒不是因为老头史书学的不好，实在是钟楠提出的问题过于刁钻，自古以来，皇帝就是个高危职业，能坐稳的就没几个。

当上太子顺利登基的皇帝就更是寥若寒星了，在这屈指可数的几个皇帝里，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不纳贡的，政绩还很突出的，基本等于没有。

见李老头说不知道，钟楠就知道老头肯定没服气，略一思量，开口说道，

“所谓人之初，性本善，婴儿来到这个世界，就象一张洁白的宣纸，在上面写什么，画什么，都是老师说了算，画不好画，却去埋怨纸不好用，这不是拉不出屎来，怨茅厕吗？”

钟楠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李东阳是再也淡定不下去了，他不顾自己年龄有多大，也不顾自己的老腰子有多疼，拼命的把身子一扭，在一片‘咯吱咯吱’的响声中，又一次挣扎着坐了起来，

“胡说，胡说！老夫一生教人无数，坐下学生不下千人，为何有的学有所成，有的就默默无闻啊？”

“那是因为你没用心！”

如果辩论的是别的东西，钟楠还真不敢在李东阳面前摆和，可一谈到教学生，经历过后世教育与教学的钟楠自然不会跟李东阳客气，他站起身来，把眼一瞪把手一背，努力的摆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大义凛然的说道，

“是人都有偏爱，老师也不会例外！试问李大人，您能用一百张纸，写出一百个一模一样的一字来吗？

先写的，后写的，高兴时写的，忧伤时写的，吃饱时写的，饥饿时写的，精力充沛时写的，昏昏欲睡时写的，能一样吗？”

“这个，确实不能！”

李东阳没想到钟楠居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登时愣在了当场，再凝思一下钟楠的话，感觉确实有些道理，可仔细一想，却又不对，不由得大皱眉头，好半晌，才带着满腹的委屈，糯糯的说道，

“可老夫教太子殿下的时候，确实是很用心啊！”

钟楠见李东阳服软，心里不由得一阵窃喜，他眨巴了眨巴眼睛，一脸神秘的朝李东阳身边一凑，阴惨惨的问道，

“李大人可知道李纲！”

李东阳一征，满是疑惑的问道，

“钟老板说的，可是宋朝的梁溪先生？”

“非也非也！”

钟楠故作高深的摇了摇脑袋，拿眼玩味的瞅了瞅一脸不解的李东阳，把牙一咬，阴森森的说道，

“我说的，是隋唐时期，有太子杀手之称的李纲李文纪！”

“奥！原来是文纪先生！”

钟楠话音一落，李东阳便恍然大悟的点起了头，他带着一脸的微笑，满是憧憬的闭目沉思了好一会，才感觉出钟楠的语气不对，

“文纪先生一代大儒，莫非有什么不妥之处，这太子杀手的称谓，又是从何而来啊？”

见李东阳竟然还没能领会自己的意思，钟楠心里顿时充满了鄙夷，为了显示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老师，他没有直接回答李东阳的问题，而是把舌头一伸，舔了舔嘴唇，带着一脸的坏笑，循序渐进的诱导道，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李纲应该教过三个太子吧！”

李东阳见钟楠说的认真，自然不会等闲视之，他点了点脑袋，把手一伸，朗声说道，

“钟老板所言不错，文纪先生确实教过三个太子，一个是隋朝的废太子杨勇，一个是唐朝太宗皇帝的哥哥废太子李建成，一个是唐朝太宗皇帝的长子，废太子李承乾。”

李东阳在那一边扒拉手指手，一边念叨着李纲同志的丰功伟绩，直到他发现，钟楠看向自己的眼光，已然充满的戏虐的时候，这才感觉出了一丝丝的不对，

“钟老板的意思，莫非是说李文纪压根就不会教书育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