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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叫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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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烨在吴村呆了一段不算短的时间,这段时间里,附近村庄有什么选墓地,婚丧选日期的都会来找汪烨这一家子人。吴村赵先生和他徒弟、师侄那都是巧算天机,无事不卜的大师。

这种生活汪烨很喜欢,就像是一家人一般。偶尔出去替人算算命看看日子,衣食无忧。汪烨很想就这么生活下去,如果不是师父的仇还没有报,如果不是自身天煞命格还没有解开,如果不是自己还有那么一个回家的梦。

现在,汪烨和血尸就坐在去往皖东市的火车上。

“皖东大学,还真是一个倒霉的学校,不知道这一回又怎么了。”汪烨自言自语道。

血尸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道:“管他什么事,反正又有钱了。”

火车轰鸣的声音一直不断,汪烨却是陷入了沉思。自己已经不像当初那么想家了,或者说他知道想也没有用,所以让自己尽量不去想。

爷爷还好么?爸爸妈妈还好么?自己那个没见过面的妹妹还好么?想着自己在尚田村生活的一幕幕,汪烨眉头开始皱了起来。

不对,我忘了什么吗?好像有一个人,我想不起来了。到底是谁?总感觉有这么一个人。

“小烨,你看。”

汪烨从思绪中被血尸拉回现实,就看见前面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把手伸进一个熟睡老伯的口袋之中。

汪烨没有说什么,倒是血尸咂了咂嘴,说道:“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这么可怜的老人家都不放过,一点人性都没有。想在我那时候,即使窃贼也是有原则的,他们有三不取。小烨,你知道是哪三不取吗?”

见汪烨摇了摇头,血尸这才满意地继续说道:“孤寡老人不取,治病救命不取,还有就是祭神供奉不取。这就是三不取。”

汪烨哑然,就连做小偷都这么有原则么?

那年轻人得手之后,便是迅速离开,向汪烨这边走来。那人走过汪烨面前时,汪烨手微微一探,一个花布小包就落在了汪烨手里。

那年轻人没有发现,很快就消失在了这节车厢。

汪烨站起来对血尸说道:“我去上个厕所。”

说着汪烨就向老人那边走去,血尸自然明白汪烨是要将那钱物送回去。

将东西放回老人身上后,汪烨继续向前走去。来到车厢相接处,汪烨透过玻璃看向火车外面的世界。

“这里是祁门的地界了,到家了。”汪烨自言自语地说道。

就在这时候,汪烨却是心口一疼。

“为什么会这样,总感觉心惊肉跳的?”

汪烨眉头紧皱,迅速掐指算了起来。

“不是师叔和燕姐……也不是龙离……不是爷爷……不是爸爸妈妈……是小梓!”

汪烨抬起头来,双眼里尽是怒火。

汪烨迅速来到车厢里,坐下之后对血尸说道:“我有事要睡一下,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一个时辰以后如果我还没醒,叫醒我。”

血尸莫名其妙地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却是见汪烨已经靠在窗户上闭上了眼睛。汪烨双手却是在桌子下迅速掐着印诀,那印诀颇为复杂,乃是天干地支印法。

……

小梦梓满脸惊恐回头,却是见和她一起回来的赵玉仙早已经不见踪影了。再一回头,连那趴在石桌上的赵玉仙也是不见了。

亭子不见了,山头不见了,回家的路也不见了。

小梦梓吓哭了,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哭了半天,小梦梓多希望一切重新回来,自己能看见回家的路。可是她的面前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亮。

人类是天生就害怕黑暗的,因为那是未知的神秘。因为畏惧黑暗,所以人类掌控了火;因为畏惧黑暗,人类有了信仰;因为畏惧黑暗,人类学会了相互扶持。

当一个人独自陷入无休无止的黑暗之中时,那种对未知的恐惧和绝望将会被无数倍的放大,直到让人崩溃。

如果说一个视力健全的人和一个盲人谁更害怕黑暗,答案自然是后者。一无所有不可怕,从拥有到一无所有才会让人崩溃绝望。

小梦梓没有绝望,她要回家。尽管恐惧,她还是迈出了步子,在这无尽的黑暗中前行。可是走了很久很久,她自己也不知道有多久,眼前的景象却是一成不变。小梦梓心里唯一的希望都快要熄灭了,她快要绝望了,自己难道走不出去了么?

小梦梓蹲了下来,嘤嘤地哭了起来。声音是那么凄惨,那么无助。小梦子不知自己是遇上鬼打墙了,即使知道她也没有办法。

哭了很久。

哭得小梦梓都没有力气再哭了,她蹲在那里,脸色发白,双眼里尽是绝望。

“小梓。”

小梦梓脑袋突然抬了起来,她好像听到了什么。

“小梓。”

声音越发大了起来,小梦梓这一次听清楚了,有人在叫她。

“谁在叫我?”小梦梓扯着嗓子带着哭腔回道。

“小梓,往这边来。”

小梦梓站了起来,在她前面似乎出现了一个若隐若现的光点。犹豫了很久,小梦梓还是咬着牙向光点那边走去。

走了很久很久,光点越来越大。又走了一会儿,小梦梓就看见前方那光点原来是一个人。

那是一个年纪十七八岁的男孩。男孩长的很好看,留着很短的头发,一身黑色的衣服。

那男孩正看着自己微笑,就像是在等自己一般。

小梦梓鼓起勇气问道:“是你在叫我么?”

男孩点了点头,说道:“过来吧。”

小梦梓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男孩笑着说道:“你可以叫我哥哥。”

小梦梓嘴巴一撅,说道:“我为什么叫你哥哥啊。”

男孩听了笑容更加灿烂,却是不再说话。

小梦梓不满地说道:“大叔,你到底是谁啊?”

男孩脸上表情一僵,问道:“你叫我大叔?”

小梦梓得意地说道:“当然啊,你年纪比我大好多,还穿的这么老气,不叫大叔叫什么?”

汪烨来到小梦梓身边摸了摸她的头,说道:“不准叫大叔,要叫哥哥。”

小梦梓感觉很奇怪,在这个男孩身上,有一股她很熟悉的气息。小梦梓享受地闭着眼睛,继而羞恼地睁开眼睛打掉汪烨的手说道:“摸什么摸,把我当小狗呢?”

男孩哑然失笑,伸出右手,用食指在女孩额头弹了一下,说道:“小梓你该回家了。”

小梦梓吃痛,捂着额头闭着眼睛嚷嚷道:“痛死了。”

等她睁开眼睛时,哪里还有男孩的身影。她依旧是站在亭子里,面前是趴在石桌上的赵玉仙。

小梦梓深吸了一口气,叫醒了熟睡的赵玉仙。

“嗯?我怎么会在这?”赵玉仙一脸茫然地说道,“小梓,这是哪?”

小梦梓无语地说道:“快起来回家啦。”

两人向回家的路上走去,小梦梓回过头看了一眼。总感觉后面有人看着自己,回头却是不见半个人影。

……

汪烨靠在窗户上,眼睛紧闭,脸色有些发白。

血尸有些担心,汪烨什么都没有和他说,但他知道,绝对不是睡觉这么简单。

就在这时候,车厢猛地一颤,汪烨身体向前扑去,砸在桌子上。

不顾周围人的目光,血尸连忙扶起汪烨,却是见他面如金纸,嘴角还有一丝鲜血。

血尸一脸惊骇,正要叫醒汪烨,汪烨却是自己睁开了眼睛。

汪烨似乎是要呕吐,连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过了一会儿,汪烨才将手挪开。

虽然被汪烨消去了煞气,但是血尸依旧对血液的气味极为敏感,他闻见了血腥味。

低头一看,血尸就看见了汪烨掌心一片鲜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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