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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最后的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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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结束了。

郁筱梦再次捧回了一等奖。蒋一澍是二等奖。这对昔日的情侣,又一次在比赛中分出了上下。连输几次,蒋一澍早就输的没了脾气,赛后笑着同郁筱梦祝贺。只是,郁筱梦向往的前往马兰欧尼学院深造的名额,仍旧没有落到她的头上。而是给了一位新人。

评委说,她的作品太成熟了,有了自己的深度,很难再有突破。

仿如料到这个结局,郁筱梦只是一笑,心中不免失落。但能拿第一就好,至少对GR来说,这个第一很重要。

三届“新跃”杯大赛一等奖,谁与争锋?谁能争锋?

休息了两天后,郁筱梦如期上班。比赛过去了,但生活还是要继续。

在停车场,她撞见了何煦,何煦似乎是刻意在等她,又似乎不是,不过是淡淡说了一句:“祝贺你。”变扭头而去,两人一路同行,同一部电梯,直至各自的办公区,再无交流。

郁筱梦很无力。

她知道,何煦在怨她。

她的心里,也有些许的怨,有些怨何煦竟然真的轻易放手,这滋味复杂。

只有何煦自己知道,自己这大半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出差,出差,出差。

他不是不想留在H市,只是他怕看见郁筱梦,他怕她再说什么拒绝的话。他很想听听她的声音,却怕接到的电话。

他想她,却不敢靠近她。他觉得自己很没用,那么关心挂念她,却只敢在比赛当天发一条短信给她。如他所愿,他终究没有等到郁筱梦的电话,却等来了郝仁娟的短信。

郝仁娟说,何煦,圆我一个心愿,好吗?

时隔五年,何煦和郝仁娟,又一次面对面坐在这家名为“香啊嘟”的小饭馆里,这是大学时,他们约会常来吃饭的地方。

坐在何煦对面的郝仁娟,突然感到嗓子眼一阵发紧,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茶水,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对!不是这个味道,或者说不是当年的那个味道了!郝仁娟犹记得当时店家的茶水是那种带着茉莉味的花茶,很是清香,可如今,她喝的这杯,却是一杯不折不扣的大麦茶。

何煦没有说话,郝仁娟也没有说话,服务员来了,递过来一份菜单,何煦接过,递给郝仁娟,让她点菜,一如当年。

郝仁娟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接过。

“珍珠丸子、芙蓉鸡片、三鲜锅巴,再来一份小份的糖醋里脊。”她点道。

听到这一串菜名,何煦的脸色微微变了变,却很快恢复正常,这些,正是当年的他最爱吃的,可如今,这些菜,早成了他的禁忌。

“对不起,芙蓉鸡片早就不做了,里脊也不分大小份了。”服务员说。

“什么?”郝仁娟一愣。“为什么?”她仰起脸,无意识的问。

“客人你是几年前在这吃的吧?”服务员盯着她看了一会,笑着说:“厨师都换了好几任了。”

郝仁娟愣着,不说话。

她和何煦,女的漂亮,男的英俊,都透着一种贵气,加上衣着光鲜,倒是一对赏心悦目的璧人,在这周围全是大学生的饭馆中,颇为显眼,不时有人往这边瞄过来,看看她,再看看何煦。

服务员有点不耐烦了,催促道:“小姐,还要不要了?”

郝仁娟醒过神来,对上何煦平如镜泊的眼睛,不由脸一红,放下菜单:“何煦,我不想在这吃了。”

何煦也不吃惊,似乎早已习惯或者已经想到,点点头,说:“好。”

“我们去吃‘道明’家的寿司好不好?”郝仁娟微微凑过身子来说,全然不顾身旁还有一位服务员站着。

“道明”寿司,也是位于H大后街的一家小店,当年也是郝仁娟和何煦常来光顾的地方。

听到这话,服务员突然冷笑了一声:“早关门了。”

郝仁娟讶异的看着她:“关门了?”

“是!好几年前,两年?差不多吧。关了有两年了。”看出郝仁娟不想在这吃饭,服务员说话的意味里,也多了一丝嘲讽。

郝仁娟不再说话,只是发了一小会呆,然后拿起手包和车钥匙,对何煦粲然一笑:“走,何煦,咱们去吃别的。”

何煦对服务员一笑,算是表示歉意。

郝仁娟带着何煦,在后街三横三纵的巷子里钻来钻去,终于找到一个角落,一个铁皮小房子赫然立在那里。

看到那个铁皮房子,何煦不由一震。

他记得那里,是一处新疆人做的烧烤小店,羊肉串很好吃,他本来是不吃羊肉的,只有这家的羊肉串,让当年的他能吃得下去。他和郝仁娟热恋的时候,两人常常溜出晚自习的课堂,拉着手到这里,点上二十块钱的肉串,然后配上两瓶易拉罐的青岛啤酒,一边吃一边聊。

看见铁皮房子还在,郝仁娟欢呼了一声,跑了过去。何煦跟在后面,看见郝仁娟靠近铁皮房子,却又慢了下来,身子一松,转而变成一种颓然。

离铁皮房子还有三米远,何煦顿住脚。

铁皮房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改成了一个小杂货店,一个戴着老花眼镜的老太太正坐在里面,打着瞌睡,旁边还趴着一只胖胖的花狸猫。

何煦只听见郝仁娟喃喃的说道:“怎么可能?明明还在……”

郝仁娟转过脸,漂亮的脸蛋上,竟然垂着两行清泪。

“何煦……明明还在的啊!”她喃喃的说。

此刻的何煦,根本不知道能说什么。郝仁娟的心思,他如何不懂?

他跟郝仁娟说“一切都过去了”。而郝仁娟今天的行为,无非是想证实,一切还在,还有机会重来。

可是现实真的很残酷,郝仁娟的希望和想法一个一个的破灭,给了她无情的一击。

何煦拍拍郝仁娟的肩膀,轻声说:“仁娟,一切都结束了。你不必太执着了。”

“好男人很多。我何煦何德何能,让你等我这么久?”何煦淡淡的说。

而这话,在郝仁娟听来,却是无比刺耳。她脸色一变,抖开何煦的手:“何煦,你什么意思?”

说这话时,她的声音虽然尖锐,却颤得厉害。

“我……”何煦愕然,他本意是想安慰郝仁娟的,却没想到,戳到了郝仁娟的痛处。

“我知道,你恨我当时三心二意,恨我不专情。可是何煦,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郁筱梦也是!”郝仁娟声音不大,却声嘶力竭表情痛苦。

何煦没说话,默默的转过身。

突然,又转过身:“是你告诉她的?韩功远是我爸爸?”

“是,是我。”郝仁娟愣了一下,却飞快的回答,挑衅的看着何煦:“那又怎么样?”

何煦的脸上闪过一抹痛色。

“你不该告诉她。”何煦说。

“为什么?”郝仁娟突然笑了。

“我就是要告诉她,凭什么我得不到的东西,她轻而易举的就能到手?”郝仁娟恨恨地说:“我也要让她尝尝求而不得的滋味。”

“你……”何煦看着郝仁娟,眼神复杂:“筱梦真心拿你当亲妹妹!你竟然这样对她?仁娟,你变了。”

“不!”郝仁娟猛烈的摇头:“我没变,变的是你!”

“你敢说你心里真的忘了我?如果不是心里还有我,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单身?你说?你敢不敢说?”郝仁娟目光灼灼的看着何煦,“何煦,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说你真的忘了我!”

何煦叹口气,他觉得郝仁娟不光是变了,而且还疯了。

他抬起头,盯住郝仁娟那双漂亮的眼睛,许久,认真的说:“仁娟,我只能告诉你,如果没有郁筱梦,我和你的关系也不会改变。我对你……”

郝仁娟身子一震,突的伸手捂住耳朵,摇头:“你别说了!不是真的!我不听,不听!你别说!我不想听!”

何煦只是一停顿,依旧缓缓地说:“我对你……什么都不会改变。因为我已经不爱你了!”

“何煦!你住口!”郝仁娟泪流满面,全然不顾自己和何煦还站在外面,人来人往。

“我不要听!你说的不是真的!”郝仁娟哭着喊:“你骗我!你骗我!何煦,你是骗子!”

何煦半是怜悯,半是伤心的眼神看着郝仁娟,他的心也很痛,却比不上当年的痛。眼前这个女孩,曾经是他的挚爱,他所幻想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种意境,全给了这个女孩,可是,她却不曾珍惜。或许年轻,不懂真情的可贵,可是,许多的事情,不是都能重新来过的,更何况,是爱情!爱情,是易碎品。他想起当初知道郝仁娟背着自己和韩燊交往的时候,也曾幻想,只要郝仁娟回头,自己还会敞开心胸接纳,毕竟,那时的他,是那样掏心挖肺的爱她。

可是,他等了很久很久,郝仁娟依旧没有回头,他没有等来郝仁娟,却等来了韩燊。

韩燊笑着说:“何煦,不好意思,你的女人,被我搞定了。”

“女人啊!还真是贱,指缝里露点钱,就乖乖的俯首称臣了。太没意思了。”韩燊讥笑着说。

何煦的手,握成了拳,只待挥出。

韩燊看出他的愤怒,笑笑:“你不必这样,我只是用这种方式告诉你,她太差劲了!配不上你!好歹你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韩燊笑着转身,任由何煦那一拳凭空挥出,却落空。

那一刻,他心中的屈辱和悲愤,又岂是眼前的郝仁娟怎能体会的?

何煦慢慢的转身,不再去理会郝仁娟。

郝仁娟见何煦要离开,一下子扑了过来,抱住何煦的腰:“何煦……你别走!我再去找!肯定有没变的!”此刻的她,完全慌了手脚,千辛万苦争来的这最后一次约会,竟如此收场结束,教她如何心甘?

“何煦,我求你!给我个机会,求你了!”郝仁娟呜咽着小声的请求,她的两手死死扣着,攥的很紧,没有一丝想要放开的意思。

何煦没有说话,任由郝仁娟抱着,许久,终如下定决心一般,用力掰开了郝仁娟的手。郝仁娟拼死不放,她知道,这一放手,她和何煦,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终于,何煦的手软了下来。郝仁娟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何煦说:“仁娟,放手吧。我爱的不是你!”

郝仁娟面呈灰白,如遭雷击,她僵直着身子,松了手,何煦大踏步的向前,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的眼中,缓缓溢出泪水。

是谁说的,所谓错过,便是不可重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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