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回到家时，已经过了十二。他进门刚换了鞋，见自己那间卧室的房门打开了，身穿睡衣的纪颖走了出来，一脸不爽地道：“你怎么才回来？”那神情语气，就好似一个等候丈夫至深夜才归来的妻子。
他轻轻晃了下头，将这一丝荒谬的念头从脑中驱散，有些诧异地问道：“你怎么还没睡呢？今天又晚到很晚吗？”
纪颖冷着脸：“我十钟就回来了，还不是因为等你。一都不自觉，玩到这么晚！”
莫凡顿时又觉得她这话的口吻很像母亲，心想难不成来了两天就受了传染？有些奇怪地问道：“你等我干什么？自己先睡呗！”
纪颖两眼一瞪，道：“你不回来我怎么睡？”
莫凡不由有些呆滞，正在挂外衣的手僵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什么。
大概纪颖也察觉到自己话中的语病非常严重，忙又补充道：“你要是在外面出了事情，我怎么跟叔叔、阿姨交待？我怎么跟lulu交待？”
这理由让莫凡感到有些哭笑不得，：“我这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再这跟你也没关系啊，用得着你交待么？”
纪颖振振有词地：“怎么不用？我从你爷爷家出来时，他们交待我给你打电话，让你早回来。我好心没有打扰你，自然就要看着你到家。”
莫凡心想，这是责任感强的表现吗？可你不是瞎操心么！笑着：“谢谢你的关心，现在我平安归来。不需要你交待了。”
纪颖白了他一眼，：“你快去洗澡吧。不然水要凉了。”
莫凡：“知道了，你快睡吧。”
纪颖嗯了一声。回到卧室关起了门。
莫凡拿了换洗衣服，到卫生间冲澡。温热的水当头浇下，他不禁舒服地呻吟了一声。在冰冷的夜里走了一大圈，一回家就能洗上热水澡，确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这水自然是纪颖回来后烧的，虽然只需要按下开关这么一个动作，虽然她首先是为了她自己，但还是值得称赞一下。
他心里正寻思着，忽听纪颖在门外：“喂。你要洗多久？”不禁让他有莫名其妙，抹了一把脸上的水，道：“我这才刚开始洗，怎么了？”
纪颖：“没怎么，有事想问你。”
莫凡心想，什么事非要现在啊？问道：“你要上厕所吗？等我洗完好吧，不会太久。”
纪颖：“我不上厕所。”
莫凡：“那是什么事？”
纪颖：“明天……不对，今天就是大年三十了，你的新年礼物准备好了吗？我好像没看到啊！”
莫凡愣了一下。问道：“什么新年礼物，送给谁啊？”
纪颖：“废话，当然是送给家里人的啊。”
莫凡：“前两天不是给爷爷、奶奶买了新衣服和相机么。”
纪颖：“那怎么是新年礼物呢？我的是零时送的礼物，你根本就没准备吧？”
莫凡这下明白她的意思了。她的新年礼物。不需要有多贵重，可以是一条围巾，一个相框。或者一本书，在新年到来时赠与家人。这种习俗在西方国家比较普遍。在华夏国似乎不怎么流行。
他笑着摇了下头，：“我们家没这个传统。过年时就是晚辈给长辈拜年。长辈给晚辈发压岁钱。当然，现在只有莫闲和沈悦能领到，我已经没份了。”
纪颖：“这样啊，怪不得你不准备。”
莫凡：“不过你这个想法不错，明年可以实施一下。”
纪颖：“为什么要明年？今年不可以吗？”
莫凡：“明……今天已经三十了，我上哪准备礼物去？”
纪颖：“难道店铺全歇业吗？”
莫凡：“估计只有半天营业吧，恐怕来不及。”
纪颖：“先想好买什么，到时候直接去买不就行了。”
莫凡一想也有道理，：“好吧，等会再。”
纪颖：“干嘛要等会？现在不能么，你怎么做什么都拖拖拉拉的？”
莫凡心想，我怎么就拖拖拉拉了？没好气道：“我洗澡呢，没空！”
纪颖：“你又不用嘴洗，耽误你话吗？”
莫凡恨得咬了咬牙，道：“我不习惯洗澡的时候隔着门跟人聊天，尤其是女人！”
纪颖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你矫情什么？我又看不见你！”
莫凡真想指着她鼻子骂上几句，不过眼下肯定是不方便的。而且纪颖要商量的是给他的亲人买礼物，也不好苛责她，于是忍着气：“客厅里很冷的，你不怕冻出病来吗？”
纪颖：“我穿着羽绒服呢。”
莫凡简直快要抓狂了，道：“喂！你洗澡的时候，我在外面跟你话，你别不别扭啊？”
纪颖哼了一声，：“你这家伙毛病真多。行了，你快，我在卧室等你。”
莫凡轻声骂道：“你毛病才多呢！”他这会一肚子不爽，浑没留意纪颖的话实在很容易让人想歪。
听到门外没了动静，料想纪颖已经回卧室了，莫凡重又放松下来，倒了洗发液在手上。正准备往头上抹去，突然间纪颖的声音再次传来：“我先上会网，你慢慢洗吧。”
被她这么一惊，莫凡差没把洗发液抹进眼睛，恨恨地想，你上网就上网呗，这还需要专门过来和我一声？能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啊！
……
……
洗完澡之后，莫凡来到纪颖的房间，见她坐在新买的电脑前，桌上还放着一个翻开来的本子，上面搁着一支铅笔。本以他为纪颖上网是无聊打发时间，看到她浏览的网页，才知道原来她是在查询年节时的礼品。
“还需要列清单吗？哪用得着这么复杂！”莫凡打开一张折叠椅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见那本子上写着一列称谓，从爷爷、奶奶一直到叔、婶，最下面则是沈悦和莫闲的名字，家里人一个都不落。
纪颖斜了莫凡一眼，：“不写下来忘了怎么办？而且有的东西不见得能买到，得多做几种预案。”
莫凡：“好吧，你有道理。”
两人商议了半晌，给每位家人都预设了几种礼物。有些东西莫凡知道在哪里可以买到，有些则不准。他虽然是本地人，却很少逛街买东西，尤其是这类商品。纪颖问他知不知道哪里可以给礼物包装，他也不上来，又招来纪颖的一通白眼。
“这种事情转街的时候问问不就知道。我大姐，该睡觉了吧？这都快两了！”莫凡打着呵欠道。
“问谁啊？问不到怎么办？”纪颖却不依不饶。
“问不到大不了不包装呗，要我那纯粹是浪费，平白制造出一堆垃圾。”
“要不这样吧，买东西时叫上你那个店长同学。对了，你们同学聚会，她去了没？”
莫凡：“去了。她明天好像还要上班吧，到时候打电话问问吧。”
纪颖：“那也行。你先睡吧。”
莫凡：“你还要干什么？”
纪颖：“你别管，到时候就知道了。”
莫凡这会困得不行，真是懒得管她。他算是看出来了，纪颖这纯粹是亢奋，简直就跟孩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