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娇丽显然没想到风东阳会这么冷漠，愣了愣，气息有些混乱，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进，等气息顺和了些，才缓缓开口，“笑菲和顾容昊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了。”
她直言不讳，大抵是觉得她手里有什么不为人知，对风东阳很重要，值得抗衡的消息。
风东阳沉吟片刻，不冷不热的看着李娇丽，“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李娇丽很有把握的看着她，“还记得你不久前问我的那个奶妈吗？”
“奶妈……”风东阳率先想到的就是两年前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个老妇，以及自称是她儿子的苏伟杰，“关她什么事？”
“她应该已经死了吧。”李娇丽说这话时，目光一直死死盯在风东阳脸上，将她的面色尽收眼底，不过她很快失望了，风东阳没因为她的话，起丝毫变化，面色依旧淡然。
“直接说你的事吧，不需在东拉西扯。”她朝门口看了看，说不定什么时候风清诺就要回来了。
“别看了。”李娇丽顺着她朝门口看去，一声冷笑回荡在阴暗的屋子里，“他不会这么早回来的。”
听了她的话，看着她唇边讽刺的笑，风东阳愕然，“你知道他装醉的事？”
李娇丽一笑，“二十年夫妻了，即便他装得再像也有露馅的时候。”
风东阳怔怔的看着她，一时不知道如何接下话，原来看似蛮横的李娇丽也有自己的心思，这个家，估计除了风笑菲，谁都有自己的秘密。
李娇丽端起茶又喝了一口，“我告诉你一些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她放下茶杯，眼似审视性的看着风东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猜得到。”
风东阳也倒了杯茶，却没喝，只是握在手里当取暖用，“我答应你，今天早晨我没回来过，自然什么都没听到。”
李娇丽叹了口气，昏暗灯光下，那张布满风霜的脸，噙着一抹苦涩，外带点自嘲，“外人只知道风清诺专情于你的母亲，也就是被你克死的风家原少奶奶柳宛如，可是谁知道这只是个天大的骗局。”
这点，风东阳已经有所知道，所以她并没惊讶，也没追问李娇丽，只是淡淡等着她的下文。
李娇丽再次端起茶杯，好似抓着根救命稻草，又或者像找个值得依赖的东西，陷入往事的她，目光渐渐开始迷离，“你从没听我说起我的老家吧？”
“没有。”风东阳摇摇头，“把这二十年来你和我说过的话加到一起，也不如今天的多。”
“是啊，这二十年来，我的确对你很不好。”李娇丽发出一声幽怨的叹息，开始步入正题，“我的老家在很偏僻的山沟沟里，那里的人终年只知道面对泥土，背朝天的种地，可是，即便那样，一年挣的钱也不如城里人一个月的工资多，越是穷，生得就越多，我妈一共生了十个，而我是最大的那个，又因为是女孩，她根本不让我上学，我心不甘。”
她深深叹了口气，似乎要将这么多年的憋屈一吐为快，“于是在十六岁那年，我偷了家里的十块钱，爬上一辆进城的车，我们那个县城很小，也不算繁华，但对于那时的我来说，好比到了天堂。”
她好似回忆到最单纯年代的美好，居然敞怀的微微一笑，“可是，现实毕竟是残酷的，十块钱很快用完，我一没学历，二没城市户口，在这举目无亲的城里根本没法活下去，于是我就想到了偷。”
风东阳惊愕的看着她，没想到她有段这样的过往，见她不往下说，沉吟片刻后，猜测性的接下话，“没想到你偷盗的对象，居然会是偶然去那个小县城的风清诺，他非但没和你多计较，还把你带回了X市。”
“是啊，那时的他真的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手指干净，面容也干净，我这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干净的人。”
她突然失声大笑，“可惜，这一切的干净只是表面现象，我在他家了两年佣人，他的衣服，他吃的菜和饭，都是我亲手准备的，我以为他会爱上我，即使我知道自己有点痴心妄想，但是，他没爱上我，却还真给了我机会。”
风东阳愣了愣，不知想到什么，眼睛徒然睁大，“你的意思是当年在医院生孩子的是你，风笑菲其实才应该是风家长女？所谓的风家少奶奶柳宛如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李娇丽目露赞赏的看着风东阳，点点头，“你猜得不错，那天出生的其实是笑菲，可是有一点却是错了，柳宛如确有其人，却是个你怎么也想不到的人？”
“谁？”风东阳眉宇紧锁，想了想，满目惶恐，一个名呼欲而出，“齐明灵？”
“正是她，她就是你名义上已经死去的母亲。”阴冷的声音突然从门外飘来，风东阳和李娇丽一起朝门口看去，浑身散发着冷鸷之气的，本不会出现的风清诺正大步朝屋里走来。
李娇丽吓得面如土色，一时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只是死死的抓着手中的茶杯不放。
相比之下，和他已正面接触过的风东阳要显得冷静得多，她淡淡看着风清诺走到桌边，一把掐住李娇丽的脖子，“贱货，居然敢坏我好事！”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你就回来了。”风东阳并没出手阻止，只是淡淡的陈述事实，却是帮李娇丽脱险的最好办法。
果然，在听到她话后，风清诺一把甩开李娇丽，李娇丽捂着嗓子，却连大气都不敢出，可见，清醒时的风清诺有多可怕。
风东阳有一刹那的错觉，也许在那道隔音效果好的门内，风清诺常借酒劲殴打李娇丽，不然她怎么能怕成这样，这是她的丈夫，她为他操持这个家，为他孕育了一个女儿，不说功劳，也有苦劳。
风清诺冷冷看了眼李娇丽，厉声道：“滚出去，不到天亮不准回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