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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历史与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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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恩领导的义军瓦解,不仅仅是因为兵败,而是因为战火正浓时,孙恩不知所踪。

这些文件整理了传说与历史,将所有的传闻结合在一起,直观的告诉了风千叶,那一段故事,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孙恩说南海中有仙人,是七色莲花的化身,可以将世人引向黄天彼岸。

历史记载中,孙恩兵败之后,由洞庭入南海,消失无踪。有猜测说他因败局已成,已然自杀了。也有人说他是堪破了苍天与黄天的至高秘密,跟随海中仙人,踏破苍天,去了黄天彼岸。各种流言传说层出不穷,上述的两个,是流传最广的。

南海中究竟有什么?

资料中给出了风千叶答案,那里有仙罗花墓!

他在文件中看到了一张羊皮图卷,图卷上除了画录着一副深诲地图,还有许多文字符号,这些文字符号并非出自一人之手,也不是来自同一个时代,甚至有些文字比孙恩所处的时代,还要久远。

这是彩印后的文档,有足足十四张。这就是仙罗花墓图的复印件,曾经的撒旦从沐氏财团得到的战利品。

长琴轻轻敲了敲桌面,这些文件便从琴台上轻飘飘的飞出,如活物般落在地板上,按照特定的顺序拼接成一张长宽各一米左右的地图,方便风千叶更直观的阅览。

风千叶无法分辨这是什么地方的地图,但图上山川地理,与他见过的任何地方都不符合,图中高山连亘,水域纵横,画得颇为详尽。他分辨不出地图中记录的地方,但地图中,有许多他可以认识的文字。

那些文字是先秦古隶,西汉篆书,魏晋楷书。这是他认识的汉族文字,从这些文字中,他看到了又一个神话传说,一个关于仙罗花墓的传说。

早在春秋时期,就已经有人在仙罗花墓图上留下了文字,这是他们对花墓图研究后的注解,这些注解分布在花墓图的每一页上。

蓬莱,归墟,瑶池......

这张地图一定在历史中存在了很长的岁月,毫无疑问,它比孙恩的时代还要久远。这幅地图上的注解,大部分都是得到他的先人们作下的推测,这些推测,将它与一个又一个属于神话传说中的仙境联系在了一起。

在这样的前提下,不必去考虑这幅地图所录之地究竟是否存在,也不比去研究前人们的推测是不是真的正确,单单是将这幅地图与历史与今日联系在一起,就足以颠覆风千叶对神话传说和历史记录的认知。

仙罗教或许是从东晋末年演化而出,但仙罗花墓的传说,比仙罗教更加久远,也更加神秘。

这幅地图上留存下来的各种文字,就是最好的证明,在孙恩之前,已经有许多人前赴后继的去寻找图中所录的仙罗花墓,这些人生在不同的年代,也生在不同的地方,因为图中的文字不仅仅是汉族文字,还有许多风千叶不认识的文字,这些文字是突厥文,契丹文,蒙古文......

似乎每个人对图中的仙罗花墓都有着自己的判断,所以图中的记载是完全不同的答案。他们究竟找到了没有,风千叶无法去判断,但他认为,如果有人找到了,那这个人一定是孙恩。

资料中显示,孙恩的人生就像戏剧般跌宕起伏,他起兵之前与起兵之后,几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未起兵前,他不过是一个生在信奉道家思想的家族中的世家公子,并没有太多传奇的色彩。可在他起兵之后,就如变了一个人一样,由默默无闻的凡人,变成了一个呼风唤雨长生不死的神仙。这样的转变,需要一个强大的理由。

资料中记载,孙恩之父眼见朝廷没落,聚众欲反,招来杀身之祸,这也许就是孙恩变化的伊始。

可这并不是全部,因为资料中关于他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为了躲避朝廷追杀,他远遁南海,归来时,就已经成了足以撼天动地的天师孙恩。

这与仙罗花墓的传说可以完美结合在一起,也许机缘巧合之下,千里奔逃的孙恩在南海寻到了传说中的仙罗花墓,在那里,他得到了神仙般的力量,也改变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他在那里脱胎换骨,摇身一变成了踏云归来的仙人。

看到此处,风千叶不仅将这段千年之前的历史与仙罗花墓联系到了一起,也终于将过去与今日联系了起来。

在孙恩之后,他的信徒们虽兵败奔散,一部分继续与朝廷对抗,落得枯骨异处的凄惨下场。而更多的,却是带着孙恩的思想与传说活了下来,他们追寻着孙恩的方向,继承了仙罗的理念,踏上了对仙罗花墓的追逐。

仙罗花墓中有什么?为何能令一个平凡的人脱胎换骨肉身成圣?一定是上帝字典。

再了解了仙罗的过往和今日情况后,风千叶更加肯定了这个想法,这个从他经历的阴谋中得到的想法。

“所以说,你们害怕的,是历史重演?”长琴说,仙罗所谋若成,神魔将再次降临人间。

她所担心的,是不是仙罗信徒们再次打开仙罗花墓,将里面的力量释放到如今的和平时代中?

风千叶肯定的说道:“不应该的,忘却了所有事情的我都知道的事情,你不应该想不到的。”

他不觉得这个理由会令第九楼畏惧。

因为长琴不可能不知道,上帝字典的力量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够适应的。这个时代并非东晋,孙恩的历史绝不可能再次上演。

在这样的前提下,第九楼还是选择与撒旦合作,这需要一个比撒旦更让第九楼畏惧的理由。

长琴抬手指着琴台上剩下的文件,用铜镜表露想说的话,“先生看过便知。”

琴台上的文件已经不多,风千叶从地板上的仙罗花墓图中收回了目光,继续查看剩下的文件。

而这些文件,提到的只有两个方面。

关于一件事情,和两个人。

事情仍是东晋时代,时间是孙恩兵败前后一年的光景。

这些事情是史书上没有记载的,大部分的资料都是从各种典籍和民间传闻中搜集而来的。

孙恩兵败之前,在三吴洞庭水域集结了千余艘战船,枕兵十余万,除此之外,还有从各地紧急召集而来的数千工匠,以及来自各门各派的能人异士,他似乎在准备一场殊死之战。

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包括当时镇压军统帅谢琰,他见此形式,自然立刻整顿兵马,调集战船,应对即将到来的惊天之战。

可当他与孙恩的军队交战之时,他遇到了至死也无法理解的诡异局面,他将这次的奇怪战事记录在了下来,流传到今日的风千叶手中,也无法向他解释其中的缘由。

究竟是怎样的诡异的事情,令千年中的所有人都不得其解?

只因这场本该惊天动地的大战,并没有想象中的惨烈,孙恩集结的大军并没有全部参战,谢琰几乎没有费太大的力气,便轻松击溃了孙恩在洞庭的军队。

战后,他发现孙恩的军队中有两万主力神秘失踪,还有那些工匠以及方士,也并没有出现在战争之中。同样不见踪影的,还有孙恩本人。

在之后的时光里,孙恩和这支主力军队再也没有出现,他集结的数十万义军失去了领袖,已极快的速度冰消瓦解,成为了乱世苦海中的一段波澜。

风千叶怎也没有想到,故事会有这样的转折,他这时才知道,长琴所担心的事情,乃是由此而来。

在好奇和疑惑的趋势下,他继续看了下去。

孙恩失踪后,除了仙罗教和传说故事,还留下了一封书信。并不是留给他的信徒们的,而是留给和他毫不相干的道门紫薇一脉。

紫薇一脉向来是帝王信奉之道,在那个时代,是和孙恩站在完全的对立面的存在。可孙恩在失踪前,就是将唯一留下的亲笔书信写给了他的对手。

这无疑令本就复杂的故事,变得更加复杂,也令他的失踪,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第九楼应该是源出紫薇,不然长琴也不会拥有三生紫薇境,这是过往历朝历代的帝王用来推演星相占卜吉凶的珍宝。

所以第九楼才有这一封离奇的书信,书信中提及,孙恩将去终结由他亲手开启的天地玄关,此去绝无归期,在他去后,绝不可让他的信徒寻到仙罗花墓,若是寻到,苍天将被倒转,轮回亦将打破,不死不灭的神将再次降临人间。

仙罗花墓中埋葬着什么?

是永生不死令人趋之若鹜的仙魔力量?

亦或是可以颠覆乾坤掌控生死的神魔鬼仙?

孙恩一定在那里得到了强大的力量,可他又因为不为人知的原因,将自己也葬进了仙罗花墓里。

除了这一封警世绝笔,他还将所有的秘密全部葬了进去。

这才是第九楼担心的真正原因,孙恩自己都畏惧的事物,将是多么的可怕,这并非风千叶能够想象的。

他可以肯定,比起撒旦,仙罗花墓的确更加可怕。

第九楼与仙罗纠葛千年,从过往记录中,他们发现仙罗教众每隔一百八十年就会大规模聚集到南海之畔,他们从未放弃过对仙罗花墓的追寻。而今年,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一百八十年。

从这个角度去分析,第九楼和撒旦之间的合作,并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来龙去脉终于清晰,剩下的文件中,再没有关于这件事情的记载。

剩下的,是关于两个人的。

一个叫作九歌,三年前第九楼的负责人,也就是这个人,与撒旦合作推翻了沐氏财团,清扫了天堂与仙罗在中国的大部分势力。

从文件中可以看出,此人学贯古今,同长琴师出同门,对玄学方理研究颇深的同时,对现代天文学和地理学也有令人瞩目的成就,毕业于海外著名大学。

时代在变化,玄学与科学间的界限已经变得模糊,九歌和长琴一样,都想要用科学去解释玄学,也想用玄学去发展科学。在他留下的不多档案里,处处透露着这样的远大抱负。

这是值得风千叶敬佩的,而此人不仅仅是理想抱负值得世人敬佩,他一生所为,更加值得敬佩。

他成为第九楼的掌权者的二十年里,国内因为超自然力量引发的**越来越少,因为异端邪说蛊惑人心造成的动荡也渐不可闻,他防范超自然领域的同时,又致力推崇思想文化的正确认知,他希望所有人对玄学与科学,有一个正确的认识。

在这样的远大抱负下,仙罗教的威胁,就急需解决,因为他们和普通的宗教不同,他们似乎掌握着什么隐秘线索,每隔一百八十年就会出现的大规模行动,一定是冲仙罗花墓去的。

如果仙罗花墓打开,那里面不为人知的事物,必将打破人间宁静。所以九歌冒天下之大不韪,与撒旦联手,意图控制仙罗教,令仙罗花墓永不能开。

所以他们一起推翻了沐天隽这个在国内地位最高的仙罗信徒。

本来是很好的计划,可是故事总喜欢往出人意料的方向发展,这一次也一样。

三年前九歌与撒旦联手推翻沐天隽后,还没有时间进一步控制仙罗教,就和撒旦一起神秘失踪,直到今天,仍是生死不明。

文件中记载着,失踪之前,九歌与撒旦共同谋划了两个大规模行动,一个是方舟计划,而另一个则是针对仙罗花墓图中所录的进一步探究。

风千叶不禁心中苦笑,他熟悉方舟计划,那支浩浩荡荡的考察队伍中的每一个人他都无比熟悉。方舟计划的结果是,所有人都葬身在了大西洋,没有一个人幸存。

不!也许这样说不对,朔风止水的记忆留存了下来,这应该算是用另一种方式幸存了下来。

撒旦与九歌亲自带领考察队伍前往南海的时间,几乎和方舟计划启动的时间是吻合的,无论这是否出于巧合,这两件事情中都有太多相似之处。

撒旦与九歌,以及参与仙罗花墓考察的所有人,都没有回来,他们去了哪里,是生是死?

没有任何痕迹可循,连第九楼和上帝之火也寻不到。

直到半年前,带着朔风止水记忆的撒旦在泰国出现,这两起悬案才有了一丝曙光。

撒旦或许是仙罗花墓探查项目中的唯一幸存者,没人知道他究竟用什么样的方法活下来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已经没有了记忆。

案情的发展总是出人意料,风千叶终于知道自己三年前失踪的真正原因,这个原因不但不能令他豁然开朗,反而在他的视线中,又添了一层厚厚的迷雾。

究竟是谁将这两个考察计划埋葬进了迷雾里?

方舟计划的科考队是撒旦佣兵送进地狱的,这是最令人费解的地方,因为从现在的线索中看,在那一段故事里,他会不会是又一个阴谋的策划者?他为了独享战果,将参与计划的所有人都推进了地狱。这是有可能的,因为那时候的撒旦为了自己的目的,应该是做得出来的。

这是风千叶想到的第一个可能性,可又觉得说不通。因为撒旦三年前要的不仅仅是上帝字典,他还要建立地狱的轮廓。他没有必要亲手毁掉自己建立起来的合作关系。

何况,今日撒旦的记忆是Mr.joker植入的,这个最神秘的人,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贯穿在所有的故事里。

他会是所有阴谋的操纵者么?

有可能的,凭他展露的力量和手段,他都符合阴谋操纵者的身份,也具备那样的力量。

他能植入记忆,也许还能操纵记忆,所以他可以让蝶焰变成另外一个人,那他也一定能够操纵撒旦下令屠杀科考队。

Mr.joker,是最有可能的阴谋操纵者。

除了Mr.joker,还有仙罗,天堂,是不是也参与在了当年的故事之中。

九歌失踪之后,长琴接替了他的位置,成为了第九楼的新掌权者。

半年前风千叶出现在了泰国曼谷,终是拉开了新的故事帷幕。

长琴一定从那个时候就开始注视着风千叶了,她一定会调查三年前的迷局,探查之下,她发现了一个判若两人的撒旦。

风千叶苦笑着说道:“我是不是很蠢?每每都是身处狂风暴雨的中心,自己却恍若未知。”

长琴微笑已对,“先生见谅,长琴身负重任,需步步为营,事实证明,先生是当得起长琴信任的人。”

在风都的所有事件里,她给予了风千叶最大的信任,这并非是基于三年前的合作关系,而是她在考察新撒旦。她想知道,新的撒旦是否真的如在曼谷危机中表现得一样,甘愿赌上性命去阻止炸弹爆炸,拯救那些无辜的平民。

风千叶的确当得起长琴的信任,他在风都的种种迷局中,虽看不清方向,却始终将无辜之人的生命放在自己之前,他甚至为了挽救无辜的乘客,孤注一掷的赌上自己的生命去阻止空难发生。

所以,她觉得今日的撒旦,是能够合作的伙伴。她选择与新的撒旦,去做九歌曾经没有完成的事情,去解开曾经未解的迷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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