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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朝中有人好做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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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走,但决不能平着走,平级调动换个地方,对这块地方没有了调控能力,说不定会翻了船。最好的结果是上市里升一步,对后任还有点威慑力。

一大早,县委书记于茂盛坐上奥迪直奔省城。

平原地区的省城,也没什么特色,只不过比县、市的楼高、路宽,人多而已。茂盛从省委大院离开,一辆和他坐的同样的奥迪车停在了跟前,土龙河上游,和他的领地相邻的嘉禾县委书记钟灵笑模笑样下了车:“怎么,来找门路来了。”

于茂盛机灵地反问:“怎么,你找到新门路了?”

“我呀,挑水的回头,过(井)景了,年龄不饶人啊。”

“你充什么大尾巴鹰,不才比我大1岁嘛!”

“1岁也是大啊,杠杠无情啊,伙计,好好跑吧。”钟灵钻上车一溜烟跑了。

于茂盛回到宾馆,叫来几个熟人点了一桌子生猛海鲜,开了几瓶五粮液,吆五喝六地闹到点多,带着八分醉意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人过了50岁,当了一辈子在当地老百姓眼里的小官、中官、大官,拿了几十年平稳工资,有时也发些小财的于书记心里越来越恐慌了。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做官。可是这几年中央加大了干部交流的力度,又规定党政正职,纪委、组织、管干部的副书记,公、检、法部门的领导不能在当地任职,自己的老关系退的退,走的走,越来越少。上面的干部换得勤,来了后不仅要学习他们提出的名目繁多、令人眼花缭乱的新观念、新提法、新战略,还要揣摩他们的脾气与爱好;还有过去好好的国营厂、国营店,吃惯了现成饭的人整天到县里上访。财政实行了包干制,自己待的地方工业不行,工资比别的地方差了一截子,每逢来了涨工资的文件,上下就嚷嚷成了一个蛋,县长阴沉着脸,最后只能是他出来打圆盘,说先记入档案,以后经济发展了一起补上。时间长了,人们就给他编了顺口溜,说:“于大头,真能诳,工资长在了档案上,表上有数没有钱,包里手里光光光。”再就是自家的开支越来越大了,儿子花钱上了个大学的成人学院,毕业后光买房、买车就要了他差不多上百万,还有自己平常已习惯了的抽的好烟,喝的好酒,要是买,工资根本不够。真不敢想,要是退了自己的生活怎么维持?这几年虽说每年也进账不少,但和好县比差远了,再说大部分也打点给上边的各路神仙了。县里底子薄,钱不好捞,捞了也害怕。听南部一个富县的县委书记说,他花钱只要一两个企业老板的,在其余的人面前一律当包公。而他这里不行啊,最富的是四海粮油公司了,但双铧犁这小子鬼得很,用着你的时候给点,县里的许多政绩还要靠他出,听说他还和北京有联系,也不敢冲着他下大笊篱,只能靠广种薄收敛提留。这也就做下了病根,使自己在许多人手里有了短处,谁也不敢严厉批评,谁也处理不得。唯一的办法就是赶紧走,但决不能平着走,平级调动换个地方,对这块地方没有了调控能力,说不定会翻了船。最好的结果是上市里升一步,对后任还有点威慑力。

坐在车里的于茂盛尽管心里想着事,也有许多烦恼,但对这次省城之行基本是满意的。现在是快到8月了,再熬四五个月,顶多半年,市委就要换届了,那时,真要顺利的话,哈哈,他心里刚要笑,突然想起了一本书上的警句“在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是政治家的许诺和商人的誓言”,不行,还得去算算。车下了高速公路,快到嘉禾县的时候,他对司机说,去那里一趟吧。司机会意地把车开上了一条乡间公路,在一个绿树环绕的村庄旁边停下,他自己步行了一段路,敲开了一个有五间大北房院子的黑大门,一个小媳妇模样的女人对他说,老神仙正等着你呢。

两开间的厅堂,神桌上供奉着一尊半人高的人造水晶雕塑的南海观音大士,宝像庄严,轻盈地站在透明的莲花座上,高举杨柳净瓶。屋里香烟缭绕,一个六十多岁,穿一身灰色裤褂的老太太正跪在明黄色的圆形坐垫上敲着木鱼念经,手里还数着脖子上的念珠。于茂盛规矩地跪在了一旁,她把经念完,叩了三个头,抬起眼皮问:“昨天我就算定你要来,从昨天晚上开始就闭门打坐,把别的香客都打发了,是不是去了省城?”

“对,对,老神仙。”

“贵人这次来是问前程,问财路,还是问健康?”

“前程前程。”于茂盛忙不迭说。

灰色裤褂的老太太从一个元宝型的箱子里拿出三把未开封的檀香,示意于茂盛双手合十跪在一旁,自己点着,对着菩萨举了三举,插在香炉上,闭着眼祷告起来,不知是举香时用了什么手法技巧,还是她在祷告时宽袍大袖带起的微风角度不同,或是香的合成材料有差别,总之,三炷香的燃烧速度与香灰的倾斜发生了变化,中间的一柱开始很快,燃烧到半截时慢了下来,左边的一柱向西歪,右边的一柱向北斜。

于茂盛一脸虔诚地看着,老太太闭目不语。等所有的檀香燃烧完毕,老太太开始讲香火:“中间是你的本命香,基本顺利,但有点小坎坷。”

“坎坷来自那里啊?”于茂盛问。

“西边,往西歪,不帮你,拉反劲。”

“那怎么破解,请老神仙指点。”

“你看往北歪的这柱了吗?你要往那里多走走。”

西边是哪?北边走多远呢?于茂盛想问得更清楚一点,老太太不说话了,仰着脸做出了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只有手里的念珠不停转动着。于茂盛不敢再问了,拿出了一个红包放在了功德箱里,退了出去。

自己的坎坷在西边,到底是谁呢,从近至远,自己西边的办公室是方囊,他不可能,虽然不是一起扛过枪、分过脏、嫖过娼的,但也差不多,许多事是互相掺和在一起说不清的。再往西,是物价局、司法局和机械厂,那里也不可能,都是这几年经手亲自安排的,再往西呢,那就出了城了,莫非是他?茂盛灵机一动,往西出城二十多里就是土龙河的上游,和嘉谷同属一个市管辖的嘉禾县,对,那天在省委门口碰到了钟灵,是不是这家伙和我竞争同一个职务?他妈的,肯定是他,这小子虽然提副处比自己晚,但正处却早了几个月,资历不相上下啊。看那天钟灵那笑眯眯的样,是不是也拜到了真神呢?

“走,去看看老人家。”他对司机说。

奥迪车很快从嘉禾城西往北,穿过土龙河南堤、北堤,绕过两个小村,来到一片槐树林里。7月槐花香,阳光透过疏枝密叶斑斑点点照在几座芳草凄萋的老土坟上,阴凉而又静谧。这里是于家老坟。

于茂盛拿出一整盒软中华,分别插在松软的青草地上,磕了三个头后,坐在一棵满是疤痕的老洋槐树下看着袅袅上升的青烟发呆。

说起来于茂盛的父母不算是身怀绝技,也是有一技之长的人。那时河海是专区,茂盛的父亲是在专署食堂做小灶的炊事员,有一手绝活是焖饼,按人们说是:“于老四的焖饼,薄、散、软、香。”一小锅焖饼出来散在案板上条条不连,收在碗里不粘不黏,吃在嘴里又筋道又香,很受当时领导的青睐。他为人和气,有时领导外出或下乡,吃饭的人不多的时候,他也到大灶上帮忙露一手,让一般干部过过嘴瘾。母亲出嫁前是三里五乡有名的巧闺女,后来嫁给他父亲后在河海服装厂上班,裁出的衣服穿起来既合身又熨帖。那时没有这么多服装店,多大干部也是到裁缝铺去做,偶尔一次,母亲跟着父亲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干部家里串门,正赶上那家有人送来一块涤卡布,母亲就建议两口子一人做一件,并当场量体,当场裁剪,做出来的男裤穿上显得挺拔,而女式上衣上多了卡腰和别的小装饰,穿着别有风韵。此事着实在专署机关小小轰动了一把,于老四两口子成了小名人。随着两口子腿勤、手勤,逐渐认识了许多过去在报纸上、电视上、主席台上才能见到的领导,知道了他们也是和普通人一样,也不是三头六臂,也有七情六欲。宰相门前七品官。大衙门口的炊事员,特别是给领导掌勺的大师傅,况且还有一个能给领导的家人孩子做出好看衣服的媳妇,理所当然要厉害多了。

于茂盛中专毕业后,往哪里分还没定向,于老四叫他好好在家待着,别跟那帮同学瞎撞找工作。一个初秋的中午,几个领导吃了他的小焖饼,喝了蛋花汤,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看到于老四又在切饼条,便打趣地问,怎么,晚上还让我们吃啊?老四说,不是,还有一位领导没来呢。大家一看,可不,少了管人事的老孙,就说是不是老婆刚给他生了小子,回家洗尿布去了,要不就是到哪儿陪客去了。正说着,老孙来了,说陪什么客,刚处理完文件,看来我得吃剩饭了。于老四送走吃饱的那一拨,让孙领导稍等片刻,捅旺炉火,多加油,多搁料,勤翻勺,一碗油汪汪的小焖饼出了锅,随后是一碗当时还不多见的紫菜虾米汤,吃得孙领导的肚子里舒服得直打颤,感叹着说,看来晚了也不错,单焖的更有味道。说着就要走,于老四掂着炒勺,呵呵憨笑着站在小餐厅门口也不让道。孙领导说,怎么,你有事吗?于老四扭捏地说了自己儿子分配工作的事,说想去人事局。孙领导说,那好办,我给他们打个招呼。晚上,于老四又让老婆连夜做了一套小孩穿的开裆裤,虎头鞋、虎头帽。就这样,于茂盛去了人事局,报到时他自己愿去调配科,老子说,听我的,去办公室,那里接触的局长多,人机灵点,往上走得快。果然,他从那里开始一直升到了副局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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