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不会是别人假冒的,她从小学开始双目失明,从前只会写盲文,或者用盲人电脑打字。完成视网膜移植手术后,必须重新学习写字,自然写得像小学生歪歪扭扭。
感谢她还没忘记我,或许只有男人才会很快遗忘一个女人。
可是,她依然爱着慕容云,爱着我最大最危险的敌人,爱着将置我于死地的美少年。
她还透露一个重要信息,就是慕容云即将来到中国,他要与我谈什么?我会好好"接待"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无论来自美国还是南北朝。
还是要感谢秋波,她告诉我一个事实--她从美国快递包裹给马小悦,这个非常重要的细节,正与女秘书蓝灵的描述相同。
包裹里的东西却是青团--为什么是青团?
我将所有窗帘拉上,关灯躺在黑暗里,想象在清明节的墓地,独自品尝青团的滋味。
青团是一种暗示。
牛总祖籍江南,他知道青团意味什么?清明节扫墓吃的点心,暗示让他快点自杀了事!当他打开包裹看到青团,恐怕什么都明白了,于是当场吃掉青团,就当提前过明年清明,给坟墓里的自己享用吧。
从美国寄过来好几次,相当于招回岳飞的十二道金牌。一次不管用,马上寄第二次,像催命鬼不断催他上吊!至于不直接寄给牛总,而要马小悦再转给他,是不想被我的人查到,又能让马小悦去做替死鬼。
慕容云,我知道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秋波怎会爱上这样的男人?难道只因为他有张漂亮的脸?
有时候,女人和男人一样幼稚。
她说她在阿尔斯兰州深处--是否也是一种青团式的暗示?暗示我去那里救她?
又是一个陷阱?送来一份天大的诱饵,让我心甘情愿钻进圈套,就像上次在美国东海岸的海岛,这次却换成西部的阿尔斯兰荒漠。
紧紧捏着这封信,这里最让我恐惧的一句话,也是秋波对慕容云的疑问--
他究竟爱的是谁?
她。
她是莫妮卡。
刚刚上班,有个黑衣人对她低声道:"蓝小姐,董事长请你去狼穴。"
不到一个小时,还是昨天那辆商务车,载着她在崇明岛登陆。通过寒冷的田野与森林,再次深入地下。经过重重严格检查,进入核心区域。
她见到了白展龙,这个男人对她冷笑几声,猫头鹰似的目光不寒而栗,如同法官对犯人宣判死刑。他什么都没说,径直把她送进防弹门内,董事长办公室。
她爱的人就坐在里面,宽大的办公桌后,国王宝座之上。
白展龙狡诈地微笑道:"董事长,我把她带来了,您尽管提问。"
"好,你出去吧。"
"遵命。"
白展龙的眼神有些得意,直直地瞪她一眼,似乎说"你要倒霉了"!
她暗暗对自己说:"别害怕,只要可以见到他,就不会再害怕。"
办公室的房门关紧,只剩下她和他两个人。这个她最爱的男人,却显得苍白疲倦,像一只昼伏夜出的吸血鬼--他一直生活在黑暗中,许多天没见过阳光,这是一座连放风权利都被剥夺的监狱。
"董事长,您找我有什么事?"
"有个问题,我想问清楚,才能证实你昨天说的话。"
他的上半身前倾得厉害,手肘顶住桌面,手背托着下巴,打量她的脸庞,好像昨天还没有看够。
"好吧,您可以提出任何问题,我不会害怕的,因为我所说的都是事实。"
她拼命控制自己的表情,最担心因他而情绪激动,破坏精心准备的伪装。尽量保持矜持与陌生,不被他察觉一丝一毫的熟悉痕迹。
"你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让她微微吃惊:我到底是谁?莫妮卡--不,绝不能让他知道。
她的表情完全没有泄露,眼神也略往旁边偏了偏,恰好躲过他的读心术。
但是,她没有按照准备好的那套话来回答,而是灵机应变:"董事长,为何问这个?你发现了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