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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周厉王无道至极天昏地暗 共伯和励精图治国泰民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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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荣夷公继续言道:“二位弟弟得愚兄帮带,高官厚禄,意下若何?”虢公长父与卫巫连忙施礼言道:“全仗兄长提携,弟等岂敢忘恩。”荣夷公狡笑道:“二位弟弟错认兄意,兄意乃为,如此富贵光景,二位弟弟欲长享乎?短享乎?”

虢公长父、卫巫晕头懵脑,急问道:“荣兄之言何意?何为长享?何为短享?”

荣夷公抚须,缓缓言道:“二位弟弟——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也——吾弟兄三人虽暂时位高权重,控制朝堂,然朝堂者,姬胡之朝堂也,天子金口玉言,君叫臣死,臣不能不死也。若有一日,姬胡反复无常,听召公谗言,昏口一张,吾等转眼即成刀下之鬼!因者吾等弟兄,当前之况,乃为短享也!”荣夷公越说越快,最后用手一挥,作斩首状。

虢公长父、卫巫又急问道:“若非荣兄指教,弟等尚不知如此凶险!再请问荣兄,何为长享?”

荣夷公目露凶光,又挥手狠作斩首状!声音低而凶厉,叫道:“长享者!乃颠倒乾坤,除杀姬胡!吾等坐拥江山,改朝换代,子子孙孙,方无忧也!”

虢公长父虽然自幼跟着荣夷公,阿谀奉迎姬胡,行奸贪财,陷害忠良,屠杀百姓,然而还未曾有杀姬胡之想,闻言吓得面如土色,双腿颤抖,荣夷公猛力抓住虢公长父胸口,厉声叫道:“尔小小虢国,全仗吾而得富贵!切不可胆小气怯,泄漏大计!若有丝毫差错——”荣夷公拔剑指向虢公长父:“吾能使你富贵,更能取尔性命!记否!”

虢公长父连忙跪地叩首,叫道:“一切唯兄长马首是瞻,愚弟岂能泄漏!”

荣夷公继续指着虢公长父,叫道:“行改朝换代大计,须胆大心细,智勇双全,面不改色,心稳如山!尔四肢健壮,然心脑有差!吾等于姬胡之前,言忠言孝,皆为取得姬胡信任,若非如此,何有今日高官厚禄!吾欲行大计,心忧者,即尔也!吾等三人,一丘之——”荣夷公忽感到失言,忽隐住“貉”字,改口道:“吾等三人,乃一山之虎,若有异心,天打雷轰!”

荣夷公又拿出白绢一块,言道:“吾等即醮血为书,歃血为盟,齐心协力,以成大计!”

卫巫心中痒痒,直想得到花容月貌的姬月公主,急言道:“大计得成,即请荣兄登基,作新天子!即请先受弟朝拜——”言毕急向荣夷公跪地叩首,叫道:“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臣即先咬破手指,以血为书!”卫巫随即起身,索要白绢,动手血书。

荣夷公叫道:“卫爱卿勿动!”又猛指虢公长父,厉声叫道:“尔先咬指血书!”

虢公长父见状,只得比照卫巫,向荣夷公跪地叩首,三呼万岁,然后接过白绢,咬破手指,以指为笔,写道:“虢弟长父,甘愿拥荣兄为王,若有异心,天打雷轰。”卫巫也咬破手指,写下血书。

荣夷公看着二人血书,哈哈大笑道:“当前之机,千载难逢也!芮良夫流放,晋儿宜臼躲走,共儿共伯和险些丧命,再也不敢入京,凡儿姬直被烹,齐儿姜寿又刚鼠窜而逃,鲁儿姬濞,怯如寒鸡,只有——”荣夷公又咬牙切齿叫道:“只有召公姬虎老儿!虽有三朝元老之资,然成老树朽木,孤魂寡鬼!择定良机,或一只肉饼,或一樽毒酒,先送姬胡归天!再除召公老儿!剩下周公,无能庸人,屁不敢放!愚兄成为天子,即封二位盟弟位极人臣!三人同心,其力断金,吾等江山必固若金汤!”

荣夷公又咬破手指,滴血于酒,虢公长父、卫巫也如法而行,三人一齐端起酒爵,一饮而尽!

虢公长父、卫巫又一齐跪地叩拜:“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请陛下传旨,臣将何行?”

荣夷公又言道:“镐京之中,易如反掌。所虑者,尚有天下诸侯,然人之常心,皆见风使舵,只须对之加官进爵,再威之以武,多数即称臣纳贡。唯有共儿共伯和,难以对付,然共国球卵小国,纵共儿有通天本领,也难抵镐京大兵!若称臣则罢,若其敢抗拒朕旨,即起大军,如凡国之例,斩尽杀绝共国之人,废其国,毁其城!”

荣夷公又令两位弟弟荣二、荣三,于老家荣国加紧训练精兵,广储军械粮草,制作龙袍王冠,待命而行。

荣夷公、虢公长父、卫巫三人结为奸盟,写下篡位盟书之后,表面仍阿谀周厉王,暗中一边敛财,一边待机除之。周厉王对一切蒙在鼓里,混然不知,仍大食肉饼、毒丹,昏暴更甚。

却说镐京百姓,先遭封山禁泽,不准入内,再遭入山交银,出山交物,所受之害日甚一日,难以生存,三三两两,结伙成伴,走上街头,大骂昏君奸臣,有大胆者,站于王宫之旁,对着王宫之内,破口大骂,又畏惧昏君奸臣,急忙逃离。

偶有骂声传入宫中,周厉王暴跳如雷,起身拔剑,叫道:“大胆刁民!竟敢骂朕!三位爱卿何在!”荣夷公、虢公长父、卫巫闻声齐应,荣夷公言道:“万岁爷爷息怒,臣等即率兵出宫,捉拿刁民。”虢公长父言道:“臣逮住为首刁民,砍头示众!”卫巫言道:“臣有小徒数十,皆得臣之所教,有测心绝技,挨门挨户持镜测心,将黑心歹人尽皆拿捕,再无人敢骂万岁爷爷!”

镐京城中,阴森之至,处处明岗暗探,监视百姓,若有议论朝政,怨骂之声,立即捕拿。

一猎人边走边言:“无道之世,封山禁泽,民何以生!”忽一小巫率兵围而扭拿,猎人大呼,小巫亮出司寇府铜牌,叫道:“尔诽谤天子,罪当重罚!”猎人辩解道:“吾乃无意戏言,实无诽谤之意,求官人高抬贵手。”小巫又叫道:“堂堂京城,光天化日,诽谤天子,罪当割舌!”猎人吓得急忙跪地叩首,言道:“官人爷爷手下留情,吾尚有银子在身,孝敬爷爷。”边言边掏出银两,小巫伸手抓住,掂试重量,骂道:“尔小子尚为有眼!”一脚踹向猎人:“饶尔狗命!再发胡言,定惩不饶!”猎人慌忙逃跑。

两渔民背负兜袋,搭伴而行,边走边言道:“昏君奸臣,如此封山禁泽,实无物裹腹,只得偷撒数网,暂保性命。”不防被另一小巫听到,小巫一挥手,众兵团团围住,小巫喝道:“大胆刁民!既骂天子公卿,又行偷窃!割舌断手,两罪并罚!”

两渔民闻言色变,连声求饶道:“吾等实饿腹至极,求官爷恕罪。”小巫叫道:“有银折罪!无银受刑!”一渔民摸身而寻,掏出银两,小巫飞手抓住,一脚踹去,渔民速逃。

另一渔民摸遍全身,空无一物,吓得浑身发抖,小巫大怒道:“不动刑则无人知晓爷爷厉害,立割舌断手!”众兵先抓住渔民头发,掐住两腮,拉出舌头,一刀割下!渔民满口流血,呜呜作声,众兵又按住其手,一刀剁下!手落于地上,还乱抓乱动,渔民疼得昏死过去。

街上行人,见此暴行,纷纷躲避,一赤面方首木匠带着刀斧而行,见小巫行凶,愤怒言道:“如此世道!直如夏桀商纣再现!”一小巫听到,叫道:“大胆刁民!如此诬蔑圣上!又携带刀斧,定为反贼!”小巫一挥手,众兵挥剑持戈而上,工匠只得一手挥刀,一手挥斧,与众兵搏斗,连砍数人后,被众兵剑戈一齐刺死于地。

百姓见此情景,人人胆颤心惊,呆于家中,不敢上街,实在有事,即行走匆匆,躲着小巫,遇到相识之人,也一言不敢发出,只能以目示意,急忙离开。

卫巫及众小巫敲诈勒索,获得金银无数,卫巫看着满屋金银生光,放声大笑道:“掌权之利,胜于街头卖卦卖艺万倍矣!”

卫巫笑毕,又对众小巫叫道:“众徒听令!镐京之人,闭口不言,众徒即持测心宝镜,挨个测心,使出为师所传绝技,再收金银!”

众小巫立即持镜上街,对准行人相照,晃手抹黑,即言其黑心为奸,立即拿捕,交金交银者免罪。

卫巫入宫,对周厉王言道:“万岁爷爷,臣率手下小徒官兵,严监严惩,镐京城中,再也无人敢谤骂万岁爷爷。”周厉王哈哈大笑道:“再将镐京百姓尽变为奴,赶入井田、工坊之中,为朕作工,再建造宫殿楼台亭阁。”荣夷公、虢公长父、卫巫齐声应道:“臣等即遵万岁爷爷圣旨!立将全城百姓,分编成队,为万岁爷爷之奴!”

三人出宫,荣夷公对虢公长父、卫巫言道:“吾等即行姬胡之言,待宫殿造毕——”荣夷公又目露凶光,厉声叫道:“即将姬胡送上天去!吾等永享富贵!”虢公长父、卫巫连忙称是。

镐京城中,鸡飞狗跳,一队队官兵持戈提剑,将百姓从家中赶出,押往井田、工坊、宫中为奴。

却说召公对昏君奸臣无可奈何,一直闭门不出,于府中与美妾爱儿享天伦之乐,忽又闻墙外百姓哭喊连天,官兵恶言相逼,召公急派侍卫出府探问。

侍卫一会匆匆而回,言道:“太师大人,天子听荣夷公之言,用一街头骗子卫巫任职司寇,严监百姓,对敢发怨言者,轻则割舌断手,重则当场斩杀,百姓皆闭口而行,道路相遇,只能以目示意,不敢发一言。卫巫又派众小巫,手持铜镜,以测心为名,随意指人为奸,敲诈钱财无数。天子又发圣旨,将全城百姓尽变为奴,现三奸臣正驱赶百姓,前往井田、工坊、宫中为奴。”

召公闻言,顿足大恸道:“大周末日将临矣!忠臣遭害,奸臣炽张,老夫一世,忠于大周,呕心沥血,已将心智用尽。昏君奸臣,如此无道之至,老夫实无策以对。老夫倒不畏昏君奸臣之威,然——”召公愁眉苦脸:“然即入宫而谏,姬胡贵为天子,早已不听老夫之言,宫门也进不得,老夫奈何!”

召公苦思良久,又言道:“然老夫之祖为文王之子,武王之弟,更身受先王厚恩,托孤顾命,岂可置身事外,两耳不闻,坐视大厦将倾,坐待大周将亡!”

召公思来想去,伏于案几,奋笔疾书,写成忠言谏诗《荡之什》:

荡荡上帝,下民之辟。疾威上帝,其命多辟。

天生烝民,其命匪谌。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文王曰咨,咨汝殷商!曾是彊御,曾是掊克。

曾是在位,曾是在服。天降滔德,女兴是力。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而秉义类,彊御多怼。

流言以对。寇攘式内。侯作侯祝,靡届靡究。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女炰烋于中国。敛怨以为德。

不明尔德,时无背无侧。尔德不明,以无陪无卿。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天不湎尔以酒,不义从式。

既愆尔止。靡明靡晦。式号式呼。俾昼作夜。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如蜩如螗,如沸如羹。

小大近丧,人尚乎由行。内奰于中国,覃及鬼方。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匪上帝不时,殷不用旧。

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刑。曾是莫听,大命以倾!

文王曰咨,咨女殷商!人亦有言:颠沛之揭,

枝叶未有害,本实先拨。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

译文:

上帝败法乱纷纷,却是天下百姓君。上帝行为太暴虐,政令邪僻真可恨。

上天生下众百姓,他的命令不可信。人们开头都不错,很少能有好结果。

文王长叹开口说:叹你殷商殷纣王。如此暴虐太强梁,如此聚敛乱贪赃。

如此居官在高位,如此执政太荒唐。天生这个傲慢人,你们助他兴风浪。

文王长叹开口说:叹你殷商殷纣王。任用忠贞善良士,强bao之徒多怨望。

流言蜚语相继来,寇盗抢夺生内堂。小人天天诅咒你,无穷无尽遭灾殃。

文王长叹开口说:叹你殷商殷纣王。你在国中乱咆哮,怨声载道仍逞强。

不明自己品德坏,前后左右无贤良。你的品德不自明,没有辅佐无卿相。

文王长叹开口说:叹你殷商殷纣王。上天叫你别酗酒,从而效法不应当。

仪容举止失常态,白天黑夜贪酒浆。大喊大叫瞎嚷嚷,昼夜颠倒太荒唐。

文王长叹开口说:叹你殷商殷纣王。怨声载道如蝉噪,又似开水和滚汤。

大官小吏快灭亡,人们还是老主张。国内人民都愤怒,怒火延伸到远方。

文王长叹开口说:叹你殷商殷纣王。不是上帝不善良,殷商不用旧典章。

虽然没有老成人,尚有成法作榜样。这些你都不肯听,国家将灭命将亡。

文王长叹开口说:叹你殷商殷纣王。古人曾经这样讲:树木倒下根朝上。

枝叶没有受损伤,根儿断绝已遭殃。殷商借鉴不太远,想想夏桀怎样亡。

召公此诗后被孔子编为《诗经?大雅?荡之什》,唐太宗李世民读《诗经》,读到凡伯所写的“板”、召公所写的“荡之什”,感慨忠臣义举,写诗赞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召公书毕,起身带着两坛老酒,拉着爱儿姬昊,以寻周厉王儿子姬静戏耍逗乐为名,入后宫而去。

后宫之中,八岁的太子姬静正端坐案几,临写诗文,见召公与姬昊至,大喜过望,起身相迎,召公急忙拉着十岁的儿子姬昊下跪叩首,言道:“太子殿下,老臣入宫问安。”姬静双手拉起召公与姬昊,言道:“太师大人,勿须多礼。”姬静、姬昊二童个头相当,相貌有仿,象大人似的,以礼相对,颇有明君贤臣之风,召公见之,乐得脸上笑开了花。

姬静、姬昊二童又如往常,先读诗写字,又戏耍相逗,乐个不停。

周厉王自前殿回至后宫,一见召公,连惊带烦,不愿搭腔。

召公上前叩首施礼,言道:“陛下,老臣之子,欲见太子殿下,老臣即携子而来。”周厉王方哼哈一声,召公继续言道:“老臣见太子殿下如陛下幼时一样,读诗书字,颇有明君之相,老臣之心甚欢。”周厉王听到召公称赞自己,面有所喜,见召公不是进谏而来,即坐下与召公言谈。

召公与周厉王先言道:“陛下,老臣也思与陛下一乐,特携两坛先王所赐陈年佳酿来献,老臣不忘先王圣恩,视为至宝,数十年未敢开坛,今与陛下同享。”周厉王闻言大喜,召公继续言道:“老臣见酒即想起先王重托,陛下近日于朝堂所忙若何?”

周厉王闻言色变,支支吾吾不再言语。

召公言道:“陛下,老臣一路而来,只见百姓皆被押往井口、工坊、宫中为奴,闻陛下用卫巫为司寇,与荣、虢一起,监压百姓,大敛钱财,民不堪命矣!”

周厉王高声叫道:“乃为刁民作乱,乱谤乱骂,朕使三爱卿镇之!朕已为年长之君,自能弭谤,使刁民不敢乱言胡为!”召公言道:“陛下,此为堵塞民言也。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若川壅而溃,伤人必多,治民也如此理。治水者,须以疏导为上,使河川畅流,治民者,也须使民畅言。圣明天子听政理事,上至公卿百官,下到百工、百姓、盲者,皆可进谏,使贴身近臣严守朝廷法度,王族亲眷改正过失,天子更听臣民之言,谨慎处置朝政,不违事理。民之有口,若地之有山川,况陛下所用,皆出于民,民安则陛下安。使民之心宣于口,则可知民心而定治策,何可堵也?若强堵民口,君则能存几时?”召公边言,连拿出竹简,展开指而言道:“此为老臣将文王指责商纣王之语写而成诗,特献于陛下。”

周厉王看也未看,猛摔竹简于地,怒道:“太师方才所言,乃入宫与太子为乐,何又斥责朕也!朕早已有言,太师只管怡养天年,休得再管朝政,太师何又越权?莫非太师欲生代朕之心,自为天子哉!若太师欲为天子,即请速坐君位!”

召公闻周厉王如此昏言乱语,气得浑身颤抖,心胸起伏不止,久久说不话来。

良久,召公方回过气来,对周厉王下跪叩首,言道:“陛下,老臣之心,先王在天之灵可鉴,若有半丝非分之心,天地不容,神鬼不容,列祖列宗不容!自此以后,老臣再也不入王宫一步,陛下好自为之!”召公言毕,又叩首行礼,方起身而出。

召公走出几步,又回过身来,抱着太子姬静连连亲吻,又与爱儿姬昊一起向姬静下跪叩首,又向天连连作揖行礼,喊道:“先王陛下!老臣尽心尽力,实无可奈何!陛下在天之灵,勿责老臣!”最后,拉着爱儿姬昊大步走出,再也不回首半分。

召公至府,仍气消不下,叫道:“昏君!昏君!如此昏君,真乃大周不幸!不出旬月,必生大乱!幸而老夫有远见之明,安置共伯、晋侯保身于外,以应变乱。”言到共伯,召公又挂念道:“共国千里之远,不知共伯若何?”

却说共伯和遵召公吩咐,于共国治政练兵,以应镐京之变,研为政之道,练兵之策,听民声,察民情,励精图治,共国政文军刑,百司井然,农牧工商,百业日盛。

共国国君宫殿之前,申冤台永立,共伯和与丞相及各官轮番坐案,听民诉苦申冤,据情而断,依法而判,共国人民有冤即申,齐颂国君英明。

日升月落,光阴流转。共国原任百官陆续年老告退,共伯和依次根据德能勤绩,擢优拔新,孟尹由副丞相继为丞相,统辖百官,文寅由副太史继为太史,管文书、典策、记史,武刚由副司马继为司马,豆猛仍为副司马,二人统领共军,礼甲由副司寇继为司寇,管刑狱执法,缉捕贼盗,田获由副司徒继为司徒,管土地、山林、户籍,其它各官,也各定其人。

共伯和于国政之余,常微服私访,遍及共国城乡山野。

一日,共伯和身着平民之服,轻车简从,出共城西华门而行,只见井田成方,一望无际,阡陌纵横,沟渠交错,碧水荡漾,稻菽翻浪,一派北国江南景象,此因百泉湖水日夜不竭,千年不断,使得百泉向南数十里成为鱼米之乡,直至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才因现代社会发展,深井越来越多,泉水枯竭。

共伯和一路之中,见奴隶平民皆黝面乱发,汗流满面,手持青铜锄铲挖沟、修渠,监吏手挥皮鞭,恶狠狠的傲立监视。

一少年奴隶身瘦体矮,用尽全身尽有的一点力气,艰难地挥着锄头劳作,监吏嫌少年动作缓慢,破口大骂,挥鞭猛chou,少年痛得呲牙咧口,泪流满面,监吏仍嫌其慢,又挥鞭猛chou,少年昏倒于沟中。

共伯和见状,忙下车至于跟前。

监吏见共伯和衣冠气度,猜为一过路行商,置之不理,仍挥鞭大骂其它奴隶,共伯和与随从上前,将少年从沟中拉出,又拿出随身携带的皮囊喂水,少年方慢慢醒来。

共伯和抚摸少年背上鞭伤,又抚摸其腹,扁扁空空,共伯和问道:“尔能饱腹乎?”少年怯头怯脑,不敢有言,共伯和对监吏道:“奴隶劳作,劳苦负重,食不饱腹,又挨骂受鞭,尔于心何忍?”

监吏听共伯和此言,怒道:“尔过路行商,且自发财!休管闲事!”共伯和言道:“同为世间众生,何欺之牛马不如?”监吏见共伯和越管越多,猛一傲身,扬鞭而指,叫道:“田非尔田!奴非尔奴!大路朝天,各走两边!天有日月星辰,人分三六九等,此类奴隶,天生之命!尔何不使天子国君来出苦力!”

共伯和言道:“小小监吏,休发大言。”监吏高声叫骂道:“何方鸟汉闲人!无事生非!纵天子国君,也不来胡放臭屁!”

随从见监吏出言不逊,喝道:“小子瞪目细观!此乃国君大人——”话未说完,监吏吓得魂飞魄散,慌乱跪地叩首:“小的有眼无珠,不识国君大人!”随从上前,扭住监吏,共伯和手指监吏道:“寡人此行,即为察井田之弊,定兴农良策!暂先寄下尔罪,尔将井田劳作之制如实言来!”

监吏忙言道:“国君大人!小的今日实有过分之处,然自古以来,井田之制,即为如此,井田主人,受封得田,驱使奴隶群耕群作,视奴隶若牛马,奴隶视主人若仇敌,若不严监重罚,即怠工匿力。”监吏边言边偷眼观察共伯和脸色,继续言道:“国君大人!小的句句是实!也不只小的一人鞭打奴隶,求国君大人饶恕小的罪责。”

共伯和言道:“尔罪实应严惩,速将小童扶起,使之饱食,为之治病,更须善待奴隶,将功折罪,若再有作恶之行,定严惩不饶!”

监吏连连叩首请罪,又忙起身,为少年奴隶来喂食喂水。

共伯和回宫,召丞相孟尹、司徒田获议井田之事,言道:“井田之制,田主不劳,农人不获,谷粮尽归田主,农人无食裹腹,两相为仇,势若水火,仇极恨深,必生大乱。寡人思之,将土地分与农人,使耕者能有其田,则自勤耕力作,勿须鞭笞刑罚,即五谷丰登,家给人足,民安则国安,两位爱卿之意若何?”

孟尹言道:“国君大人,井田之制,乃大周国制,天下皆然。国君大人圣意甚佳,然吾共国一国,不可违大周之制。”

共伯和长叹道:“明察其弊,而不能除之,寡人眼见农人之苦,而无策以对。”又转身对田获言道:“田爱卿自幼长于乡间,熟知田情,可有良策?”

田获言道:“以臣之见,井田之制,共国难废。然井田之外,荒草野地,河滩山丘,可任民开垦,既不违大周之法,又使民增粮谷,两全其美。”

共伯和赞道:“田爱卿之策甚妙,寡人立即发旨,诏令共国荒野闲地,任民开垦,所成之田,尽归开垦之人,然须先耕井田,后耕私田,交什一轻税,以供国用。”

共伯和旨令下达,共国人民欢欣不已,齐呼国君英明,家家户户,动手开荒,河畔山间,垦田无数,五谷丰登,踊跃交十分之一为税,举国上下公私粮仓皆满。

共伯和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采取井田不废,任民垦荒,恰当协调了西周井田制度与农民的关系。其允许开垦私田的方法,开了封建生产关系的先例,既调动了农民生产积极性,又征收十分之一轻税,公私兼顾,在当时是最先进的土地制度,后被各诸侯国效仿,约二百多年后,即春秋时期公元前594年,鲁国实行“初税亩”,承认了自由开垦私田,被列为中国历史的重大事件。

西周时期,对工商业实行“工商食官”制度,即官府垄断,禁止民间经营,周王室和各诸侯国都设立“司空”一职,严格控制重要工商业。

共伯和又巡查共国百工作坊,察百工弊端,定大兴工商之策。

一日,共伯和至共国青铜作坊,共国司空即管辖工商业的大臣吴天利用手中大权,假公济私,安置小舅子丁丑为百工中利润最高的青铜作坊官,驱使工匠日夜不休而劳,将青铜器卖至外国,谋取暴利,贪财无数。

吴天突闻共伯和巡查青铜作坊,连忙与丁丑叩首迎接,连呼:“国君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共伯和环绕作坊一圈,只见同井田一模一样,监吏提鞭监视,工匠拉车将铜矿石投入熔炉,填木鼓风而烧,又将炉中铜汁浇入模具之中,制成鼎、簋、觚、卣、爵、钟等青铜器。共伯和早已知工匠被迫劳作,不再发问,另指着堆积如山的青铜器问道:“如此千百之器,售于何处?其利若何不见报于丞相?”

吴天、丁丑闻言,登时吓得汗流满面,浑身哆嗦,瞠目结舌,吴天无奈,指丁丑言道:“尔为青铜作坊官,速、速报于国君大人。”丁丑更语不成句道:“所、所产、之器,皆供给宫中、百司——”丁丑实在无法言明,又道:“军中、商市——”

共伯和早已看出内情,怒指二人,喝道:“尔等面慌情急,不能言语,必大有贪行!共国国小人少,如何用得如此之多青铜器?速将贪行如实交待!”

侍卫上前扭住吴天、丁丑,共伯和又喝道:“速押往司寇府,严加审查!”

共伯和查毕青铜作坊,又一一巡查制陶作坊、木工作坊、纺织作坊等,令严格审查出入财物,惩处贪官。

共伯和追本溯源,一边严管官府百工作坊,一边打破“工商食官”制度,允许民间经营工商业,征收十分之一轻税,共国人民更欢欣万分,大兴工商,公私俱富。

共伯和放开工商业限制,也开了华夏先例,后被各诸侯国效仿,直至春秋时期,“工商食官”制度被完全打破,任民自由经营。

共国农牧工商大兴,家给人足,一派富饶景象,然而国君宫殿多年未修,越来越损毁破旧,众臣纷纷上书,要求整修宫殿,共伯和均将奏章押下不议。

朝会之时,丞相孟尹首先出班,奏道:“启禀国君大人,吾国五谷丰登,百业兴旺,国泰民安,然国君宫殿年久失修,瓦生荒草,梁柱有朽,若遇风雨,其险危哉!况国君宫殿干系国之威仪声誉,若有他国诸侯使节到来,必生笑料,臣恳请国君大人于勤政恤民之外,也如众臣所请整修宫殿。”

孟尹话音刚落,众臣皆话语纷纷,恳求即速开工,豆猛挺身而出,大叫道:“国君大人不嫌宫殿破旧,臣尚觉脸上无光!”豆猛猛头猛脑,又一挥手:“国君大人若不修宫殿,臣将不上朝议政!”

众臣闻豆猛之言,皆放声大笑,共伯和言道:“豆爱卿休发笑言,治国之要,在德在勤,不在宫殿奢华,一砖一瓦,皆须耗费民力,一梁一檩,当思来自民财,此事当缓议之。”

太史文寅出班,摇头晃脑,文文绉绉言道:“启禀国君大人,自古圣贤君王,于国泰民安之后,皆整修宫殿,以显君临天下之仪。吾大周文王也曾‘经始灵台,经之营之。庶民工之,不日成之。’此乃‘大雅?灵台’之句。又有‘乃召司徒,俾立家室,其绳则直,缩版以载,作庙翼翼,捄之陾陾,筑之登登。’此乃‘大雅?绵’之句。国君大人饱读诗书,更知其言其意,先贤圣王,皆因‘议政之宫,当正当肃。’之故,整修宫殿,以正观瞻,今吾国宫殿颓衰不堪,大失国威、国仪、国声、国誉哉——”

文寅言之凿凿,其所吟诗句,皆被孔子编入《诗经》之中,众臣听文寅之言,纷纷叫道:“文太史文高意远,切中要旨,望吾君速从众意,降诏以行——”

共伯和见众意难违,只得言道:“众爱卿之意,寡人甚知,然国都共城城墙,也年久未修,若有水患敌侵,难以抵御,须先城后宫,尽力节俭费用,爱惜民力。”

众臣闻言大喜,齐声颂道:“国君大人英明之至,臣等即各履其职,速速为之。”

于是共国官民遵共伯和旨令,先修共城城墙。

共城城墙上下,人山人海,车载肩扛,运土扩城,共伯和与丞相孟尹登上城墙,巡查观看。共伯和言道:“相传共城乃姜太公勘测而成,经天纬地,择地作都,以阴阳四象,五行八卦之理,观地形风脉而成。东城北城,抵御山洪恶煞,宽厚高大,至坚至实,今须再加高加宽,以防百年一遇洪水,造福千秋万代,使子子孙孙,代代得安。”孟尹问道:“其高其宽,何数为佳?”共伯和远眺近观,测算有时,言道:“防水防洪,城之高数,增至三丈,城之宽数,扩至三十丈,分层夯筑,精工细作,每层覆土三寸,皆高夯重落,层层坚实,确保万世无患也。”

共国官民,遵共伯和所定之数,匀平城土,夯歌声声,将共城城墙筑得坚如磐石,近三千年来,将无数次洪水敌患挡于城外,共城全城安然无恙。至今,共城遗址仍底宽60米,上宽40米,高约6米,城墙断面夯土层高10厘米左右,无声地记载着共伯和的功绩,展示着古代人民的勤劳智慧。

整修共城城墙完毕,共伯和又旨令于城墙之上,广置滚木礌石,火油柴草,戈戟弓箭,于城墙之下护城河畔,广布角刺竹签,共城上下,戒备深严,一丝难透。

共伯和又旨令共国军民,国不可一日无防,不可恃坚城而生怠懈,举国上下,城乡村巷,全民皆兵,编成大小营队,农忙务农,农闲练兵,若有敌情,白昼燃烟,夜晚燃火,举国互援。共伯和夫人仙妹,也将宫女和共城妇女训练成英勇善战的娘子军,连宫中宦官也习武不断,以应万一。

共伯和更将共军分为车兵、步兵、水兵三个兵种,既分练战技,又合练协同作战,将共军打造成一支能征善战、天下无敌的威武之师。

兵民训练有成,为壮共国国威,鼓舞军民士气,共伯和发旨,遵《周礼》之规,举行“大搜礼”。

大搜礼,又名大蒐礼,具有军事检阅与演习性质,是维护统治的重要方法,后世沿用,为现代阅兵与演习的渊源。

国君宫殿之前,大写着“周”“共”之字的赤色旗幡交错而立,迎风招展,共军车马将士,威风凛凛,共国城乡百姓也整齐列队,持戈戟刀弓,巍然挺立。

钟鼓琴瑟大奏军乐。共伯和在国君华盖簇拥下,端坐于阅兵台上,丞相孟尹侍立于侧。

众将士及百姓拱手行军礼,高呼道:“国君大人千岁、千岁、千千岁——”共伯和挥手致意道:“众将士平身——”众将士又齐挥戈举弓:“谨听国君大人圣诏——”

共伯和放声言道:

天地浩浩,岁月皇皇,百泉荡荡,苏门苍苍!

武王伐纣,吾祖功扬,受封诸侯,立国开疆!

子子孙孙,生衍斯方,二百有年,民安国昌!

三军将士,国之砥梁,载惕载武,戈弓永张!

披坚执锐,征战沙场,矢英矢勇,共国永强!

最后,共伯和更高喊道:“咨尔将士!永卫大周,永卫吾共,日月永长——”

共军将士一齐以枪、刀、戈击地,又齐举向天,高呼道:“吾周吾共,日月永长,矢志效命,永胜疆场——”

丞相孟尹猛挥令旗,武刚、豆猛等将军依次率车兵、步兵、水兵三军将士操演战阵。

战车辚辚,烟尘滚滚,马鸣声声,戈光闪闪。共伯和连连颔首称赞,百官声声称颂不止。

共国城乡百姓也依次操演杀敌功夫,共伯和及百官更赞颂有加。

操演完毕,丞相孟尹放声高言道:“众位将士!吾共国之祖共伯苏大人以武开国,今国君大人自幼于镐京为学,得大周文武名师之教,十八岁任统军正将,征伐犬戎,名扬天下!又率吾共军将士,南伐楚蛮,三战� ��捷!以武立国,以武兴国,乃吾共国传国之策!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国不可一日无防!吾共军与举国百姓应时时枕戈待旦,使来犯之敌有来无回!”

将士及百姓又齐呼:“吾军吾民,武风永扬!大周共国,万寿无疆!”

共国农牧工商,城池军防,皆已大成,在百官及举国军民的一再拥护声中,共伯和方同意对国君宫殿加以整修。

共国君和臣忠,国泰民安,城乡郊野,繁荣昌盛,国都共城更城墙高耸,固若金汤,国君宫殿简雅庄重,华光生辉,处处大治气象,人人赞国君英明。

众臣百官,士农工商,纷纷作诗制文,上表称颂,丞相孟尹对共伯和言道:“国君大人,共国大治,官民齐颂,臣意将官民之文,集而成书,载入史册,永传后世也。”太史文寅随声附和道:“臣身为太史,有责记史传后,愿倾力为之。”共伯和谦谦言道:“共国国泰民安,非寡人一人之功,赖百官皆勤其政,万民皆劳其力。记史为国之大事,文爱卿须将共国一应之事秉笔直书,录原貌原义,勿谄勿贬,勿隐勿曲,使忠贤善良扬,乱臣贼子惧,使后世子子孙孙,知其血脉之源,鉴前世兴衰,正身心品行。”文寅施礼言道:“臣定如国君大人之意,恪尽职守,忠实记史传史。”

周厉王厉暴无道,共伯和仁和有德;周厉王大宠奸佞,共伯和广用忠良;周厉王封山禁泽,夺民之利,共伯和开放农商,生民之财;镐京内外,民不聊生,天昏地暗,共国城乡,安居乐业,日瑞云祥……

共伯和眼见共国实已百业兴隆,国泰民安,更有共军兵强马壮,勇冠天下,方感完成了太师召公的淳淳嘱咐与重托,具备了匡扶天下,应对变乱的国力军力,共伯和情不自禁地长舒心气。

共伯和心刚静下,一股强烈的使命感又涌上心头,不知镐京局势若何?

正是:厉王共伯一昏一明,人心向背截然不同。

欲知镐京局势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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