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绝大多数爬上南山的游客都不会知道，他们脚下的并不是一土山，而是一座巨大的军事要塞，正如爬上明城墙的人也不会知道，他们脚底下的并不是砖石城墙，而是绵延数公里的超大型冷库。

林田海是知道这一点的，谁让他父亲林良天在特殊战线工作呢，“地点你安排好了吧？”

某人已经答应了韩成洙找个地方“指导”一下橘子焦糖三人的歌舞，为了安全考虑肯定不能让别人找地方，在他自己的房间里就更加不可能了，他对Pledis娱乐感兴趣，却不代表愿意给对方利用，所以才让渡边小池找个过得去的KTV，也就是涵国人常说的练歌房，看看对方的专业水平。

“已经找好了，会长，开车过去用不了十分钟时间。”南山附近的繁华，一点都不比对面的江南差，相反因为很多历史悠久的酒吧街美食街存在，到了晚上还要比汉江那边更加热闹一些，渡边小池选的就是一家非常有格调的KTV。

外人只看得到她的浮华，却不知首尔这座城市满是伤痛，跟电影电视剧里勾勒出的大都市相比，这其实是个充满矛盾的城市。古老与现代在这里交汇，不是北京、伦敦那种人为制造出来的景象，而是古老的势力和现代的势力真的在冲撞。车子沿汉南大道开往经理团路，短短十分钟的路程林田海却想了很多。

“韩会长，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吧？”林田海走进KTV的超级豪华包房，韩成洙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可他抬眼往里面一瞧，不用数也知道里面站着超过十个人，都是穿着打扮非常清凉的漂亮姑娘。不是说他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而是他今天过来主要为了谈正事，并非为了找乐子。

韩成洙知道自己不是个善于经营的人，不然放学团After School的一手好牌也不至于被他打得稀烂，早已打定主意抱大腿的情况下显得非常谦卑，“林会长误会了，这几位是我们公司刚刚出道的新人偶像，同样也是被寄予厚望的。”

“刚刚出道？”林田海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预备出道是练习生们练习最为刻苦，培训最为系统的阶段，所以这些不久前还是练习生的新人，论实力往往比那些出道多年的老皮条还要更出色，“很抱歉，我对这方面关心不够，组合名叫什么？”

“我们是让她们以Hello Venus的名字出道的。”韩成洙不是为了在林田海面前硬撑才说场面话，是真的对这个新人组合寄予了厚望。虽然After School成员们的实力非常厉害，但基本都是来自S.M娱乐和JYP娱乐两家的长年练习生，在那两家得不到出道机会才转投他门下的，Hello Venus则不同，基本是Pledis培养的嫡系。

“敢叫Venus，果然颜值都很高。”带那个组合或者说哪个人去尼本发展对林田海来说没有区别，反正去了都没有认知度和人气可言，肯定要从零开始的，“各位不用紧张，今天不让你们陪酒更不让你们干其他事情，只是答应了韩会长展开合作，所以给你们一个展示自己实力的舞台。”

悲惨事件的余波未消，因张紫妍自杀而暴露出来的娱乐圈弊病也让人心悸，新人们说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听林田海把话说清楚之后才放松了一些，倒是橘子焦糖的三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太紧张的样子。

都是已经出道了的组合，肯定有自己的曲子，所以林田海也不限制曲目，就让两个组合轮番站到前面的舞台上表演自己的主打歌。不得不说涵国偶像就是专业，不像乃团一年过去了还在舞台上乱跑，演出时不是这个摔跤就是那个绊脚，个别成员甚至能在舞台上迷路，一下子冲出去老远。

“我头动了，不看了。”看着Hello Venus 的成员们在他面前猛地一蹲，然后眼前白色的腿直晃，林田海感觉自己的血压都升高了几分，正好她们的打歌服是那种亮闪闪的直筒半裙，非常适合KTV这里的光线。

韩成洙打了个眼神，秘书立刻把歌切掉了。

“韩会长，既然现在就咱们两家，我索性也把话说开吧，橘子焦糖的实力足够出门开辟海外市场了，Hello Venus还差点火候，而且新人应该以稳固本土市场为重。”林田海不是专业的偶像教父，但他对市场的敏感度很高，橘子焦糖这样的甜美风格能在尼本轻松站住脚，性感风的Hello Venus却很难获得的青睐，因为尼本的偶像市场主要是主妇群体在消费，她们不可能为了一群“狐狸精”而掏钱。

韩成洙把刚出道的Hello Venus带来本就不是奢望她们能入林田海的法眼，立刻就被带去尼本市场赚日元，无非是让她们在林大会长面前混个脸熟而已，“林会长的意思，是同意跟我们Pledis合作了？”

“当然，为什么不呢？”跟小公司合作才能掌握主动权，别看S.M娱乐市值不高，可他们的影响力却足以对林田海的计划造成阻碍，“时代不同了，如今的娱乐市场是全球化的，我们只能顺应潮流。”

“林会长看得就是比我们通透，高屋建瓴啊。”韩成洙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年纪都能做人家的叔叔，十分用力地吹捧着，为的无非是占点好处罢了，“说实话，韩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不是靠着本事，只是运气比同行们好些罢了，总有贵人出手相助。”

只要搭上了林兴业，去争取资源的时候能够硬气很多，不至于自己的艺人连有线综合编成频道的节目都上不了。而且一旦在尼本市场站住脚，就会有大把的所谓上层人士来找他商谈，希望利用他的跨境渠道进行洗钱，名利双收不是问题。事实上只要足够不要脸，人人都能做到五饼二鱼那个程度。

“韩会长过谦了，我也是做这一行的，深知其中的不易。”2009年之后，娱乐市场的热度就越来越低了，只有宗国大陆因为起步得晚而仍然处在上升阶段，“合同不着急，我会派人过来跟你们谈的。”

韩成洙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他们又不是出来玩闹的大学生，总坐在KTV里谈事情不太合适，“林会长，不如找个地方庆祝一下咱们两家达成初步的合作意向，您的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