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我没有看你妈生厌。”石文斌说，顿了下又说，“你妈看我生厌还差不多。”

“她也没有好不好。”

“哪里没有？我知道她看我不顺眼得很。”

“她说了没有，你不要自己想多了。”

“不是我想多，一个人对我什么态度难道我感受不出来吗？”

“她哪里让你有那种感觉了？”

“哎呀，你问这么都干嘛？”石文斌不耐烦起来，“反正我也不要她对我多好，无所谓了。反正我是跟你过又不是跟她过，等将来我在我们那边买了房子，我也不住这里了，她对我什么态度我都无所谓。”

石文斌这样的态度，杨玲玲就不高兴了，原本她想好好跟他谈缓解一下他跟母亲的关系，可他这什么态度？

“我们现在是一家人住在一起，你这是什么想法？

我说了她没有看你不顺眼你不信，要你说你又不说。

一家人一起生活想法不一样肯定会有冲突，问题是要解决好，天天住在一起关系不好那住着开心吗？”

“我说了我没有跟妈相看两生厌，你还要说这么多干什么？”

“那你后面又说那样的话，你有什么想法你就说出来嘛！她哪里让有那种感觉你要说，万一是误会呢？”

“不是误会。”

“那你就说啊。”

石文斌不耐烦的重重呼出一口气，“反正就她有时候看我的眼神说话的态度我感觉到的。”

“比如说什么时候？你举个例子啊。”

“举个例子？就比如说那次你妹在这里的时候，那天开太阳，我进来跟她换抱宝宝，她出去的时候想关门，我说不要关，热。

她说我神经病，虽然她说的是侗话，前面我是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但神经两个字发音差不多我是听懂了的。

反正类似这样的例子很多，我只是没跟你说而已。

也还是那天，宝宝拉屎了我去打水，热水壶里没有水，我就说了一句怎么没有水，她就在那说，没有就没有嘛，语气那么冲。

我只是那样说一句又不是怪她的意思，她要那个样子干什么呢？”

“那是不是你的语气不好，有时你感觉你语气没问题。可别人听着就觉得不好呢？”

“没有，我就只是那样随口说了一句，语气没有不好。”

“她那会儿不知道干嘛可能心情不好，我进去说了什么来着她也语气很冲，她又不是针对你的。”

“不管她是不是针对我，她有必要那样的语气吗？你说她可能心情不好，那她心情不好就可以这样发泄到别人身上吗？”

“那你有时候心情不好还不是会语气很冲？”

“你不要老是为她说话，有意思吗？”

“我不是为她说话，而是只是要你以己度人，你自己想想你心情不好的时候说话是不是也会很冲。”

“那我是不会像她那样。还有你说我们是一家人，那一家人干什么就直接说嘛是不是？”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就比如那次她要我弄蛋饺，要我弄她不知道直接跟我说吗，还要你来跟我说。还说个什么还要个人从中间传话。”

“我们是夫妻我跟你说的话好说一些呀，再说这有什么？我们这样传话很平常的啊。”

“反正我觉得很那个。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我们在这里说，你不要跟你妈说啊。”

杨玲玲应了一声。

这时吴仲丽推开门探头进来，对杨玲玲说：“我炒好了，你现在去炒吗？”

吴仲丽进来厨房做晚饭前，杨玲玲就在准备。

好久不曾下厨的她，今晚打算炒个鸡蛋肉饼，肉拿出来解冻准备切时宝宝要吃奶她就先回了房间，让吴仲丽先炒别的菜，等她喂好奶再来炒她要炒的。

“我现在去。”杨玲玲回了一声心情沉闷的离开了房间。

到了厨房，杨玲玲切肉沫，吴仲丽问她，“你跟阿斌在嚷嚷的说什么？”

“没说什么。”关于跟石文斌的争吵她向来不愿跟父母说，这会也不想说。

“没说什么那在那嚷嚷那么久？”吴仲丽追问。

因为说着来火气，刚刚杨玲玲跟石文斌的声音便不自觉大了些。

“没说什么你别问了。”杨玲玲有些不耐烦起来。

“到底说了什么嘛？”以往问两遍得不到回答就不再问的吴仲丽今晚很坚持，因为她隐约听着两人的争吵跟她有关。

杨玲玲被问得烦，想到石文斌说的，有些气吴仲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对石文斌的态度，便说。

“他觉得你对他不好，我就跟他争。”

“我不好？我这样还不好那真不知道要哪样才好了。”吴仲丽一听就有些热气上头了。

“所以啊，我才要跟他争嘛！”

“他说我怎么不好？”

“你是不是会经常横他？拿侗话说他？”

“我哪里有那样？”吴仲丽的语气又气又屈。

“你有没有那样你自己知道，他说这样的次数很多，我也有看到过。反正他就是感觉有时候你对他的态度很不好。”

“我对他不好，也不看看他自己什么样，他自己整天凶巴巴的，我是看到他都害怕，每天小心翼翼的生怕惹到他不高兴，结果他说我坏？”吴仲丽激动起来，声音都哽咽了。

杨玲玲心“咯噔”跳了下，她万万没想到母亲心里对丈夫是这样的想法，这让她内心的触动很大，同时非常难过。

“没有说你坏呀！”杨玲玲好声安抚，“只是说感觉有时候的态度不好而已。”

“还不是说我坏啊？”吴仲丽越发生气，委屈大爆发，她咒骂一声，“居然说我坏，活了几十年了还从没被人说坏过。

说我坏？我从来没骂过他凶过他说过他，我这样还说我坏？倒是你们整天说话凶巴巴的，现在还反过来说我坏？”

“不是说你坏。我什么时候说过说你坏了？我只是说你有时候的态度不好，哪里有说你坏过？”杨玲玲耐着性子说。

她不知道母亲的脑回路怎么回事，不知道她说的哪句话让她产生那样的想法，只有努力将自己的话重申。

然而并没什么用，吴仲丽陷入了自己的思想里，越来越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