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知道洪老的所作所为，张鑫就越是生气，自己曾经有多么的信任这眼前这个看起来慈眉善目的长辈，被背叛之后的愤怒和恼羞成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曾经也是很信任洪老的，爷出事的时候，他怀疑过很多的人，就是没有怀疑过洪老，因为在他的心中，洪老就是一个体贴后辈，会照顾后辈的长辈。

现在，所有的假面都被揭穿，自己曾经最信任的老人，就是最大的背叛者，这让他完全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

他是如此的信任着洪老，就连爷也从来就没有防备过眼前这个老人，他到底是如何的狼心狗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愤怒中的张鑫完全没有留手，所出手的每一拳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宣泄自己心中那暴躁的情绪，或许也有这样，才能够弥补自己心中那暴涨的愧疚。

要不是自己信错了人，轻易的将爷的行程告诉了洪老，或许爷根本就不会出事，大小姐也不用被迫顶替爷的身份，强逼着自己成长，独当一面。

洪老就算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但是早些年间也是跟着老爷子一起混黑道的，本身就比较抗打，再加上老年的时候时刻注意养生，所以人虽然老，但是体质却比一般的年轻人强上不少。

就连在张鑫那包含愤怒的一通乱打之中，除了吐了几口血，脸上苍白到看不出一丝血色，痛苦的呼声被恰在喉咙之中叫不出来之外，一切看起来还算不错。

“张鑫，够了。”

晨曦看张鑫也出了气，担心张鑫真的将人打死了，才开口让张鑫停下来。

张鑫虽然心中还是十分的生气，但是听到了大小姐的命令，即使心中十分的不甘，还是重重放下了自己的拳头，松开了紧拽着洪老的手，让他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张鑫即使是出了一口气之后，还是气的直喘粗气，双眼怒目圆睁，要是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恐怕是洪老早就被他杀死了几万遍了。

洪老倒在地上，痛苦的蜷缩成一团，张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吸气，其中伴随着痛苦的呼声，声音极低，但是在这寂静到连针掉到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的会议室之中，还是能让每个人都听见的。

晨曦起身走到了洪老的面前，蹲下身子，看着眼前这个连喘气都觉得艰难的老人，浅浅一笑，尽显温婉气质，看起来十分的亲和。

“洪老，你没事吧，我看你现在的情况还不错，还会喘气呢？”晨曦歪着头，好似有些疑惑的说道，“我还以为洪老会以为自己的计划失败了，直接气上心头，怒火攻心直接去了呢，这样的话，也省的脏了我的手，你说是不是？”

洪老喘着粗气，扭曲着脸，艰难的开口说道，“你......别以为......这样就算了，我......我是......我是绝对不会......轻易认输的，有......有能耐，你就直接弄死我，不然的话，别让我找到机会，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咳咳......”

最后的话，洪老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吼出来的，这样的做法让他忍不住咳嗽出声，那架势是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肺都一起咳出来。

洪老自认为自己的声音足够响亮，中气十足，可是实际上他的声音也就是比小奶猫的猫叫生大不了多少，毕竟现在进气多出气少的架势，还能指望他玩出什么花样？

洪老最后的威胁，不过就是一直纸老虎的虚张声势罢了。

“洪老为什么会这么说呢？”晨曦的眼中满是疑惑，“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绝对不会做这样违法的事情的，所以不用担心我会杀了你的。”

众人听完这话之后嘴角抽了抽，浑身的不自在，对于屹立在黑白两道的司家来说，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是不存在的，顶多也就是和警方合作共赢就已经是顶破天了。

遵纪守法就是一个笑话，混黑道的，手中有几个是干净的，只不过这些年来，在老爷子还有大少爷的带领之下，渐渐不再去碰那一些东西了，但是存在骨子里的嗜血和残酷，从来就没有消失过，只不过他们给它披上了和善的假面，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人一样而已。

众人都是这样的反应，更别说是洪老了，他只觉得晨曦虚伪极了，明明和他一样都是伸出黑暗的人，却又要自诩是一个身在阳光之下的好人，这难道不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吗？

司家的后辈---是一个良善之人？

多么可笑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哈......”

洪老癫狂的笑着，眼中满是嘲讽。

“司家的人，居然自诩是好人，你不觉得很讽刺吗？”

撕开了虚伪的假面，洪老露出自己最原本的面貌，狰狞着脸憎恨的看着晨曦，“是了，也对，你被老爷子还有司擎天那个小子保护得很好，所以根本就不知道司家背后的黑暗，但是被迫顶替司擎天的日子里，你难道就没有看到司家的另外一面吗？”

洪老癫狂的看着晨曦，心中的仇恨支撑着他说出这一番话，就连身体上的伤害都被他自己忽略了过去。

“司家表面上就是一个毫无污点的集团，可是背地里司家曾经的勾当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断了，这一点，我相信你是知道的吧？”

洪老根本就不在乎晨曦的回答是什么，他只是想要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一股脑的说出来，摧毁着眼前这个依旧相信着司家的清白的，自己的家人都是好人。

“你就是一个被保护在象牙塔里的小公主，不知世事，也不需要知道这一些黑暗，但是你知道司家这暗地里的勾当，曾经害死了多少的人吗？”

“你不知道，我知道，因为很久之前我就一直跟在了老爷子的身边，他所做过的每一件事，我都一清二楚，他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着想要带着司家走向光明，脱离原来的黑暗。”

“我也是那么的信任着他，我也曾经是那么忠心的追随着他，可他都做了什么？”

洪老的情绪忽然变得十分的激动，要不是张鑫刚刚出手十分的中，洪老怕是要直接扑过来摇晃着晨曦的身体咆哮，但即使她不能起来，还是挣扎着身子尝试着起来。

“你的母亲喜欢的人，本来是我，我和你爸同时遇见了你妈，我和你爸说好了一起争取，不管是谁胜出，都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怨言，你妈选择的人是我，是我。”

“可她最后嫁的人却是你爸，你母亲曾经说过她唯一喜欢的人就是我，她要嫁给她喜欢的人，要不是你爸从中作梗，你母亲怎么可能会嫁给你爸？”

“说什么公平竞争，说什么一辈子的好兄弟，说什么绝对不会再暗地里做手脚，可是他都做了什么？他都做了什么？”

晨曦起身看着倒在地上一脸狰狞，涨红着脸，撕心裂肺的质问的老人，只觉得可悲，以为无辜死去的司家父母觉得可怜。

“你和我爸相处共事了那么的久，就算是不相信他的为人，那我的母亲呢？你也不了解她，不相信她吗？觉得她会是一个为了富贵就轻易的抛弃自己的底线的人吗？”

“你母亲当然不是那样的人，”洪老立马开口反驳，“一定是......一定是你爸做了什么手脚，一定是你爸威胁了她，不然的话，她绝对不会抛弃我们曾经的誓言，一定是你爸做了手脚......”

就像是找到了借口，洪老拼命的重复着这句话，仿佛在告诉晨曦，也是在说服自己一般。

“我的爸爸居然相信着你这样的人，以及我的母亲爱上你这样男人，是他们有眼无珠，才会觉得你这样的男人值得相信依靠。”

晨曦冷眼看着洪老癫狂的模样，眼中一片冷色与漠然，对于这样的人，生气愤怒还是憎恨的，都是多余的，这样只会让这个男人得到满足，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值得的。

要是在意，不过是让自己痛苦，让他觉得痛快罢了。

“你不就是想要知道，我的母亲为什么最后会选择了我爸爸吗？我告诉你啊，”晨曦的嘴角勾起一个残忍的弧度，缓缓地诉说着残忍的现实。

“因为啊----”

洪老虽然一直都觉得自己最爱的女人会选择自己曾经最信任的人，一定是因为老爷子的威胁，可是听到晨曦这么说，他还是忍不住竖起耳朵去听，所谓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因为啊---”晨曦俯身在洪老的耳边，低声的诉说着，温柔缱绻的声音，却如同那千年寒冰穿心而过，寒气入骨，浑身不寒而栗。

“我的母亲，可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要是和你在一起的话，那不就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