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这个闲心，倒不如好好想想你自己，外边开始兵荒马乱，你觉得一旦伯父出征的话，还有谁能够护得住你？”

方谦冷笑着说道，“顾大小姐你的为人处世也不过如此，交好的人没有几个，仇人到是一大堆，就单单说着顾府里，除了刚刚被带走的那一个之外，梁姨娘和胡妈似乎也对你极为仇视。”

“你说，这是她们的问题，还是你的问题？”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方谦不是兔子，他是一匹狼，却将自己伪装成一只忠心不二的狗，蒙蔽别人的双眼。

“是谁的问题很重要吗？我只需要知道，我和她们是注定不可能友好相处就足够了，成不了好友，那就只能是敌人了。”

晨曦丝毫不在意方谦的冷嘲热讽，神色毫无变化的问道

“你来这里，不会就只是为了说这些不痛不痒的话吧，”方谦皱着眉看着晨曦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你受了伤就在院子里休息，随便走动要是收了什么伤，怕是这省城里就没人能安宁了。”

“我们合作怎么样，”晨曦直接忽略了方谦的逐客令，“我帮你夺权，你帮我做一件事就够了，这个交易很划算不是吗？”

“我要离开了，没空听你说这些不着边的事情。”

方谦看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转身就要离开。

“我不相信你真的一点心动都没有，”晨曦看的分明，有那么一瞬间，方谦是动摇了，但是很快就掩藏起来，“时势造英雄，要是因为谨慎而错过机会，到时候就算是后悔都没有用。”

方谦止住向前迈动的步伐，双手握成拳，沉默了许久。

“呼---”方谦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既然你了解我的事情，那就应该是知道我也输不起，你觉得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就能让我赌上一切。”

“你不敢动你父亲，除了因为他的势力以外，还因为他是你的父亲，虽然你父亲对你母亲无情，当你的母亲是一个保守的人，信奉以夫为天，即使你父亲对她再不好，她也依旧对你父亲死心塌地，你怕你动了你父亲，你母亲知道后不会原谅你。”

“你让你不能动手，那就别人动手啊，借刀杀人，难道你不会吗？”

晨曦起身走到方谦的面前，漆黑的苏安阳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似冷漠，似蛊惑。

“只要人不是你动手弄死的，你母亲总不能还将这件事算在你头上对吧？”

晨曦知道原著中，方谦的父亲最后还是死在了自己最喜欢的儿子手中，不过不是方谦的算计，而是因为方父紧抓手中的权利不肯放手。

下边的儿子一个个长大了，都看上了他手中的势力，可方父就是死活没有放权的意思，一个个心急将权利拿到手，所以一个个暗地里使出手段，一不小心就把方父给弄死了。

方父死了之后，他的儿子们为了能够得到他所有的，一个个都得你死我活，最后的赢家就是方谦。

方谦本身就靠自己在努力得到了认可，再加上方谦娶了顾落，背后有顾青撑腰，很快就收拾完自己一众各怀心思的弟弟们，成为新一任的统帅。

所以对于叫方谦坑方父这件事，她做的是完全不亏心，反正就是一个炮灰的命，迟早要出局，早死晚死也是一样的。

“确实是很好的主意，当你为什么会觉得一切会如你所愿？”方谦抬头看着眼前一脸笑意的晨曦，“你说的办法我不是没有想过，可你忘了一点，可利益的驱使之下，人总是会变得疯狂，要是出了什么变数，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若是父亲出了事，母亲是绝对不会独活，纵使母亲没有随父亲而去，恐怕他下面的那些弟弟们，也不会留着他们母子，毕竟他是长子，也是嫡子，身份上就占据了很大的优势。

“所以说我会帮你啊，自己身边总是会有几个别人安插进来的奸细，这是大伙心知肚明的把戏，区别在于自己能不能找出来那一个是奸细，哪一个是自己人。”

晨曦又转身坐了回去，继续说道，“你父亲身边，自然也会有我父亲安排的探子，到时候里应外合，你自然是不用担心出现意外了。”

“你就不怕我到时候高密？”方谦神色不明的看着晨曦，“要知道，我们可算不上什么盟军，甚至因为自己家族的原因，我们还能称作是敌人。”

“你不会，”晨曦肯定的说道，“因为你比我更想弄死你的父亲，若不是你心中有所顾忌，你父亲怕是早就死了很多遍了。”

方谦在方家虽然是长子，但是因为自己父亲不喜的缘故，他活的甚至不如家中一个稍微有脸面的下人，因为占据嫡子这个位置，那些姨娘对他总是抱着无穷的恶意，说不是怕闹出人命被方父所不喜，方谦怕是早就死在了后宅的明争暗斗之中。

可即使是这样，方谦的生活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姨娘的孩子深受姨娘的教导，尽得姨娘的真传，小小年纪，折磨人的手段百花缭乱，时常能把方谦折腾个半死却有口说不出。

而这一切，方父是知情的，但是因为对方谦的不喜，他对着一些事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权当做什么没有发生。

甚至在他的心中是希望他的姨娘们能够直接将方谦弄死，这样的话他就少了一个污点。

可惜了，他的姨娘们太过谨慎，没有一个敢下死手，方谦就这样在夹缝中求生，渐渐长成现在这个模样。

而这其中，方谦的母亲并没有为了方谦而做出什么改变，每一次看到方谦那一身的伤痕，出了哭个不停，就只会让方谦忍让，说自己是如何的没用，不能给自己的丈夫带来帮助，也不能好好保护方谦，是她没用，无能这一类的话。

日子久了，方谦也不知是厌恶了方母千篇一律的话，还是不想让方母担忧，方谦就不会再方母面前露出自己的伤痕，学会了掩藏自己想要掩藏的一切。

“这件事，我答应下来了，只要你能帮我得到我想要的，作为报答，我也会尽我所能，帮你达成所愿。”方谦缓缓道来。

“那也就是说，协议达成了，”晨曦歪着头笑了笑，“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就尽快出发吧，等你到了之后，自然会有人去找你，到时候你就知道谁是可以信任的。”

“好，”方谦沉默了一会，而后开口问道，“我离开之后，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一点顾落，我怕她会出事。”

“你不是怕她出事，你是怕我对她下手吧，”晨曦直接将话说明了，“我想对付的人，自始至终就只是梁姨娘而已，至于顾落，只要她不招惹我，我自然是不会对她下手的，这一点，我可以想你保证。”

方谦也没有被人戳穿谎言的不自在，淡定的点了点头，“那就好，那我就先走了，等我达成所愿的时候，就是我兑现诺言的时候。”

说完，方谦就转身走了，正好碰到过来寻人的小厮，两人沉默的离开了。

晨曦坐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实际上，就算是没有她的帮助，方谦收拾了方父不过是迟早的问题，她之所以会搭把手，主要还是因为方谦是男主的缘故。

这个世界，就是围绕着方谦和顾落两个人转的，只要这两个人没有崩坏的现象，世界意识自然会偏向他们。

她不想顾父还有南笙出事，就只能紧紧地抓住方谦和顾落两个人，这样的话，顾父他们的安全就对大大提升。

她必须在有限的时间内，将自己能做的事情统统做好，晚了的话，她就怕来不及了。

“太阳快下山了，等会该冷了，回去吧。”

南笙问人找了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呆坐在哪里的晨曦，她也没有多问，而是给晨曦披上一件外衣，扶着她回去。

“阿笙，你说，我做的对吗？”

晨曦没有明说是什么事情，但是南笙还是听懂了她要表达的意思，“只要你觉得你做的事情，最终的结果是好的，那就没有错。”

“人心很复杂，同样的一件事，放在不同的事情上，都会造成不同的后果和影响，没有绝对的错，也没有绝对的对，问心无愧就好。”

“我倒不是后悔，只是忽然觉得人的变化也是很快地，想起以前，自己看到一只蟑螂都会觉得害怕，现在，就算是在算计别人性命的时候，也能做到云淡风轻，淡定自诺。”

当初刚绑定九九的时候，自己什么都不会，现在却能够面不改色的去算计人，当真是意想不到。

总觉得自己还很年轻，但是心态上却是老了。

“人不会一成不变，变了就代表长大了，一成不变的话，生命不就太无趣了吗？”

就像他，曾经就只是逃荒大队中毫不起眼的一个孩子，后来成了山大王，现在又成了一个兵，人生处处都是惊喜，时刻都在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