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柳言松开了紧握的双手，回过身直视着晨曦，满是无奈的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又能做些什么？”

很显然，柳言也清楚这是一个针对他的圈套，年轻的君王稚嫩的手段没能瞒得过经历了数次改朝换代的有着雷霆手段的忠臣。

若不是刻在骨髓里的忠诚，如此草率的行事，又如何能够真正的伤害到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实则位极人臣，朝野无人胆敢轻看的男子。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晨曦细细品味这句话，嘲讽一笑，轻声低语：“呵呵--，说得真好，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要无数的人为这一句话丧命，这就是爹你的忠诚，你的底线？”

古往今来，有多少的人为了这所谓的忠诚赔上了性命，自以为全了自己的忠义，却不知道这背后都多少的人为了他们的忠诚无辜丧命。

晨曦不知道自己拿近乎听不见的话语，在柳言的心里掀起了多大的波澜，这还是自己那个看似温和实则逆来顺受的女儿，从何时起，自己居然有些看不清她了，在这后宫短短几年的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婉婉，回去吧，不用再劝了，我意已决，多说无益。”柳言背过身去，下了逐客令。

晨曦看到了这个时候，依旧固执己见的柳言，心里也涌上了怒火，不在照顾柳言的情绪，厉声说道：

“我不会走，爹你不在乎自己的性命，难道也要娘为了你心中的忠诚，白白赔上性命，要我们柳家几百人的性命为你的固执陪葬，要我们柳家几百年的声誉，为了你的一念之差，日后背上这莫须有的污蔑，让日后我们柳家的人生生世世被人戳着脊梁骨说是卖国贼。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这--”柳言心中巨震，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晨曦的责问。

自古以来，忠孝两难全，自不怕死，可如果自己死了，自己的夫人定会随着自己而去，柳家上上下下几百人的的性命，也必将因为自己的罪名受到牵连，更可怕的是，自己死后，如何对泉下有知的列祖列宗交代，柳家的清誉毁在了自己的手中，这不孝的罪名，又当如何偿还？

晨曦见到柳言已经有些动摇，也知道过犹不及，也就不再说下去。

“爹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这个罪名硬生生的强加在柳家的身上，我先走了。”

“玉梅，你知道现在早朝下朝了吗？”

晨曦不清楚古代的计时方法，只好问玉梅。

“离早朝还有一段时间，现在赶过去的话，或许还没有下朝。”玉梅不知道晨曦问这个有什么作用，但还是尽职尽责的告诉晨曦。

“好，我们现在就赶过去。”

晨曦一听，下定决心，心里暗自联系九九：“九九，你能不能帮我办一件事，就是......”

听到九九肯定的答案，晨曦心里也就多了一份保障，紧绷的神经也就松了下来。

“哟--，这是谁呢？这不是皇后娘娘吗？怎么，这么急着去哪？该不会是要去见皇上吧？”

就在即将到达上早朝的地方，半路杀出一个凌霜，带着玩味和幸灾乐祸挡在晨曦的去路。

“让开。”晨曦心里急得不行，生怕会错过早朝，没空和凌霜废话。

“这么大的火气，”凌霜肆意的嘲讽晨曦，毫不收敛的展现自己的不怀好意，作死的挑战晨曦在爆发边缘的神经，“该不会是为了柳太师的事情吧？要我说，皇后娘娘你就不应该往这儿凑，太师这可是叛国的罪名，娘娘你这个时候应该是明哲保身，为柳家保住最后的血脉。你说是不是啊--娘娘。”

“放肆--”晨曦正愁有火没地方撒，凌霜还傻傻的凑过来找事，简直是不知死活。

“柳太师的罪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就连皇上都没有确切的定论，你现在说这些话，妄议朝臣，是心怀异心，还是想要妄想干政？”

“娘娘恕罪，臣妾绝无此意，还望娘娘明察。”

晨曦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吓到了凌霜，凌霜连忙跪下，生怕跪的迟了。

无论是妄议朝臣还是干政的罪名可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承担的，弄个不好，说不定要杀头。

“绝无此意，明察，呵呵--”晨曦上前一步，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凌霜，用漠然的眼神看着凌霜惶恐不安的样子：“看来是本宫平日里对你们太好了，以至于你们都忘了最基本的本分。”

“凌霜，你给我记住，只要我柳清婉在一天，你--不过是一个妾，即使贵为贵妃，你永远低我一等，一个妾还妄想翻天不成？”

晨曦的语气变得有些危险，眼底流转着奇异的光芒，让人看着有些心惊，不由自主遍体生寒。

“是。”

凌霜被晨曦这突如其来的变换吓坏了心神，只能顺从，生不起半点反抗的情绪。

“玉竹，”晨曦不再看已经没有威胁的凌霜，侧过身，“看着贵妃，没有我的予许，不许她起来，若她胆敢反抗，随意处置，有事--本宫当着，我倒要看看，有谁敢管这件事。”

这句话说得霸气侧漏，令人不由侧目，看到晨曦时又不敢直视，生怕会和她的双眼对视，被她眼底那威严与不明的流光灼伤双眼。

宇文墨这边可不清楚晨曦这边的动静，看时间不多，朝臣也都启奏的差不多了，使了一个眼神给站在一旁的李德。

李德心领神会，上前一步，用他那尖细的声音喊道：“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跪拜：“恭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慢着。”

殿外传来一阵喊声，众人回头一看，正好看到晨曦带着玉梅还有玉兰急匆匆的赶到，众人连忙移动位置，让出一条路好让晨曦经过。

宇文墨看到晨曦不顾往日的规矩闯入金銮殿，眉头紧蹙，有些不悦的说道：“皇后，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回去。”

“不该？今天听到最多就是这一句话了，还是出自不同的人口中，还真是够讽刺的。”晨曦低着头，意味不明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