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想了想，感觉自己的语气，还是要放得，再随意一些才好。
“一个老师的学生，应该关系都不错吧！你们王老师的孩子多大了呀，你知道吗？”
程皓然听了，忽而笑道：“王老师好像还没结婚呢！”
阿雅听了，顿时，十分八卦地看着程皓然，没有说话。
程皓然立刻就明白了阿雅的意思。
他轻声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林教授好像也单身呢！”
阿雅听了，内心的八卦之火，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她尽力压抑住内心的八卦，故作平静问道：“那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那啥？”
程皓然笑道：“怎么这么八卦？这些老师的私生活，其实我也不太了解。但是我感觉吧，林老师对王老师，的确是很照顾的。”
本来嘛，八卦这种东西，阿雅要是和室友说起来，指不定的可以说上三天三夜。
对着男朋友，反而觉得，没那么多要讲。会不会被他觉得，自己很无聊呀？！
而且，这两个老师，不用程皓然自己说，阿雅也知道，对于程皓然来说，都是十分重要。
果不出所料，在少年的心里，很有可能，因为这个林老师，自己的一生，便要被改写。他也说不出来，这样的感觉，是什么原因而有的。
每一次见过林老师之后，他就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
此刻，自己内心的担忧，却是如此地，让自己内心不安。
终于，两人坐在了湖边的长凳上的时候，借着朦胧的灯光，又因为四周都没有什么人。
程皓然终于向阿雅，吐露了自己的心事。
初春的天气，本就是乍暖还寒。加之又是晚上，更加让人觉得，天气实在是太冷了。因着还是枯水期，校园里的红烛湖的水面，也很浅。即便是这样，夜风一吹，还是会让人觉得，有几分寒冷。
少年握着阿雅的手，让阿雅指尖的凉意，传递在自己的手掌，被自己掌心的温暖所融化。而这样的一种凉意，一直从他的指尖，传递到了他的心底。
这样的凉意，让他焦躁的心，暂时冷静了下来。
“我一直觉得，很有挫败感。高考的时候，没有考好。”
“我在大一的时候，便想着出国学习了。”
“我妈妈对这件事情，也一直都很支持。”
“王老师也一直很赏识我。所以才把我引荐给了林老师。”
“我参加冬令营的那个名额，基本上可以说是，林老师找院里要的。”
“冬令营结束的时候，林老师找了我，和我聊着出去的事情了。”
“但是很不幸，家里出了点事情，也许我没机会去了。”
阿雅平静地听着他叙述完了，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她从来不知道，程皓然早已经做好了大学里的规划。
要是他要出国去读书的话，那么，自己怎么不办呢？
以她自己的本事，和家里的支持，再加上H大的跳板，她觉得，几乎是不可能的。
她从没有想过，要去出国读书。首先，家里的经济情况，是不能支持她的这个梦想的。
她也压根儿就没有这样的打算。
读个研究生，最好，读个好学校的研究生，这就很不错了。
这是她的规划。
在程皓然的规划里，有自己的位置吗？
阿雅的心里，升起了一丝的不确定。
这样的话，是涂第一次，对自己的坦白。
是不是自己，从来就没有被写进去过他的规划里呢？
敏感的内心，忽而变得极度地缺乏安全感。
她心不在焉道：“所以你是在后悔，没办法出国去吗？”
“怎么会？”男生的声音，依旧是熟悉而温厚的，听起来，却让人觉得，有几分不舒服。
“我在感叹，人生的无常。”男孩说着，叹了口气。
“幸好还有你。”他借着路灯的光芒，看着身侧的女孩，温柔的侧颜。
忍不住，问了问女孩的头发。
洗发水的香味，温醇而清新。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香味的。
阿雅压抑着心中的失落，小声道：“可是我不想要你走。
非得要出国吗？”
程皓然听了，笑道：“傻瓜，我走不了呀！
我之前想着，出去交换一年再回来的呢！
但是现在肯定是没机会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呀！”
阿雅听了，心中稍稍安定。
忽而，她问道：“你真的很想出去吗？”
程皓然眸光发亮，仿佛眼睛里，有一条银河。
“当然呀，要是有机会出去，眼界和见识，都会发生质的变化。
我很想去外面看看。”
阿雅从他的手掌心里，抽出了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纸巾。慢条斯理地拿出了一张纸，擦了擦因为被冻而流出来的鼻涕。
这一点，阿雅还是十分认同的。
倘若不出来看看，哪里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呢？
她印象很深刻的是，如果一条河里的鱼，在这条河里面游着，便会觉得，这河很大。
夏虫不可语冰。
没有见过大海的鱼，永远都不知道，大海有多么地壮观，天地多么广阔。
内心里，她支持着程皓然。
情感上，她却百般不愿意让他离开。
它将程皓然说的话，在脑子里想了想，很快，便理出了问题的所在。
“其实我觉得，钱的问题，也许是可以解决的。”阿雅忽而说道。
程皓然听了，忽而沉默。
“像这样出国交换的，难道学校不会给补贴吗？
我听说，去国外的读书的很多同学，兜有奖学金的。好像全额奖学金，还挺多的。”
程皓然听了，无奈地叹了口气。
“出国交换的话，基本都得自费。H大校上补贴大概最多能有两万。”
“这样吗？”阿雅撇撇嘴，无视者自己的手，已经又被再度握住了。
她认真想了想，忽而开口说道：“也许不一定要出去交换呀！
你可以出国读过硕士再回来呀！”
程皓然听了，认真的想了想，忽而，看向了阿雅，笑道：“你支持我这么做？”
阿雅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心情似乎也变好了。
“为什么不呢？”
“你不怪我吗？”
阿雅听了，别过头去，道：“当然会怪你呀！
情感上，我可一点儿也不想你走呢！
但是，理智上，我当然希望你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
追求梦想，是人的本能呀！”
少女的声音，清晰而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