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混沌出现的时候开始，鲛人族长对折火焰露出了浓厚的好奇心。生命混沌本身带着强烈的创造的气息，让鲛人这些对生命能量非常敏感的生灵非常在意，但另一方面，生命混沌本身还是一团火焰，而且贵为火焰之王，因此，火焰携带着的依旧是强烈的威压。

在这双重的气息交杂之下，此刻在水下却还能完整保持自身状态的火焰，就正好吸引住了鲛人族长的所有注意力。

她盯着火焰，就连火焰将那鲛人雕像直接熔化，也没有说什么。

楚凝收回看向鲛人族长的目光，她开始观察自己面前的那一团火焰。生命混沌从出来开始，似乎就非常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因此，这火焰在第一时间就将雕像和水晶球都包裹起来。对于火焰来说，这才是它现在需要做的“正事”。

鲛人族长没有阻拦，而且脸上也没有丝毫不舍，看起来这鲛人雕像恐怕真的已经只是一个死物了。而且，她显然对火焰更加感兴趣。

楚凝能够看到，在灰色的火焰当中，水晶球正在悄无声息地变小。而一旁的鲛人雕像也是如此，两者都在无声地熔化开来，并且被火焰重新融合在了一起，成为了一团银白色的液体。

就像是水银。

楚凝看见，火焰里面的“水银”状态正在变化，一会儿形成一只小巧的鲛人模样，一会儿又散开，变成了一个球体。水晶球和鲛人雕像正在相互融合。到最后，那银白色的东西已经什么形状都没有了。

生命混沌的能量慢慢收敛回来，楚凝知道，这是火焰准备要完成的情况。

火焰从将中间银白色的东西放出来，就像是鱼类产卵一样。楚凝下意识地伸手去接那球体，她一下子反应过来。

这球应该会很烫。

不过她的本能还是比思维要快一点儿，她的手指已经碰到了那银白色球体的表面，不过炽热的感觉没有升起。楚凝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东西，此刻，她已经完全抓住了那球体。

银白色的东西依旧是一个球体，只是体积比水晶球要更小一点儿，楚凝一只手可以刚好抓住它。

这球体摸上去像是金属制品，入手已经是冰凉。表面如同水银一样的镜面上，楚凝的面容映在上面，只是这球体表面弧度让她的五官有些扭曲。

生命混沌钻回了她的身体里面。自从她激活了亚阳之心，这原本待在白猫身边的火焰又重新回到了楚凝的身上，因为它似乎很喜欢躲在她的心脏位置。反正生命混沌拥有强大的生命创造能量，又是自己的契约火焰，它想要待在楚凝的心脏里面，倒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楚凝也就让它待着了。

火焰消失，鲛人族长这才回过神来，她目光有些复杂地看了看楚凝，但她对她手上的银白色球体没有任何兴趣。

“火焰熔化了雕像。”楚凝说到。

“城主无须担心，那已经只是一个‘容器’了，即使我拿回来，也已经没有什么用出了。既然您这边需要，那还不如交给您处置。”鲛人族长仿佛知道楚凝要说什么，她抢着这样回答。

“好。”楚凝也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什么，既然对方也都这样说了，她也就乐得如此，她只是点了点头。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楚凝看着鲛人族长：“你还有你的族人都聚集在这里，就是因为感觉到了第三代先祖的气息，虽然有可能是雕像残存下来的一点儿气息。但你们聚集在这里，就说明你们应该对这个东西还是非常重视的。可是怎么完全对雕像没有什么想法？”

鲛人族长愣住了，她好一会儿才笑了笑，面容平静美丽：“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因为——唯有活着的第三代族长才有用，我们来这里，只是以为族长还活着，但我们想错了。”

这件事情和那雕像本身没有什么关系，鲛人们出来自发等待雕像，只是以为他们的族长回来了而已。

包括现任鲛人族长，也是这样期待着的。

不过终究还是一场空。

楚凝心中叹了口气，她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她转向自己面前的那一个小小的银白色球体。球体表面光滑无瑕疵，也没有任何图案被刻在上面。她翻来覆去看了好久，都没有发现什么有趣的线索。她收回银球。

“看来今天让你们失望了。”楚凝目光扫过背后的一大群鲛人。

“失望……算是吧。不过还好。”鲛人族长轻声笑了笑：“我想给您提一个请求——如果您手上的事情了了，能否将刚才的球体交给我，我想将那球体放入我们的祠堂。”

楚凝心中一动，她不由得重复了一遍。

“祠堂！”

她语气染上了一点儿惊讶的成分，当然，她不是诧异鲛人一族也拥有祠堂这件事情，她之所以惊讶，完全是因为，那被她放入背包的银球，在鲛人族长提到祠堂的时候，忽然间闪过一道白光。

“怎么了？”

“可以带我去祠堂吗？”楚凝想了想，她没有办法忽略银球的异动，现在水晶球已经被熔化了，银球已经是她最后的一点儿线索了。

“可以的。”鲛人族长看了一眼她的位置，她很显然地疑惑了一下，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鲛人族长转身，她的面前出现了一个传送阵，她稍微侧身，楚凝忽然明白过来，她走上了传送阵。

下一刻，她已经来到了鲛人国度当中。

“请跟我来。”

鲛人族长声音在楚凝隔壁响起来，楚凝看到一抹亮光从自己身边划过，朝着正北方位置过去。

鲛人族长的速度快了很多，她掠过了当中的建筑，径直朝着前方过去，在居民区已经过去之后，楚凝忽然看见，在一片黝黑浓密的边缘雾气之中，还有一片建筑群隐藏在其中。

其实已经不需要靠近了，因为楚凝已经看到，那建筑群中露出来的一栋建筑，建筑顶部是一个巨大的鲛人雕像。

那就是祠堂。她背包里面的银球微微颤抖起来。